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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民 歌 (信天游)

1,逃兵年轻的丈夫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妻子寻找到部队,见他在前线受苦,性命难保,就劝他回家。夜里他跟着妻子偷偷地从部队跑了出来。不料,人生地不熟,加之是晚上,他俩跑了一夜,也没跑出营地,第二天早晨被部队发现了,抓了回去,连队按军法处置要枪毙他。下面是处决他的过程中他俩的唱词片段(歌词很长,可惜我只记住这几句):

男(唱):哨子吱喽喽响,队伍那个排两行;

------

连长你慢慢地来,我有两句知心话;

我一十六岁出了门,到了么十九军;

------

女(看到心上人被枪毙后的场景伤心地唱):血水水那照天红,看得那三妹子害心疼。

2,望子成龙是母亲的心愿,儿女们不听话,母亲有时候难免要打几下,打完之后,于心不忍,就唱上几句,告诉儿女,打你是为了你能有出息,且打的晚了你会后悔的:

你妈妈打你,你不成才,露水地里穿红鞋。

红鞋呐绿鞋我都穿过,穿上那白鞋受折磨。

脚踏石头手扳墙,眼泪呀掉在白鞋上。

3,女看娘

家里孩子多,母亲没完没了的缝衣、推磨、做饭,还要下地参加生产队劳动。她想去看望外婆,但抽不出时间,无可奈何时就唱上几句《女看娘》(声明:母亲唱的词想不起来了,下面就用陕北曾流行的词代替,感觉跟母亲唱的差不多):

3.1 正月里来女看娘,

还有一日忙,

请客做饭没空看,

兄弟你回去,

你给妈妈说。

五月里来女看娘,

还有一日忙,

锄地镂草没空看,

兄弟你回去,

你给妈妈说。

十二月来女看娘,

荞麦瓦罐驴驮上,

左手搭在娘身上,

右手托在灵牌上,

哭一声娘来叫一声娘,

一起来呀尝冰糖。

3.2,正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待客忙,见客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菜蝶上。

二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担水忙,担水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瓮沿上。

三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种地忙,种地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粪笼上。

四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锄地忙,锄地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庄稼上。

五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收麦忙,收麦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镰刀上。

六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洗衣忙,洗衣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河畔上。

七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纺线忙,纺线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线蛋上。

八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种麦忙,种麦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犁把上。

九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收秋忙,收秋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庄稼上。

十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缝衣忙,缝衣想起我的娘,眼泪滴湿我衣裳。

十一月来女看娘,婆婆说是装酒忙,装酒想起我的娘,眼泪滴在锅台上。

腊月里来女看娘,婆婆说是推磨忙,推磨想起我的娘,怀抱磨棍哭一场。

虎子曰:在母亲面前,儿女都是罪人,母亲给予的太多太多了。母亲晚年一人独居二十年,那是怎样的孤独、寂寞,她战胜过多少个恐惧的夜晚,将就过多少个一日三餐。她有多少心里话想对人说?我常想回家去看她老人家,可总是因为工作忙,就像歌词里写的。母亲走了,留下的是儿女们无限的悔恨、追忆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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