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收起那几页解密笔录，单独归类在一边准备自己再抄录一份，归于档案收藏起来。而剩余的几段笔录内容，大致上也是有关基因学术方面的论述，并不是很重要的秘辛。
汤姆还在他的位置上，聚精会神的拜读着德里拉的论文，那认真渴望的神情真不是装出来的。
德里拉是何许人也，帝大曾经叱咤风云的“三大院士”之一，是那个时代的先驱者。在卫斯理看来，他的祖父有可能是帝大基因学系近几百年来成就最高的一位院士学者。
是整个帝国最优秀的基因学大拿，没有之一。
身为他的子孙，却没能在他去世之后维护好家族的声望，反而一直在败坏了自己的人品。卫斯理感到深深的愧疚，布雷恩家族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
可他个人势力太单薄，又是一个外来的魂穿者，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烧高香了！若非没有前世的记忆存在和德里拉的血脉传承，他还真未必能活得这么滋润。
身为一个被家族抛弃的老幺，身上还背负着一个赘婿的包袱，他确实是有心而无力。
现在回想起来，祖父德里拉的病逝存在蹊跷，疑点多多。可惜解密的讯息太少，从这段自述的讯息来看，内含的信息量很耐人寻味，后续的自述讯息必然还有不少！
以祖父如此严谨性格的人物，既然留下了传承必定也会传授他继承的能力。机会，德里拉早已给了卫斯理，至于他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想太多了！”
卫斯理挥去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是先干正经事吧。
“汤姆！走，陪我去一趟图书馆。”
“呃？”汤姆从学术的沉迷中被惊醒，还是一脸的懵然。
“本格拉，沙奎这两人，你对他们了解有多少？”
汤姆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放下德里拉的论文资料。
“帝大有名的院士之一，加上你的祖父就是当年显赫一时的帝大三院士，可有名了。要知道，整个帝国每十年才评出一名院士。曾有这样的传闻，帝国有两种院士之称，一种叫做其他的院士，一种就是帝大三院士。”
卫斯理抬手：“这个我知道，有没有详细一点的？比如他们的家族、成就、现况……算了，我还是去图书馆吧。”
“我陪你去吧！这方面我在行！”
“唔！有你在，我淡定。”
“沙奎·卡尔曼，西境贵族。是现任卡尔曼公国公爵的表叔公，算是旁系家族吧。对了，他的长子利尔奎伯爵是基因工程学系的高级教授，就在帝大任职。风评还不错，想找他当导师的学生多不胜数，颇有他父亲当年的风范。但是他的授课，很难申请的上。”
“是吗？原来他儿子还在帝大任职？那他本人呢？”
两人边走边聊，汤姆回道：“都快80岁的老人了，听说十几年前就退休回领地。”
“本格拉又是哪个家族的？还在世么？”
“唔？据我所知，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具体时间不清楚，可以查。本格拉可是名人啊，你真不认识？他那时的声望，可一点也不比你的祖父差，而且他还是位大贵族！”
“有多大？”
汤姆看着他那副不屑的表情，立即想起了佩基。原来人与人相处久了，真的会越来越像。
“很大！他是南境守护主西德尼大公的叔叔，布巴蒂家族族长利瓦伊老公爵的双胞胎弟弟。是布巴蒂家族近百年来，唯一一位能在基因工程学、魔法学、制药学、农业学上都有很大成就的全能型学者。
他的大半生，都奉献给了布巴蒂家族和南境领地的发展。本来他六十多岁的时候打算退休前往地中海院士学城，继续他的学术研究。后来，好像是被前一任的皇帝征召回朝，又返聘回帝大做研究，应该是蛮重要的事业，不然不会劳烦到皇帝亲自去召他。”
“布巴蒂？那个康妮……那个女孩，也就是你要效忠的那个家族？”
“对的，本格拉应该算是她的叔公吧。没错，就那个布巴蒂家族。”
卫斯理心生惊奇，帝大真是一所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帝国历代大部分的有名学者，甚至学生几乎全出自十二领主家族，或是与其相关的下属封臣家族。
