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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事故

林长泽洗漱完后,三人围坐在是桌前准备用晚膳。

桌上三菜一汤,四坛酒。

聂清秋将酒倒入两只空碗中,递了碗给林长泽,道:“这酒是我敬你的,未来的定西侯。”他这话说的,激起林长泽心中百味,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

林长泽不言接过酒。

聂清秋会心一笑,端起另一碗一饮而尽。

寒月照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林长泽在高域定西侯府时偷喝过林柯的酒。被林柯发现后,他没有怪他,反倒大笑起来。

“这就是我南国男儿,我林柯的孩子!”

林长泽盯着手中端着的这碗酒看了许久,最后面无表情一饮而尽。

寒月照一言不发,林长泽内心五味杂陈。聂清秋见状也不言,开始想入非非。

三人就这样干坐着。

突然寒月照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好似才缓过神来,她“哎呀”了一声而后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聂清秋笑着,“慢点儿吃。”

这一顿饭对于林长泽而言,吃的属实很难受。他没吃什么,聂清秋使劲给他灌酒,他不知怎么拒绝只好接受。待用过晚膳后,聂清秋最先起身,道:“你们把碗刷了,为师先撤了。”

院子里只剩林长泽与寒月照两人。寒月照将碗碟在一起,搬进厨房,林长泽紧随其后,他呆站在一旁,看着她。寒月照看了眼厨房的水缸。

“呀,没水了。”她瞧见林长泽一直站在那儿,又道:“看什么?快去园里水井里打些水来。”

林长泽将水打来后,寒月照轻蔑一笑,语气中略带一丝不屑,道:“你没刷过碗吧,看着啊。”说着,将水倒入木盆里,右手拿起一块旧抹布,左手则拿着碗。她将碗放到水盆里,用抹布仔细地擦拭着。

“呐!好啦!你过来。”她将另一个脏碗递给林长泽,帮他卷起袖子后,道:“你试试。”

林长泽找她刚才做的重新做了一遍。

“对了,用点力。”她开心地笑了。

用了一刻时间,两人刷了碗,擦了桌,将厨房收拾好后,坐在了厨房门口的台阶上。

今晚月色如玉,微风吹拂着万物,院内那棵老树的旧叶随风飘落满地。

林长泽侧首看着寒月照,未己又将首转回去,他轻声道:“师姐今日心情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寒月照低头,小声答道:“能有什么事啊,只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即是小事,师姐不妨说来听听。”

“这······”寒月照有些不情愿,但她又有谁能与之诉说的呢?她说话嗫嚅:“我白天时在关内集市上闲逛,偶遇了数位江湖侠客,他们看起来好厉害。一直想去江湖上看看,师父说,只要我把你平安带来了就让我去,如今他又不肯了。”

林长泽问道:“师姐,你先前与我说想去江湖看看,江湖在哪里?那里很好玩吗?”

“江湖······师父与我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他还说,江湖上的人大多身不由己,大多都是浪子。他们背负着深仇大恨,为仇恨而活。”

“那师姐觉得呢?”

“我嘛,我觉得他们过得很潇洒,劫富济贫、惩恶扬善,遇到和自己不和的人就用实力说话,还可以赏完这世间所有的景色。”

林长泽突想到些什么,道:“说起美景,我倒想起了一本书,书中记载了这世间所有的美景,有些的真是驰魂夺魄······”

“那书好似叫做《万景录》,我看过一本,但听闻这书还有好几本,我那本还是一个朋友借与我的。”林长泽大笑:“说起那位朋友,我只记得她脾气不好,偶尔与我和学堂里的好友说笑,至于她长什么样,我也记不得了。”

他朝着寒月照微笑道:“师姐,你比她温柔多了。”

在那阴冷的面具下面,寒月照瞪大了双眼,身上还起了些许鸡皮疙瘩,她有些惊慌失措,双手抱膝。寒月照起身,她被他的这番话涨红了脸,她嘴角略微撅起,小声道:“今日六月初八,是你的生辰吧,这个给你。”说着将一荷包从袖中掏出,上面有只鹤,这是用银线绣的,“这个可以驱蚊的。”

月光下,荷包上的丝线泛着银光。

寒月照起身,“不早了,早点休息。”

那一夜,风很温柔,就好似她一样。

02

“你今日把昨日为师教你的剑法好好练着,为师下山一趟,晚些回来,你饿了自己看着办。”

辰时。

林长泽自己还尚且空着肚子,更不懂烹饪,见右屋屋门紧锁,上前轻敲微微泛黄的木门。

“师姐,你在么?”

