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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口善心不善和心善口不善

街上一卖柴火的老头儿,衣衫褴褛,不甚起眼,可仔细一看老头儿双目炯炯有神,仙风道骨绝非凡人。每日一大早就看见老头儿挑一担子干柴火走街串巷,“卖柴火了、谁要柴火。"地叫卖。

巷子里有一家裁缝店,掌柜魏裁缝,人长的白白净净,生意也不错,家里日子过的殷实富裕,就是为人过于精明,能说会道,事事都要算计,口善心不善。每次老头儿从他家门前经过,他总是捡老头儿最好的硬柴火,说些个漂亮话哄老头儿高兴以便占一些小便宜。一个雪天的傍晚,寒风刺骨,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老头儿的一担柴火还没有卖掉,便来到裁缝店门前,裁缝店正准备打烊,魏掌柜一边忙着收拾店铺一边隔着门与老头儿寒暄

老头儿说:"今天不走运,一天了我这一担柴也没卖出去,掌柜的您看能不能把它收下?"

掌柜的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忙活他的。看没有反应,老头儿又说:"您看天就要黑了,您若要,便宜点儿也行。"

掌柜听见便宜点儿也行,便停下手里的活计,笑吟吟地从门里走出来打量放在他家门前的那担子柴火,这一担干柴虽然不少,足有一百斤以上,但都是些穰柴,不经烧,魏掌柜绕着担子转了一圈,心想家里用不了这么多穰柴,即使便宜也不划算,便对老头儿摇摇头说:"家里有,不需要"。

"老熟人了,能不能帮帮忙,您看天快要黑了,这么重的担子我好不容易担来,总不能再把它担回去吧?"老头儿央求道。

掌柜只是笑吟吟地摇头。

老头儿见掌柜执意不要柴火,看着沉甸甸的担子心里发起愁来,又央求掌柜道:"掌柜的,您看天就要黑了,这柴火又卖不了,能不能让我在您家借宿一夜?"

掌柜看老头儿一个脏兮兮下苦的山里人,便回答道:"我家没地方住呀!"

"地方无所谓,哪怕在您家门洞下将就一夜也行啊。"老头儿继续恳求道。

掌柜摇着头进了店忙活他的去了,老头儿再说什么他装作没有听见。在这嘈杂声中担子旁边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一位是隔壁的王木匠。此人体格健壮,有一身好力气,心直口快,爱说实话,性格爽朗,看似粗鲁,实则心地善良,心善口不善。

"我家有地方呢"王木匠说着朝老头儿走过来,老头儿一看这也是个熟人。没等老头儿开口,木匠接着说:“我家有一柴房,您要是不嫌弃就住那里头,行不?"

"行、行!"老头儿答应着挑起柴火担儿,进了王木匠家。

半夜木匠起床小解,发现窗外满院红光,急忙叫醒妻子,妻子吓了一跳说:"你快去看看,是不是老头儿把柴房点着了?"

木匠来到院子一看,红光确实是从柴房发出来的,跑到柴房门口,柴房并没有着火,老头儿睡得正酣,浑身闪耀金光,照的整个柴房如同白昼。木匠惊诧不已,叫来妻子一同看,妻也目瞪口呆,回到家里两口儿睡意全无奇怪了半夜,妻子认为这老头儿绝非凡人,木匠联想到老头儿已往的行径,也觉得老头儿不象个卖柴火的。

第二天木匠将此事告诉魏裁缝,裁缝惊奇的脑子一转,半信半疑地回忆着老头儿平日的作为,也觉着这老头儿有些怪异,来无影去无踪,做事儿仗义疏财。回到店里琢磨了半天,便派人把老头儿从街上请了回来。小心翼翼地让木匠说出夜里的事儿,好奇地询问老头儿的身世。老头儿见这两人如此殷切,便说出了实情:"二位眼力不错,我乃南山一道,卖柴火只是个借口,实则是我想寻访一位徒弟。"

遇到了神仙,而且他在收徒弟,二人喜出望外,争着要去跟随老头儿学艺。老头儿的条件很简单:心地善良、持之以恒,跟随师傅修行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反悔。

