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天涯,它时都在你的身边,却又好像那么遥远,你苦苦追逐,却只剩一摊若有若无的飞沫。你慢慢站起来,看着天空,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打在你的身上,忽然间,乌云破散,那一直追逐的天涯路就在脚下,你愣在原地,苦笑着转过身离开。
原来,那遥不可及的天涯也不过如此。
小鱼是我认识这么多女孩子中,唯一一个能够坚持到底的女孩子,无论是工作还是对于情感的执着,都让我望尘莫及。记得她问过我的一个问题:“深爱着一个人,到底会不会原谅他的一切错误。”我不置可否,摇了摇头,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一个人不会傻到他都已经把你关进冰箱,你还在替对方想着哪一种口味更好些。
直到后来我再去想这个问题,或许真的有这样的傻姑娘,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
小鱼出事是在10月末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刚从河北旅游回来,送了小路回家,又帮着她把东西搬到楼上,拖着疲倦的身子爬到车上,想着热水澡加泡面的完美搭配,就在我正在白日做美梦的时候,却被我的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
“喂!您好。”
“您好,这里是市公安局,陆远先生,请问于思源是您的朋友吗?”
就在我惊异这骗子的水准的时候,准备拒绝的时候,对面先开口道:“于思源这名字如果您没有印象的话,那么小鱼儿这个昵称您熟悉吗?”
我打了一个寒颤,坐直了身子“她怎么了?”
“具体情况,还是明天上午来我们这里再说吧。”
和警察确定好了时间,地点,才挂断了电话。我能感觉到身上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启动了几次车子才出来小路她家在的小区。电话里警察并没有告诉我小鱼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让我明天上午去市公安局了解情况。一路上我都沉浸在对于这件事情的震惊中,在一个路口的转弯时,没有注意到红绿灯的变化,再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距离前面的车也就是一拳的距离。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选了一首比较欢快的音乐,让自己不去想小鱼儿的事情。
到警察局的时候,他们也刚刚上班,昨天联系我的那个警察还没有到,我坐在长廊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昨天一晚上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小鱼儿的样子,挥之不去,想要挽回,却又是无济于事。
“您好,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求吗?”我睁开眼睛,眼前一个和小鱼儿差不多大的女警察站在我面前,笑着问我。
我一时语塞,结巴了半天,才说清楚了来意。
“您好,陆先生,这次请您来主要是想问您几个问题?”那女警察引着我坐下,给我接了一杯水,
坐在我对面,笑着问道。
“对不起,她……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听到我的话,先是顿了下,有些疑问的问我:“你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有些怀疑的眼神,连忙开口解释道:“我刚从河北回来,对于她的事情也是你们通知了我才知道的。”
她点了点头,合上了笔记本:“于思源,也就是你认识的小鱼儿,在从拉萨回来的路上失踪了,报案到现在已经过了72个小时,仍无任何消息,当地警方联系了我们一起展开调查,据他们一起的朋友说,最后是小鱼儿选择自己先行离开的,最后他们在马路边上发现了她的车子,等了很久,仍不见人,才报了警。”女警察说着,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本日记,“这个是她的日记,在最后的几篇中,都提到了她与一个奶茶店老板密切往来,我们查了那家奶茶店,这才给您打了电话。”
我听着她的话,接过来那一本日记,最后几篇中记载了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包括我们一起去吃饭,在奶茶店我给她讲关于爬山虎的故事……
“唉!我和她也只是认识了几天,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尽可能回答,毕竟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冷静了下说道。
“最后那几天,你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有些什么奇怪的对话,在从当地传过来的消息来看,最后是她自己主动离开了公路,这也是我们一直被困扰的问题,一个人离开总会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你说她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听着女警察的话,沉重的叹了口气。
她到底看见了什么?我们任何人都不得而知,小鱼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信息,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去了哪里,而我也会在恍惚间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窗户前的那个位置上,对着外面那一墙绿意自拍。我知道她是回不来的了,就好像那一场大雪,失去的固然已经失去,再多的挽留也是多余的话语。
小鱼的日记也被我拿了回来,日记本很旧,很厚,拿到手的时候,上面原本设置的密码也已经被打开,翻开来的时候,扉页右下角一个很娟秀的字体写着“于思源”名字,下面是一个很可爱的小鱼儿的符号。
那个晚上,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凌晨四点,我没有见到洛杉矶,也没有看到海棠花未眠,却是一句话让我思考良久。
当天涯近在眼前,我却一笑了之,转身离开,因为我享受的只是征服的感觉,至于天涯的尽头,谁会去在意呢?
天涯,何处是天涯?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一直得不到答案。
后来我又去过了小鱼儿的家里,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小乡村,父母也是年事已高,而小鱼儿又是他们唯一一个女儿,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情让我有些心疼。
“叔,这里有一千块钱,你们拿着!还有,如果还有困难,打这个电话。”我把准备好的钱递给他。
“孩子,你们都是思源的朋友,思源这孩子也是心狠,抛下了我和她娘……哎!这钱我不要,孩子,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叔没有接,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有些伤感,也有点无奈。
“哎,那叔叔你这张纸条收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把纸条递给他,又记下了他家的电话,这才回了屋。
谢绝了小鱼儿父母的招待,我和雨轩开车离开了村子。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老人,我的眼角也有些湿润,那种感觉就好像我看到了我的父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