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娃，你弄什么名堂？”
“这是谁？你打的？”
“闹腾腾的，发生了什么事？”
小小的卧室七嘴八舌，赵十一松了口气，冲进来的都是乡里乡亲，看来不用拼命了。
“咳咳，是这么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他偷摸进来勒我脖子，想弄死我，然后他就被我干掉了。”赵十一简单解释。
他的讲述效果不错，众人的精神明显松懈了不少。其中一中年大妈，还弯腰仔细打量了下躺在地上的大饼脸。
“这不是投奔三公的亲戚吗？”虽然大饼脸有些惨，中年大妈还是认出他的身份。
“这孩子叫赵卫星是吧？”
“小十一，他和你有什么过节？”
“我头受了伤，有些东西记不怎么清楚。只知道这家伙冲进屋来就要弄死我，你们谁知道我和他有什么过节没？”
有点那么后悔，没问清楚情况就把人给干掉，不过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赵十一干脆将皮球踢了出去。反正不管有什么过节，大饼脸进屋杀人是事实，在这大部分都姓赵的赵家沟，结果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众人左右张望，一时没有人能说个清楚。
也就在此时，门口有些骚动。原来有人推搡冲了进来，一看也是个中年大妈，力气还蛮大，眨眼的功夫推倒了2人。
这人一下子扑在大饼脸身上，抱起大饼脸就嚎哭：“卫星啊，你死的好惨。是哪个天杀的干得啊！我的卫星啊~~~~”
赵十一：“……”麻蛋，指着光头骂秃驴吗？还有这抑扬顿挫的哭声，真不是唱大戏的？
众人下意识将目光移到赵十一身上，意思很明显，人是你干掉的，咋办？
“这家伙要弄死我，我还能站着不动，让他杀？”赵十一双手一摊，相当光棍。
“你个天杀的！要不是你害死了我家卫勇，我们家卫星怎么会找你麻烦。你害死我家卫勇，又杀了我家卫星，天老爷呐，只留下我这个老婆子，我不要活呐~~~”
哭嚎了一嗓子，赵卫星的妈麻溜爬起，不管不顾，脑袋就朝墙壁撞去。
赵十一很无语，你想死，倒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撞啊！？
原来赵卫星的妈所撞的位置，正是门口方向，那里还站着七八人，都让她给撞死了，那真是奇迹。
果不其然，三两人顺势挡下拉扯，赵卫星的妈象征性挣扎两下，撞墙的闹剧便就结束。
人是‘救’下来了，却也哭地更为伤心。老泪横流的，加上年龄又大，一旁还躺着个死掉的儿子，看上去颇为凄惨。
“十一呀，到底怎么回事呀？”一中年妇女看不下去了，拉着赵十一的手就问。
中年妇女叫李梅，是赵家沟队长赵兴邦的婆娘，算起来两家人还是不出五服的亲戚，按照族谱，赵十一得叫他一声李奶。
对于这位李奶，赵十一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主要这位一向以和为贵，不论事情对错，总想和稀泥。
“十一，你放心大胆的说，王嫂我给你做主，谁也不能欺负咱们赵家沟的人！”又一长得相当结实的中年妇女站了出来。
“王寡妇，你别添乱。”李梅埋怨地瞪了王寡妇一眼。
“江春燕家里什么德行我最清楚，老的不要脸，两个小的更不是好东西，田里偷粮食，欺负沟里小孩，什么坏事没做？我就说他们留在沟里是祸害，看到了吧，出事了吧？”王寡妇扯着嗓子嚷嚷，一点也不在乎李梅拉下的脸，以及赵卫星的妈，也就是江春燕那吃人的眼神。
“就算我们家卫星和卫勇平时皮了点，可也不至于死呀？至于吗？至于吗？我的卫星，我的卫勇啊~~~~”江春燕冲着王寡妇就吼。
“江家大嫂，你别哭坏了身体，先起来吧。”有人看不下去了。
“就是，着凉了谁照顾你？”
“谁拿条凳子进来。”
赵十一脸色登时一黑，莫非就是看谁可怜就向着谁？说好的大家都是好乡里乡亲呢？
“装模作样，我呸……”
好吧，还有立场坚定的，至少这位王嫂子就很通情达理。
“好了，事情我都记起来了，现在听我说。”
赵十一一直没怎么说话，还真是记起了某些东西，说起来还得多亏了王寡妇的点拨，眼看这些记忆被消化地七七八八，他自然不愿受人白眼：
“喂，那位你也别嚎了，没意思。先说那个赵卫勇，你说是我害死的对吧？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害死的他？”
“那天与水晶人干仗，要不是你这个没骨头的逃跑，把我们家卫勇丢下不管，我们家卫勇怎么会死！？”江春燕一边抹眼泪一边疾言厉色质问。