二人答应了师傅的条件并发誓,木匠说我如果反悔就天打五雷劈,裁缝说我要是反悔就让老虎吃了。于是二人便拜了师,告别家人,跟随师傅上了路。谁知这神仙日子,整日里闲云野鹤、游山玩水,师傅尽讲一些听不懂的没用的话,也不见教人如何成仙、如何发财的办法,时间一久才觉得这修行不免有些乏味。一天傍晚,正行走间听到前面村庄有妇人的啼哭声,师徒三人上前一看,诺大的一个庄园,有一少妇坐在院子里掩面哭啼,询问方知,这少妇前不久刚死了丈夫,家奴也都离去,少妇夜里害怕便坐在院子里哭。陪妇人聊了一阵儿,师徒要继续赶路,妇人又痛哭起来,说什么也不愿他们离开。

师傅说:"这妇人怪可怜的,你们二人谁愿意留下来陪她过日子?"

木匠说:"我要跟随师傅!"

师傅看着裁缝,裁缝心里盘算:这么富有的家庭,少妇又如此的美貌,而且师傅说这妇人怪可怜的。就对师傅说:"我愿意留下来。"于是,魏裁缝留了下来陪伴少妇过日子。

半夜裁缝被一阵恐怖从梦中惊醒,身边的美少妇竟然变成了老虎,无论他如何后悔和央求,老虎还是把他吃掉了。

一日木匠师徒二人路过一山澗,师傅指着悬崖上一树木瓜对王木匠说:"为师口渴,你能不能摘几棵木瓜来?"

木匠顺着师傅手指方向抬头看去,半崖上一颗木瓜树硕果累累,上面的木瓜已经熟透,只是离地面太高无法够着。于是他又绕到悬崖上方往下看,只能看见还是够不着。急中生智,他两腿一分顺着悬崖朝木瓜树溜了下去,正好骑到了木瓜树上,正在采摘木瓜时他低头往下一看,悬崖下方的路边怎么躺着一个死人,吓了他一跳,心想:别贪心,摘几棵赶快走吧,要不然等会儿路上过来人,还以为是我把那人给推下去的。他便胡乱地摘了几棵木瓜回到师傅身边,师傅正打好了一个包袱。

师傅接过木瓜,将包袱交给他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你跟我出来很久啦,该回家去看看了"。

王木匠听从师傅的安排,背起包袱回到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的家。一进家门,妻子已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儿孙满堂,重孙们在满院子追逐打闹,爷爷回来了,一家人喜不胜收,在老伴儿的介绍下孙子、孙媳们认过了爷爷,急忙欢天喜地下厨去做饭。王木匠躺在房里午休,重孙们稀罕的围着太爷骑马马、这个拽头发、那个拽胡须。木匠清静惯了,这么一热闹有点儿烦,"嗨!"了一声,将手中的道铲往炕上一墩。这一"嗨"不得了,孩子们吓得一哄而散,他的手却感觉好像铲到了什么东西,起身一看怎么把一个小孩儿的头给铲掉了。木匠懊恼不已:很久没回家,孩子们这么热情,我怎么做出这等事儿来,这可如何交待啊?!

他便背起包袱、提起铲子往外走,出大门时心想就这么走了也不妥,不知师傅给我包了些什么宝贝,不妨把这些宝贝给他们留下,于是将包袱挂在了大门上,飘然而去。

饭做好了,媳妇们寻不见爷爷,孩子们说爷爷出大门了,人们往大门外去找,走到大门口发现爷爷怎么吊死在大门上了。这是为什么呢?大家痛哭之余在寻找原因,来到木匠午休的房里查看,并无任何异常,只是一把扫炕笤帚被铲断了。大家惋惜地说爷爷咋这么小心眼儿,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情怎么就上吊了呢?!于是痛哭流涕,厚葬了木匠。

这首故事中的女人、庄园、老虎等都是师父施的法,用来检验两个徒弟的心。假善人看似聪明,却见利忘义,最后自食其言葬身虎口;真善人看似木纳,但他心地善良,踏踏实实,最后脱胎换骨、得道成仙,师傅安排他将肉身送回老家并设局催促他赶快上路。母亲在告诉儿女:做事不要玩虚的、行善就要做真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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