屋内暂无回应,他再敲,这次力重了点。

“别敲了,来了。”

门被推开,寒月照略带困意靠在门边,她问道:“怎么了?”

“没怎······就是饿了。”

寒月照拍了下他的肩后朝厨房走去,“去院子里等我,马上好啊。”

林长泽坐在院子里等了一刻钟,忽闻到阵阵香味,厨房门被打开,寒月照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从屋内走出。

“你将就一下,晚上等师父回来了就有好吃的了。”

面置于桌上,只有一碗。“师姐,你不吃吗?”林长泽问。

“我不吃,你还没起来,我就去关里吃过了,你吃完记得把碗刷了。”说罢扬长而去。

辰时三刻,练剑坪。

林长泽从远处瞧见练剑坪上有一人影正舞着剑,向前走去,原来那人是寒月照。她舞起剑来,英姿飒爽,还有几分聂清秋的韵味。

她练的是《五山剑诀》,剑法取于南国五山山势:东山,西山,南山,北山,中山。剑法亦有东山的刚又有西山的柔;南山的缓北山的疾。

他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生怕打断她。待她收剑后,他快步上前,称赞道:“师姐方才这剑法真妙,真厉害。”

寒月照怪不好意思的,她小声说道:“你去练你的,我去歇会儿。”她坐在坪旁边的石凳上,凝玉剑在她的怀里,恍惚间低着头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长泽蹲在她面前,轻拍她的肩,声音温柔,缓缓道:“师姐,醒醒。”

寒月照惊醒。

“我方才怎么睡着了呢?我睡了多久?”

“快午时了。”

寒月照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道:“我带你去关内集市上看看吧。去吃点东西。你在石阶那儿等我。”

片刻后,寒月照手中拿着一面具走来,“你带着这个,这样别人就认不出来了。”说着帮他带上。

“这是为何?”林长泽很是不解。

“我也不知,师父说,每次下山一定要带上,不然会招麻烦的。”

两人下了山,在山脚下遇到了宋娘子,打了声招呼。

到了关内,沿街都是华丽的酒楼,寒月照带着他去了与这些酒楼有天差地别的茶棚。

“师姐,为何带我来这里?旁边不是很多酒楼吗?那里的东西岂不更好吃?”

寒月照叫了三斤熟牛肉一壶清茶,她说道:“你懂什么?这里有戏看。”

林长泽问道:“戏?什么戏?这街上也不见什么戏班子。”

寒月照打手势让他凑过来些,她小声说道:“你仔细看,看那窗户,那边的酒楼里有几个背着剑的侠士,不是一桌,右边这桌的那个一直在看左边那桌的,如果我没猜错,待会儿肯定打起来。”

林长泽仔细瞧了瞧,疑道:“不可能吧,这里人这么多,方才还有几个寻街捕快过去了,不可能不可能。”

“堵一顿饭钱,肯定会打起来。”寒月照坚信自己的判断。

“行。”

过了半个时辰。

“师姐,这茶叶喝了肉也吃了,怎么还不打起来,你输了,快去结账吧。”林长泽站起伸了个懒腰,道:“师姐,别看了,该回去了。”

寒月照将林长泽拉下,道:“坐下,这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你不觉得可疑吗?”

“有啥可疑的,平常人家吃饭都差不多要用一个时辰。”

“你说的是你家吧,平常人家才不吃这么久,他们忙着干活呢。”话音刚落,从酒楼里传来摔碟声。

突然,一张桌子穿破了墙壁从酒楼里朝两人所坐的地方飞了出来。

快闪开!