平民出身的名人，少的令人咋舌。
天色还早，图书馆正常开门，两人便开始依循品类的区域，分开去找。
“找到了，在那第五排的区域。【帝国家族史大全】、【名家传记大全】、【十二领主古史】、【帝大三院士传记】、【三院士野史】，够全的了吧？！”
这几本典籍，每本的厚度都达到上千页以上，密密麻麻的埃里布斯文看得人脑袋涨疼。汤姆一本叠着一本抱着，也十分吃力，足足半米高。
“哦……原来25年前，他们三人被奥古萨五世传召回帝都，是有大工程要研发。可典籍上面的记载，是说他们最后去了奥古斯丁城，并非是帝大。”
卫斯理问道：“奥古斯丁城在哪里？”
汤姆拿出一张比例尺1：10万的埃里布斯大陆全境图，指了指两点之间说道：“这是帝都，皇室领地。这是奥古斯丁，奥古萨大公国的首府。”
这张地图是好东西，他挤了挤眼色，汤姆马上会意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将地图卷好装入封筒内。
时间都对上了，也正是10年之后奥古萨六世登基加冕，三人随后不久就从奥古斯丁离开，相继返回了自己的领地，然后传出退休卸任的消息，一切都来的很突然。
而本格拉退休不到一年，就病逝于恩亭岛的院士学城，他在那里只呆了不到四个月，那年是5028年初冬。
祖父德里拉的去世记载，则是在5029年的秋季病逝，两人相差仅仅一年，而且都是病逝！关于病因也没有详细的记述，卫斯理只记得当年祖父去世时他并没有在身边。
据父亲费尔顿的告知，祖父是由于长期试用魔药而导致基因毒素病变，在一次隐性基因裂变的过程中出现罕见的“恶性劣质裂变”，成为他病逝的主因。
由于当时事发突然，他又是一人独自在外，没有亲人的陪伴，被发现时已为时太晚！
卫斯理始终不相信，如此伟大的一位超凡者竟会以这种方式独自死去？
为了维护死者的尊严，也只是在死亡记载上轻轻的一笔带过。
“我的天呐！你看这个！”汤姆掀开一页，宣读了一遍。
就在本格拉去世的两年后，他的老妻、唯一的儿子和孙子一家五口竟然在一次海难中全部丧生！
那是发生在5030年的一次海上事故，地点位处在爱琴海以西接近所罗门海域的交界。竟然是遭到了海怪的袭击？！
那一次海难，不仅是本格拉的遗孀一家五口罹难，还有其他遇难者多达上百人，三艘千吨舰船全部被毁沉没。
“本格拉的子嗣全部遇难？！这么惨！这岂不是……”卫斯理颇为惊讶，这位大拿的下场也太悲惨了吧。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看这里……布巴蒂老公爵因此震怒，发了疯的征调海军搜索那一片的海域，几乎把那片海域地毯式轰炸了一遍，连海底也不放过。还波及了鲛人族的栖息领地，差点引起鲛人族的军事对抗，酿成战争。后来，被奥古萨六世所劝止。”
“唔！利瓦伊还亲自远赴恩亭岛将本格拉的遗体接了回去，并为他举行了国葬仪式。看来，本格拉这位双胞胎哥哥，对他很重视啊。”
汤姆本身就是南境人士，显然对他们也是了解多一些，言语间也带着很深的敬重：“那是当然的！他们感情很好，没有本格拉的帮助，利瓦伊大公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三十年间，就将布巴蒂大公国发展成帝国最富裕的三个公国之一。而布巴蒂家族这几十年间的凝聚力和繁衍力也达到了全盛，他们家族的综合实力在十二领主之中属于第一档次的。
我小时候听长辈们说，利瓦伊老公爵因为本格拉的死还和皇帝陛下发生了多次的争执，都差点动手了。他们的关系，多年来一直未曾好转过，所以布巴蒂家族虽然有钱有势，但地位一直被压制的很低，堪称是四境里最没有威望的守护主。”
卫斯理摆摆手：“在皇帝的打压下，换谁都不好过。可他依然还是南境之王，做自己的土皇帝比那些虚名要实在很多。他们的八卦先别说，有什么办法能找到25年前的那一项大工程详细的资料？关于一些克隆基因方面的工程研发。这里都是他们个人的事迹记载，全是透明化的成就商业吹捧，而不为人知的秘密研发工程却鲜有公开出来。”
汤姆哑笑：“既然是秘密工程，又怎会全部公开呢？他们都是帝国的大拿，是年轻一辈的榜样，名声需要维护。帝国的核心工程，更不会轻易展露出来。估计是找不到的，除非是私家收藏。”
卫斯理眼神一凝：“私家收藏？对呀，重要的秘辛，贵族们肯定都会收藏在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