众人的眼色又变了不少，部分看向赵十一的眼神，多少带有鄙夷。
不过这事还真否认不了，当时水晶人与其喽啰来赵家沟抢粮抢物资，干仗时，他还真跑了……
至于有没有因此把赵卫勇给卖了，赵十一倒不知情，且谈这些也没有必要。
赵十一双手一摊：“我看大家跑，我才跑的。大家都在跑，一切都怪我咯？”当时干仗赵家沟不仅没打赢，还被打得丢盔弃甲，让人家撵着满山跑……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情况大家都看着的，没跑的不是被人打死就是打得半残，跑了得则属于多数，其中各家的家属都有。
追究起来，谁能干净？
“你胡说，胡说！当时我们家卫勇就在你身后。要不是你跑了，那些水晶人怎么会只顾着我们家卫勇！？”江春燕鼻涕横流怒斥。
赵十一一愣，一些模糊的记忆浮现脑海。貌似当时，还真有个家伙，躲在自己身后来着……
赵十一登时恼羞成怒，脸色相当难看：“你不提我还记不起来。我就纳闷了，怎么我被揍时，后面的家伙怎么不帮衬一把。原来那是你家的狗崽子，真不是个东西，长得比我高大，还躲我身后浑水摸鱼，我呸！”
说实话，赵十一说这话有点心虚的。因为他也属于浑水摸鱼的一类人，可惜当时被人盯上了，不拼命只有被揍的份……
但不管怎么说吧，他也算出了力气才跑路的不是。
“你撒谎，谁能证明！？”江春燕几次扑上来和赵十一拼命，可惜都被人给拦住了，才没办法吼道。
“那么多人，我不信没人看到。”赵十一相当淡定，毕竟他也没撒谎。
“我，我，我看到了。”屋外响起公鸭嗓般的声音。
“哪个狗崽子在胡说八道？”江春燕大吼。
“江春燕，你怎么说话的？”老好人李梅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原来那公鸭嗓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刚进入青春期的儿子赵多多，眼看儿子被人欺负，她这老好人不做也罢。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我没撒谎，我看到了，宋小六也看到了。宋小六最为老实了，宋小六，你说我撒谎没有？”公鸭嗓挤了进来，是个眼镜少年，他拉了个瘦小少年，想来就是宋小六了。
估计被众人虎视眈眈盯着，压力蛮大，宋小六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公鸭嗓赵多多的话。
“小六是个老实孩子，多多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看事情八成就是这样子。江嫂子，你节哀顺变吧。”一老太婆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道。
“我呸，这也好意思怪别人把你家娃害死的！”王寡妇可没这么好的脾气，不屑地作势呸了一口。
“怎么不是他害死的，怎么不是他害死的？我家卫星就是他杀的！”江春燕撒泼道。
“就许他入室杀人，不许我防卫反杀？哪门子道理？”又说到另一个死人身上，这事赵十一也站着理，到也不怕老话重提。
“你说他入室杀人就杀人？”江春燕红了眼睛。
“你都认为我害了赵卫勇？难道这个赵卫星，还是来向我道歉的不成？”赵十一戏谑看着江春燕。
“总之你杀了人！”江春燕继续指控。
“我没否认呀，赵卫星是我杀的。”赵十一双手一摊。
“你……”江春燕心里焦急，怎么就没人呼应她呢？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一家老小都是什么德行了。我提议把他们赶出赵家沟，大家怎么说？”赵十一饿得不行，眼看事已明朗，才懒得浪费时间在这里打嘴仗，干脆直接打断了江春燕的话。
至于能不能赶走江春燕，赵十一不怎么在乎。反正赶走了最好，省得这家子继续惦记着要弄死他。没赶走，他也没损失什么。
江春燕一怔，正逢乱世，赵家沟过得都苦哈哈的，这要是被赶走，还不得给饿死？
再一看众人，尤其王寡妇，眼神颇为心动。
“天老爷呐~我家卫勇没了，卫星也没了，只留下我一个老婆子，赶我出去，我可怎么活啊~~”江春燕抑扬顿挫大哭，泪水哗啦啦的。
“不能赶她走！”总算有人呼应了，却是个公鸭嗓。
赵十一奇怪看着公鸭嗓赵多多，小家伙立场不对劲啊？
“大人们都去乡上抢东西了，要是这老婆子走漏了消息，我们全村可就完啦！”赵多多解释。
赵十一：“……”谁能告诉我，在我昏睡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