林长泽来不及躲闪,被桌子砸中。

强大的冲击力撞坏了茶棚的木架,木架和桌子全砸在了林长泽身上。

“长泽!”寒月照赶紧从“废墟”里将林长泽刨出。面具碎了,她将他扶到一旁,他的额头刮破了皮。“你没事吧?疼不疼?”

林长泽忍着疼痛,强装镇定地说道:“没事,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传来一阵大笑,十分刺耳。随后又有一个壮汉被人从酒楼里甩了出来。

“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合我打,不自量力。”说话的人是个彪形大汉,圆脸、小眼、络腮胡,身着一袭玄色皮草,颈上戴着颈玛瑙链子,上还有一把金锁。那人站在酒楼门口,朝倒地者吐了口痰,“你师父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丢人。你不仅丢了你的剑,还丢了你师父的名声。”

寒月照被激发出的保护欲使她不畏强敌,她从腰间掏出匕首挡在林长泽面前。

那人看着寒月照与受伤的林长泽,打趣道:“哦哟,伤及无辜了,实在抱歉啊,陆某在此给二位少侠赔个不是,望二位少侠莫怪罪。”说罢,准备离去。

“站住,打了人还想跑?”寒月照恼了。

林长泽艰难起身,拉住她,细声道:“别去,回来,打不过的。”

寒月照回首看着他,心软了,收起了匕首。

那人理都没理她,阔步离去。

“师姐······”林长泽虚弱的倒了下去,倒在了她的怀里。

热心市民方医师闻讯赶来,与他随行的还有一年轻男子,那是方医师的儿子。

“这里!还有一个······”还未等寒月照说完,方医师二人早已将之前那位倒地男子抬走了。

寒月照只得将林长泽背起。她有些吃力,毕竟一个十二岁的豆蔻少女怎么背得起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她背着他,走了几条街才到东阳堂。

方医师给林长泽上了药,他仍昏迷不醒。方医师说他没有伤到元气与心肺,给他开了两副药,还吩咐要休息几日。寒月照将他小心背起,一步一步的朝东山走去。她步伐沉重,踉踉跄跄地走了一路,好不容易才走到东山山脚下。她大声求助,可是怎么也不见李伯伯与宋娘子。

罢了,一个人也能行。

过了半个时辰,她背着他回到了山上。

林长泽静静地躺在床上,厨房里传来阵阵药香,寒月照坐在炉前的木板凳上,用着蒲扇扇着炉火,看着炉火,她抽了自己一巴掌。

药煎好了。

寒月照搬来一矮桌,她坐于床上一手扶着林长泽,一手舀起一勺滚烫的药,吹凉后慢慢送入他的口中。

待药吃完后,她将他轻轻放倒,搬走矮桌。

天气炎热,寒月照守在床前,见他头上冒出点点汗水,她回自己屋拿来一这折扇,坐在床前地上给他扇着风。

申时。

李伯伯送来了两封信。分别是从重罗城和乌渊城寄来的。

酉时三刻。天色渐暗,聂清秋还未归来。

酉时七刻。

林长泽醒了。

他起身将屋门推开,只见寒月照坐在门口的地上,备考中墙,手中拿着折扇,一动不动,想必是睡着了。他走上前去,轻推她的肩,“醒醒。”

寒月照将他的手推开,“我没睡着。”她好像松了口气,又道:“你总算醒了,急死我了。”

她起身,手中的折扇被打开,她转着扇子,边走边道,你先去床上躺着,我等会儿过来。

戌时一刻,天完全暗了下来,今夜无月,聂清秋还未归来。

林长泽坐于屋内案前,看着剑谱。门未关上,寒月照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进来。

“你把这个喝了。”她将碗递给他,看着他一饮而尽。她从腰间掏出两封信,道:“这是给你的吧,李伯伯给送来的。”说罢,拿起那只空碗离开了。

屋内点了几根蜡烛,既不算暗也不算明。烛光映着他的脸,使他又俊了几分。

林长泽拆开信,第一封信是他父亲寄来的。信里说她的身体很好,无需挂念,还简单说了长容与长箐的近况。第二封信是魏榛寄来的,信里说满了思念的话语,这字迹,果真是师娘写的。信里还有几张拳法残页,在信的最后一行还注明了之前所授的拳法不全,加上这几张才算大全套。

