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文泽的时候,就印证了我俩注定一辈子臭味相投。
他蹲在厕所一个坑里,探出一个头,问我“唉,哥们,有烟没?”
我摸了摸兜,还剩下一根了,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点上,吸了一口就递给他,文泽接过来猛嘬了一口,那表情,和电视里那些毒瘾犯了的人没什么两样。
一支烟两个人下的很快,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摇了摇头,他也就只好作罢,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
“哥们你新来的吧!面生,没见过。”我们学校很小,一共就十几个班,每班的人还有分班之前的同学,所以在学校里几乎都认识,就是不认识也见过面。见他面生,于是我就问他。
文泽看着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也是高三的,之前去外面学了音乐,刚回来,准备考试。”而后,又装作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笑了笑。
这也是后来才知道,比起我们来,文泽算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道,偶尔和他讲两个荤段子,他都要反应好半天。
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竟然还是个文艺小青年,难怪抽烟都那么销魂。
那时候,我也就抽的起五块的烟,偶然有钱了,难得享受一会十块的会堂。
便宜的烟和贵的烟有什么区别,别的我不知道,就是便宜的烟有一种我爷爷那一辈人抽的那种老旱烟的感觉,好烟不呛人,烟丝大多都是好烟。
所以,现在一到换季的季节,就会不停的咳嗽,就是上学的时候得出的毛病。
那个时候,你说你学的音乐,那几乎就是在向别人告诉我就是富二代。
毕竟学乐器没有考大学,学文化来的实惠,所以,一般学乐器的人多少家里都有点家底。
你学不好,就回来继承家产。
文泽他爸是搞房地产的,那几年,房地产还没开始冒泡沫,整天就是坐在办公室数钞票,对于那个时代,这辈子怕是再没有那个机会了。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有一回过年去他家,他爸五六个小孩一人一千块,大手笔,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虽然这些钱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但在我们几个刚刚毕了业的孩子眼里,那就是享受的象征。
当然这钱也是没让我们家长知道,几个哥们儿找了个理由,出去旅游就全都花掉了。
文泽性格也和他爸一样,出手阔绰,我们跟他在一起,几乎就不用为钱的问题发愁。
那一时间,就是俩字,潇洒,一天就是各处玩,各地浪,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上大学。
大二的时候,文泽他爸卖的房子出了质量问题,听说是死了人,没办法,只能赔钱了事,再后来,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关了公司。
只是听朋友说,那一天有好几辆车围住了公司,下来了好多人,把公司砸了一遍,等到警察到的时候,人都走光了,自此,他爸就是正式退出了房地产业,拿着手里的钱各地快活去了。
文泽学了音乐,就是不想再进商业圈,他知道这个行业里的各种黑套路,真的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好在他爸每个月固定给他打钱,他也不用发愁,毕竟怎么说他爸也曾经身价过千万,这点存款还是有的。文泽回去就跟我们一帮人呆在一块,对于家里的事情也不会过问。
我问他“怎么搞得,你爸呢?”
他也不说话,焖口酒,呆呆的看着我,笑了笑。
从此以后,我们就没有在提过这件事情。
人有时候成长就是在那么一瞬间,包括举办婚礼,我也没有在看过他爸出现。
文泽还是那个文泽,每天陪着恩静四处逛,有时候忙乎自己的音乐能一整天都不见人,至少,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疯狂至极的文泽。
我说文泽你以后怎么办?
他笑笑,不说话,随后点点头,再说呗,过一天算一天。
然后宠溺的看一眼恩静,爱情的酸臭味。
我受不了他俩的虐,赶紧走,狗命要紧。
恩静和文泽的故事,也应该就是在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