“我的!我的钱袋子!”少年脏兮兮的脸上带着急迫,眼看那马车就快要撵上那钱袋子他的声音更是抬高了几分,“你让开,快让开那是我的钱袋子那是我娘……”他话还未说完。
那士兵便不耐烦的将他摔在地上:“你个臭乞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少年不顾他此刻烦躁的声音爬起身要向地上的钱袋子跑去,他捡起那脏兮兮的破钱袋子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却看见马车就要朝自己撞上来。
“啊!”
马车猛地停住,裴蘅本还稳端在手中的茶杯,此时里边的热茶尽数洒在他的衣襟上,他的眼中有了几分怒意,掀开帘子向外头看去。
“外头何事?”
那士兵提着少年的领子将他带到裴蘅面前,恭敬道:“禀大人,是这乞丐冲到马车前边惊扰了大人。”
裴蘅看着眼前这个全身脏兮兮穿个破衣裳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虽然面上带着些许土灰却也难掩清秀,特别是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带着几分懵懂青涩的模样,让他看着眸中微闪。
他冲那士兵挥挥手道:“人留下,你先退下吧。”
“是。”士兵将帘子放下便退进一边的护送队伍中去。
不远处街道一旁,世华看着那被缓缓落下的帘布便隐身消失在人群中。
…
茶楼之上,夏侯虞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桌边之人:“你这个皇妹竟然想在定国公府安插眼线。”
“她一向很聪明。”
“她竟然连裴蘅好男色之事都知道。”夏侯虞感叹。
傅鸿安晃动手中茶杯,轻笑一声:“想来她宫中这些年也安插了不少眼线。”
“她要为谢贵妃报仇与定国公府有何关系,何必多此一举。”夏侯虞不解,这裴蘅与谢贵妃的死并无关系,傅鸾歌将手伸到定国公府确实奇怪。
“裴蘅位高权重,又周旋在太子与三皇子之间,她想插手的是定国公府同蒋氏一族的联系,她想为母妃报仇。”傅鸿安的话还未说完,只是抬眼看向夏侯虞。
“你觉得于蒋后来说最在乎什么?”
夏侯虞微微皱眉,他思索片刻突然开口道:“你是说她想插手绝了定国公府与蒋家联手的可能?”
“倒是不傻。”傅鸿安点点头。
早知今日裴蘅归朝,昨日他安插在荣盛宫外的探子来信说是傅鸾歌悄悄出宫,去了滟满楼赎了一个小倌带到庄子上,便猜到几分。
“昨日陛下不是给了你七日限期查滨州之事?”夏侯虞担忧道,“这滨州一事孟欢也参与其中,只怕到时徳馨长公主会插手。”
“放心,我能答应他七日查出自然有我的办法。”傅鸿安话语间微微一顿,手指在桌面轻轻叩击,沉声道,“明日我要去一趟滨州,你要替我盯着京中。”
“你放心吧。”夏侯虞突然想起,从怀中抽出一封信件递给他,“对了,你要查的同傅旌有联络的疆域之人,我怀疑是疆域皇室之人已经派了几个暗卫去疆域探查。”
“这是昨日摘抄的来往信件,你看看。”
傅鸿安将信纸展开仔细研读,信上没有点明收信之人,却提及疆域苗王重病卧榻一事。
他将信纸折好揣进胸前,声色沉了些:“让他们尽快。”说罢他再次开口问道,“这几日太子那儿可有动作?”
“你也知道太子性子软,这几日因为吏部查出贪污公款良田一事,太傅让他将吏部侍郎推出去认罪,太子却不忍抛弃这枚棋子。”
夏侯虞轻叹一声,这太子的生母岑妃也算得上是个精明的女人,生的儿子却优柔寡断不具上位之人该有的杀伐果决。
“太子向来心软,这对咱们来说,是件好事。”傅鸿安笑道,“他的身边若是没了太傅与傅鸾歌,这太子之位是坐不稳当的。”
他自然知道,傅泊生能养成今日这般性子,便是因为自幼被岑妃呵护备至不曾经历风雨。
若他不是太子,傅鸾歌可还会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