已到亥时,寒月照从床上爬起,走进院子,见主屋的烛火仍未亮起,就推开主屋的门,点了一盏小烛灯,借着微弱的烛光走进屋内,聂清秋还未归来,惊鸿剑被带走了。

既然带走了惊鸿剑,想必是十分要紧的事情,也许一两天也不会回来。

“是师姐么?”林长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寒月照有些慌了,赶忙答道:“是我。”他反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林长泽道:“我今下午睡饱了,现在睡不着了,我方才听到院内有动静还以为师父回来了。”说着朝主屋方向走来,即将靠近她之时,刮起了一阵风,寒月照趁机将烛火吹灭。烛火灭了,眼前一片黑暗。寒月照凭着记忆转身朝自己屋走去,靠近林长泽之际还不忘轻锤下他的肩,嘴里极小声说了句“讨厌”。

“诶,这。我看不见······”林长泽原地站立,无辜又无奈。

寒月照回到屋内,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戴起了放于镜前的面具,而后又摘下。

她刚才出门忘了带面具,还好今晚无月,这风来的又恰巧。

——他刚才没看到吧。

03

天下起了小雨,天气不闷。

卯时。

寒月照一手撑伞一手端着药朝左屋走来。伞放于屋前,她轻敲门,道:“起来喝药啦!”

屋门从内推开,林长泽站在门口接过碗一饮而尽。

林长泽喝完后,道:“有点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没事儿的,今日下雨,你好生歇着不必去练剑了,待师父回来我告之于你。”

辰时。

寒月照于屋檐下打坐。林长泽耐不住寂寞与之一起。

“不是说了你好生歇着吗?”

“你让我去歇着,我就是屋里坐着,出门打坐吸天地之精华岂不美哉。”

两人一直打坐直到巳时三刻。

巳时五刻,雨转小。

寒月照撑着伞站在练剑坪的断崖边朝远方看去,眼前的一切都浸没在雨里、烟里。远处山间的村落好似海市蜃楼一般,一座座矮丘竟也云雾缭绕,好似人间仙境。

巳时六刻。

她回到了自己屋里,隐约从外面听到呼喊声。

是聂清秋的声音!

“师父!”她迅速起身冲向外面,只见聂清秋全身湿透,背上背着一位身受重伤的男子。

聂清秋将那男子背进主屋,将他好生安置好。林长泽闻讯赶来,见躺在床上的男子有些面熟,好似哪里见过。

是他!蒋方!那日与几位前辈一起来府上的人。

“快去打盆水来!”聂清秋大喊,说罢将惊鸿剑丢于案上从柜里拿出药箱开始给蒋方上药。

两刻过去,药已上好。

“师父······”寒月照站在门外不敢上前,“师父,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寒月照又道:“您身上都湿透了······”

聂清秋情绪降到了冰点,走到门口,小声说道:“让我静静。”说罢便将门关紧了。

雨停了。

林长泽与寒月照两人坐在厨房里,寒月照手里拿着蒲扇双眼放空,药罐子架在炉火上,“咕噜咕噜”冒着泡。林长泽见药即将煎过火就拿着湿抹布将药罐子端走了。寒月照这才缓过神来。林长泽盛了碗药,吹了几下后小心翼翼地喝着。

“你也不问一下这是给谁的就喝了。”寒月照朝自己扇着蒲扇。

林长泽被烫着嘴了,道:“闻起来一模一样,肯定是给我的。”

寒月照看着炉火,手中的蒲扇扇慢了些,她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过了今晚就能痊愈了,这医师真是医术了得。”

“这么快······”寒月照不愿相信,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天就好,她又问:“你认得那个人吗?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个?”

“见过一次。他是父亲的朋友。”林长泽将药吹凉后一饮而尽。

寒月照起身丢下蒲扇,“你饿不饿?”

