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从高域出发,走了七日,终于到了烟城。
一行人刚进烟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阳雪掀开车帘,朝外边望去,叹道:“哥哥你看,好美啊!”
“烟城是出了名的胜地,春季百花齐放、春山如笑;夏季绿树成荫、夏水汤汤;秋季层林尽染、漫江碧透;冬季银装素裹、白雪皑皑。”颜怀道:“你应该会喜欢这里的。”
阳雪和颜怀居住在烟城的一所别院内——清风苑。
颜怀正在与烟城的大小官员商议修水利之事,将阳雪留在了清风苑里。
清风苑的后院里有一水池,池边有几棵湘妃竹。阳雪坐在池边看着结冰了的池面。她有些无聊,随手将身旁的石子丢了进去。冰面很薄,石子击碎了冰面,沉到了水底。
一位侍女见阳雪有些无聊,道:“公主,您是不是觉得无聊?不如让奴婢带您出去走走?”
侍女带着阳雪出了清风苑。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花梦。”
花梦是实实在在的烟城人,由于家中贫困,就进了这清风苑当起了侍女。
路上,花梦讲了许多关于烟城的趣事。
进了一家酒楼,花梦说这里的卤牛肉和油焖鸭味儿美,于是就各点了盘。
卤牛肉和油焖鸭的味儿都是偏辛辣的,阳雪尝了几口就面红耳赤了。
“不行不行,太辣了。”阳雪将旁边的红茶一饮而尽,这杯红茶能解了这辣还远远不够。
旁边的侍女大多来自烟城,她们都笑出了声。
阳雪也没有生气,反让她们都坐了下来。阳雪道:“你们吃啊,这东西味儿是好,就是太辣了。”
“公主觉得这菜辣也不奇怪。这烟城常年降雨,气候湿润,辣茄(辣椒)性热而散,亦能祛水湿。”花梦又道:“烟城人都是从小开始吃辣茄的呢。”
“原是如此。”
不知为何,阳雪去了那里就易犯困,每日下午都会睡上一觉,是因为太寂寞了吧。
02
十二月三十日,除夕。
“除夕是除旧布新、阖家团圆、祭祀祖先的日子。在外的游子都会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颜怀又道:“哎~今年要在这烟城过年了。”说罢,颜怀长叹一声。
阳雪拉了拉颜怀的衣角,又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哥哥,我的压岁钱呢。”
颜怀哈哈大笑,从袖里掏出一个“红包”(用红纸包成的一个小包)。
“喏,压岁钱。”颜怀将红包给了阳雪。
“谢谢哥哥!”
高域城。
王宫。
南国王望着窗外那漫天飞雪,长叹一声。
“王上可是在思念怀儿?”秦王后将手搭在南国王肩上。
“是啊。”说着,紧握住秦氏的手,道:“这是怀儿第一次出远门啊,寡人甚是想念呐!”
“王上,臣妾何尝不是呢。”
雎鸠宫。
颜臨生母郑氏寝宫。
郑氏染上了风寒,侍女玉栖端来了一碗药,道:“娘娘,该喝药了。”
“嗯。”郑氏了放在手中的针线,接过白玉碗,将药一饮而尽。她用手绢擦过嘴角,“也不知怀儿在那里过得好不好,瘦了没瘦。”
“娘娘思儿心切,还请娘娘放心,公子在那里过得很好。”
“但愿如此……”
03
高域城外,竹林。
“阿枫,我们走吧!”
“确定吗?”
“确定!”
司徒悦上了马车。
04
四年前。
女子独自在这空幽的竹林间的石亭内下着棋。她一心下棋,连她自己的手帕什么时候被风吹走的也不知道。
女子起身,捡起了被吹落在地的手帕,她回过头去,见一个男子站在亭顶上。
男子身高八尺,着一袭黑色云锦,手中拿着一朵茉莉。
女子心中很是欢喜,道:“你今日为何来的这么晚。”
“我给你摘茉莉花去了。”男子说罢跳下了石亭。他落地时很轻,只扬起一小撮黄土。
男子将茉莉递给了女子。
女子道:“就这么一朵?”
男子邪魅一笑,将手放在了女子头后,不知怎么的,男子手中多了一束茉莉花。
女子开心的笑了。
乌飞兔走,女子继承了家族产业,而男子却离开了以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
男子去了江湖,只留下了一袋茉莉花种。
女子很伤心。
——男子的父亲命令他娶一个富家小姐,男子不愿,他与他的父亲关系越来越紧张,直到有一日,男子走了,给家中留了一封书信,给女子留了一袋茉莉花种……
五月,女子院内的茉莉花开了,桂馥兰香。
时隔三年,女子见到了男子。
此时的女子身份尊贵,男子深知自己高攀不起,便想离去。
女子叫住了他:“阿枫。”
“你认错人了。”
“阿枫,你去哪了?”女子声音有些哽咽:“你好想你……”女子的眼眶湿润了。
“阿枫……”
男子回头,见女子流下了泪水。泪珠在女子的脸上闪闪发光,很耀眼。
“悦……”
男子心里一阵酸痛,他不愿看到女子伤心落泪的场面。
他走上前去,帮女子拭去泪水,将她搂进了怀里:“悦……对不起……”
“阿枫,不要离开我了……”
“我答应你。”
自那天起,男子一直陪在女子身边,默默地保护她。
——男子名为魏子枫,女子名为司徒悦。
05
司徒悦有一兄长,名为司徒昊,两人相差两岁。司徒昊与司徒悦都是天赋异禀之人,但司徒昊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全族决定,国师之位,由司徒悦继承。
因为这事儿,兄妹两的关系逐渐疏远,逐渐走向极端。
司徒昊嫉妒、厌恶、憎恨他那个妹妹。
——为什么我比她更加优秀,为什么国师之位不由我来继承!为什么!为什么!
司徒昊在族人眼里就是个“疯子”,他被送到了祖地。
说是祖地,不如直接说是“牢狱”。司徒昊被关进了占星塔,这一关就是十三年。
在占星塔内,他苦练道术、占星。
天道酬勤。
顺安十七年,十一月。
他出来了,离开了祖地,来到了高域城,国师府。
国师府,司徒悦房间。
“妹妹,好久不见啊!都说女大十八变,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司徒悦望向角落,见一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容颜有些苍老,声音也有些沙哑。
“哥哥。”
十二月中旬,一个寒风瑟瑟的夜里,国师府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迅猛,烧了一个半时辰。当大火扑灭时,原本气势磅礴国师府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废墟。
在东侧的废墟下发现了司徒悦。
——国师亡。
她曾经那貌美的容颜,如今却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
顺安十八年,一月。
司徒昊任国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