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商业街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而又温暖,即使有小摊贩的叫卖声,也不会让人感到聒噪。
但他今天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疗愈,仿若浸在梅雨里的潮湿心情。
零点动画工作室的前身是顾大娘的包子店,分成上下两层,下面的一层是包子店,上面则是顾大娘的住处。听莫大叔说,当时,顾大娘走的急,正好有人想租,就直接将合同签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屋子会被改头换面。这件事情莫大叔还未给顾大娘说,说是害怕顾大娘伤心,但也没得办法,谁让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
这些都是林溪买章鱼烧的时候,听莫大叔絮絮叨叨说的,他想莫大叔是喜欢顾大娘的吧。
不知不觉中,林溪已经到了。
变化确实很大,根据原身齐霸的记忆,顾大娘这里的包子是一绝,尤其是肉鲜汁多的肉包,咬上一口,肉汁就会流出来,在配合上顾大娘特别调制的蘸酱,简直是赛神仙。店面不是很大,也就二十来平的样子,但却非常的干净整齐,只是可惜的是,他没能吃上一次。
如今,顾大娘的包子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则是上下两层被打通,外墙被黑白颜料粉刷的小型工作室。
他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小姑娘,目测身高只有一米五的样子,看着异常的可爱。
“您好,请问这里是零点动画吗?”,林溪整理了下心情问道。
“是的,请问您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少女的声音亦如她的长相,非常的甜美。
“我,我是想问问这里还需要人手吗?我……”
正在这时,里面传来沙哑的男声,“露露,谁啊”
“先生,一个很胖的男孩子,想问问我们这里还需不需要人……”,少女大声的说道。
“很胖……胖……胖……”,林溪表示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点击,虽然现在的他还是有点胖,但只能说是微胖吧,相较于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已经瘦了一大半了好吗?嘛啊,算了,胖就胖吧,总有一天他会瘦下来,有六块腹肌的那种。
不过,露露应该是这个少女的名字了吧。
“先让进来坐吧,站在门口总归不太好看”
“好的,先生”,少女说,“你进来吧,先在那边沙发上坐一下,先生应该很快就好了,我给你倒杯水”
林溪跟着少女走了进来,二十来平的空间原本不大的,但由于上下两层打通了,再加上利用了树状原理,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有种无限延伸的感觉。
整个办公空间很有童话世界的感觉,办公位置都是利用树状分枝错开分布的,大概有十几处办公空间,每个空间面积不是很大,林溪坐的位置应该是类似树根的地方,沙发是霸王龙的设计,桌子则是原始森林的缩小版,距离不远处被玻璃隔开的空间里,有个人影正在低头忙碌着。这应该是少女口中的先生吧,他想。
这时,少女回来了,手里端着花型杯子。
“先喝点水”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没被吓到吧,这都是先生的个人爱好,你别见怪,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动画必须的,说这样的环境可以身入其境,但我倒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不过,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那,那个,挺好的”,相较于少女的热情,林溪倒显得有点不太自在,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他的性格吧。
“哈哈哈,胖子,你倒是挺淡定的,好多人来找先生,可都会被工作室的布置而惊得尖叫连连……”
“又在胡说,让你画的原稿咋样了”
“先生,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敲我的脑袋,敲坏了我这么可爱的,看谁给你当助手”,少女嗔怒的看着站在身侧的中年男子。
“哈哈,放心吧”,中年男子说着在旁边坐了下来,“你好,我是零点动画工作室的负责人墨渊”。
“您好,我是齐霸,奥义大学的大三生”,林溪说。
“哇塞,你竟然是奥义大学的学生,是学什么的啊,那里好玩吗,校长是不是超级厉害,还有,还有那个什么午夜魔女……”
“行了,坐好”,中年男子厉声对少女说道,转而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别见怪,她就是有点自来熟”
“先生……”
“还不坐好”
“唔~”
“对了,你来是想要在我这里工作吗?”
“是这样的”,林溪说。
“先说说你有什么优势让我雇用你,我这里可不是一张奥义大学的毕业证书就可以认可的”
“我……”林溪紧张的握了握拳,想说什么,却感觉脑子一团乱,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况且对于动画他确实不怎么清楚,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可替代。但,即使如此,他想要做动画的决心,不会比任何人低就是了。
“我想做动画”
结果,还未理清思路的他,直接将目的脱口而出。
“来我这里找工作的,无一不是想要做动画的……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我想你是无法通过的”
“我……我知道的……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做动画,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不会有工作室想要雇用的……”
“既然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应该在做好准备之后,再来我这里”
“我……我知道的,但我想要更近距离的接触动画,哪怕只是端茶倒水,甚至是没有薪资也是可以的……”
“少年,作为一个前辈,看到你对动画的热情我很感动,但这依旧成不了我雇用你的理由……而且,不要薪资,这样不断的降低自我价值的人,对我来说就更不需要了,即使是做清扫,既然付出了自己的劳动,就应该获得等同的薪资,所以,很遗憾,我不会让你加入我们”
“我……”
“露露,送客”,中年男人说着就起身离开了,林溪愣愣的呆坐在沙发上。尽管他已经做好被拒的准备,但心中这份不断翻腾的疼痛又该如何。
“那个,胖子,你没事吧”
对上少女但有的神情,林溪摇了摇头。
“其实,你不用在意的……”
“谢谢,我没事的,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被拒的这么干脆”
“先生就是这样,在动画上有着自己的坚持……”
少女还在说着什么,但林溪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木木的跟在少女的身后,向外走去。
“胖子,要是真的很喜欢动画的话,就不要放弃,你会成功的”
“谢谢”
不管最后少女说的这句话是为了表示歉意,还是为了鼓励他,他都记下了这份陌生人的善意。他挥了挥手,看着眼前关上的门,就像是隔断的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