“不饿。”

“你去师父屋前守着,我出去一趟。”

午时一刻。

寒月照提着一袋包子回来了,还顺便带回了两把刀——是蒋方的刀。

两人坐在聂清秋门口吃着包子,双刀放在寒月照身旁,两人等待着屋门再次打开。

林长泽先前喝了药,这会儿子药效开始了,靠着墙两眼一眯便睡去了。

未时一到,那紧闭的屋门终于被打开。聂清秋换了身衣服从屋内走出来。他见林长泽倒在寒月照身上睡去了,小声咳了两下。

寒月照未叫醒林长泽,她坐在地上将刀递给了聂清秋,待聂清秋将刀放入屋内再出来后,寒月照小声问道:“师父,那人怎么样了?”

聂清秋挨着她坐下,瞅了眼睡去的林长泽,伸出手将他的头抬起,他被弄醒了。林长泽睡的迷迷糊糊的,嘴里说着:“师父,你出来了。”

聂清秋低着头,语气平静,道:“那人是为师的一位故人,死不了,要在这休养些时日,可能半月吧。”他叹了口气又道:“你们这两日出了何事?怎么身上全是药味?”

寒月照沉默未己,刚想回答,林长泽却道:“昨日徒儿练功偷懒想下山去,不巧踩到了石阶上的青苔摔了下去。”

“即是这样那就好生歇着,这几天莫要走动,免得损了身子。”聂清秋起身,“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聂清秋进屋后,屋外的两人倒默默了良久。

“谢谢。”寒月照带着愧疚与羞涩地说道:“你想睡就回屋睡,下雨天凉,会病的。”

04

聂清秋守在床前许久。

“莫喧。”蒋方睁开了双眼,声音沙哑,“莫喧,水。”

“你醒了!”聂清秋端来一杯水,将蒋方扶起,慢慢喂给他。

“莫喧,我刀呢?”蒋方变得急躁不安,“我刀呢!”

“你刀在那儿呢。”说着指向一旁的刀架。

蒋方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

“你说说你,一个人去抢什么降神令。”聂清秋有些无奈,又道:“我找人给你抓了药,你晚点把药喝了。你这些时日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伤好了回黑山崖去。你想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不必冒这个风险。”

蒋方不语只点头示意。

05

六月十四日。

蒋方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他坐在练剑坪中央,双眼放空思考着什么。

林长泽站在远处看着他,弦月眉、柳叶眼、含笑唇,生的有些秀气。

已是一年中的五黄六月,李伯伯特地上山来搭建凉棚。

见李伯伯肩上扛着句号的木头来了,林长泽上前接过。

“伯伯我来。”

亲切的叫声让李伯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谁会好意思让一个贵公子做这种粗活呢。

李伯伯还是接受了他的帮助,他道:“这位少侠是个好孩子。今年格外的热,我怕各位少侠热坏了就来架个凉棚。”李伯伯在劳作的途中跟他唠起家常来。

“少侠令尊是朝廷中的贵人吧,怪不得这气派、这容貌与我等俗人有这样的不同。”李伯伯说着笑了。

“伯伯谬赞了,家父不是贵人,家父任职的只不过是一微不足道的小官,我与常人一样,都是凡人罢了。”林长泽帮着李伯伯从山下搬来木头。“在沐花谷时我也常这样师父搬重物。”

凉棚架在了练剑坪靠树林的那边,坐于凉棚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练剑坪上的一举一动。

待李伯伯走后,寒月照从外边抓药回来了。

她很不安,拉着林长泽躲进左屋,她说:“别出去,那天伤了你的人来了。”

他俩透过门缝看见一大汉从外边走进了院子。

果真是他!

大汉喊道:“聂前辈!聂清秋!出来,你陆爷爷来了。”话音刚落,一瞬间一把剑斩断了他的项链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玛瑙石散落一地。

“注意你的言行。”

大汉有一丝慌了,只有一丝,他道:“都是朋友,打个趣儿,何必动气。”

聂清秋没有收剑,问道:“你怎么上来的?你把山下那户人家怎么了?”

大汉解释道:“我点了大的的穴,把小的关进屋里了。”

聂清秋眉头紧皱。

突然左屋的门开了。

是被聂清秋的内里打开的。

“你俩看着他,等我回来。”说罢,聂清秋收剑,朝山下去了。

林长泽一直盯着大汉上下打量。

大汉看着二人觉得面熟,仔细回想后道:“原来是你们,小东西,你们老盯着我看干甚?”

寒月照心里竟有些畏惧,她拉着林长泽的衣角细声说道:“别看了······”

林长泽撒开她的手,直走上前。他与他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大约十尺,果然还是不敢太靠前。

林长泽语气掷地有声地道:“你这玛瑙质地不纯,你的玛瑙上有很多裂痕,透明度也不高。”

原来他刚才不是在看大汉,而是在看大汉身上的物件及掉落的玛瑙链。

“啊这······”大汉捡起玛瑙一看,有些慌了,大汉故作镇定道:“这分明是被聂清秋斩断了线摔碎的。”

“不是的。”林长泽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是的,玛瑙较坚硬,即使摔了,也不会像你的这般裂痕布满全身。”

“这······这······”大汉说话有些结巴了。

大汉闭了嘴。

未己,蒋方从主屋内走出,聂清秋也回来了。

林长泽与寒月照两人去了练剑坪。

06

三人坐于院内石桌边。

“陆景茂,你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聂清秋问。

“不为别的,就为了降神令!”陆景茂敲着桌子。

蒋方道:“你也想要这东西?”蒋方与陆景茂互相对视了一秒,可惜聂清秋没注意到。

陆景茂叹道:“那是自然,降神令百年一遇,多好的东西啊!”

“为了这个命都不要了,值得吗?”

陆景茂笑道:“二位不妨与我一同去,没吃到猪肉,总得见见猪跑对吧。”

······

07

过去十几天了,蒋方的身子已经痊愈。一天夜里他留了封书信。

——这是不辞而别么?

又过去了半月,从关外传来了陆景茂的死讯。

听闻,蒋方得到了降神令,但是失去了右臂,从此“黑山崖鸳鸯刀”的名号淡出了江湖。

收到消息的那天夜里,聂清秋坐于月下喝着酒,他哭的如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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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墨门传功长老给出的选择,林木森痛哭流涕:“教练,我想玩飞剑……”“老子用弩一样弄死你!”林木森看着脚下的BOSS尸体,气势汹汹。“卧槽,以为老子的机关螳螂是摆设?”林木森面前的玩家,被机关螳螂两记重劈免费送回了城。“都给我看好了!那个带着机关拿着弩的家伙,绝对不能让他靠近方圆一里地的范围之内!!”一帮会打BOSS团队的团长,面色严肃的嘱咐手下团员。“那家伙?是个混蛋!”某美女恨得咬牙切齿……这是一个在仙侠游戏《御剑逍遥》里误入墨门,结果却靠机关和弓弩在游戏里搞得风生水起的幸运爆表的玩家的故事……好吧,应广大人民群众的要求,公布个群号,222756360想进来玩玩的报上墨门飞甲就成了……
  • 戏剧理论史稿

    戏剧理论史稿

    此书是中国大陆首部完整阐释世界各国自远古到现代的文化发展和戏剧思想的史论著作,出版后获北京全国首届戏剧理论著作奖,十年后获北京文化部全国优秀教材一等奖。是余秋雨先生的首部学术著作,也奠定了他在戏曲界的地位,为日后担任上海戏剧学院校长打下了基础。
  • 可怕的科学(大全集)

    可怕的科学(大全集)

    《可怕的科学大全集》由雅瑟、洪洁编著,全方位、多角度地为喜欢和爱好追问未解之谜的朋友选取了世界上匪夷所思、极具探索价值的诸多谜团:包括人类起源、史前恐龙、要命的数学、玄妙的物理、恐怖的化学、神奇的医学、科学实验和定律、受苦受难的科学家、超能电脑、科学悲剧、预言咒语、身体绝密报告、植物世界、飞鸟王国、破案术等等,内容涵盖天文、地理、文化、科技、生物等方面,在参考大量文献资料的基础上,将事实客观、公正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 总裁绝宠绝色佳人

    总裁绝宠绝色佳人

    关于她;她叫穆雪染是云城第二大财团被人不齿的私生女。她叫夏沐是n城里面一个隐藏天才光芒的普通人,她是那个z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天才作家三月,她是那个z国国宝级的天才画家生如三月,只是很少人知道她们同一个人,关于他:他叫闻人御玄,是n城第一大财团闻人集团的现任总裁,是z国最具价值的神秘单身汉,他是z国商界的神话,他的秘书和助理都是男的,他讨厌接触女人,商界传闻他是个gay,关于他们: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谈恋爱,不会结婚,爱情对她来说就是个毫无关系的字眼,她会这么一直一个人生活下去,因为她对男人有种莫名的反感,只是后来遇见了他,从此为她苍白的生命里画上了浓重绚烂的一笔,每每都幸福的想掉泪,,,,,,,他以为他这辈子一定不会爱上一个女人,这个世界女人在他看来都是虚伪做作而又势力的,直到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唯美的怦然心动,一眼万年,从此为她痴,为她狂,入了心,着了魔,第一场当他急匆匆赶回病房的时候,发现房间空无一人,瞬间脸色黑如锅底,转身迅速的往尹斯的院长办公室走去,砰的一下推开院长室的门铁青着脸道,“她怎么不在?”不等尹斯回答接着又是一顿怒吼,“你们怎么照顾人的,人呢,她才刚刚被车撞,还没有过两个小时人就不见了,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吗,你是怎么照顾的?”凌厉的眼神射向在身边的尹斯身上,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我给她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才会晕倒,醒来就没什么事了,我劝了好久,她还是坚持要出院,……我也拦不住.”尹斯顿时被这突然其来的怒吼吼懵了头,看着某人凌厉的眼神,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尹斯想他的身躯已经被射穿了,不过还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兄弟,你才见了人家第一眼是不是担心的有点过头了,不是最讨厌女人的吗,你这是要闹哪样啊,,,“赶紧查清楚有关她的所有,三天之内就要”接着对身边的助理下了一道急令.“……”第二场“老大,刚刚夏小姐在时代广场逛街,碰见南氏集团的总经理,然后他们去了如绿咖啡馆,”刚踏进会议室的某人突然听见一声电话响.“什么,该死的南无疆,他怎么会来n城,好好的给我盯着,我马上就到”某人迅速转身,往外走.“老大,会不开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呢……”梁绍辰跟着后面喊“改到明天,并把今天所有的行程取消,我今天就不回公司了”某可怜的助理嘴角抽了抽,肯定和夏小姐有关的事情,忠犬类的男人什么的真是伤不起啊……
  • 废后有喜

    废后有喜

    【本文1V1,男强女强,宠!】人称“祸害”的无良渣女苏鸾死后穿越了。死就死,穿就穿吧,苏鸾倒也想得开。但穿越到一个架空世界里生孩子!这套路过分了!好好,怎么说这也是一具千金凤体,苏鸾勉强认了。“南靖王后”的尊贵身份,加上“母凭子贵”的生存法则,这一世,她稳了!可这南靖夜王看她的眼神怎……阴鸷又骇人?!等等!你说这王后没受过宠?那她几番痛晕所生下的这孩子……————被打入地牢,九死一生的苏鸾看着怀中襁褓,暗磨牙槽,“千万别让本姑娘找到你亲爹!”“阿——嚏!”隔着厚重墙壁的相邻牢房,一黑衣俊雅少年睡梦中翻了个身。
  • 明伦汇编人事典斋戒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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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武林里的一个侠盗

    武林里的一个侠盗

    “悲风冷雨月正昏,莫笑君子入寒门。曾为红颜追情笑,如今已是梁上人。”与其说小偷是他的职业,倒不如说是他的爱好。偷东西并不会给他带来罪恶感,他喜欢逍遥自在但又不缺银子花的生活,小偷倒似乎是最适合他的职业了,江湖上的人也都因他这种放浪不羁的个性给他起了个“盗痞”的称号,而我想要讲的,也就是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