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初听完她解释，越过她往周秘书那边淡淡瞥了一眼，正拿着大米准备开溜的周秘书对上他的视线，心虚得身子一僵，假装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转身往厨房走去。
姚奕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底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华辰初靠在门框上沉默着，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姚奕晴。
那眼神不知是疑惑，或是温柔激动，还是克制。
安静了一会，他站直了身子，从姚奕晴手里接过酒精，低声道“：嗯，谢谢，”
他没有多说些什么，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姚奕晴微抿了一下唇角，尽量克制尴尬带来的紧张感“：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热水?”
“：如你所见，还好。”华辰初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语气半抱怨半无奈“：今天周秘书至少已经让我喝了1500ml的热水，不过我还是没想到奕晴你会过来。”
姚奕晴点点头，思虑片刻，她抬起头直视华辰初，还是问了一个一直很想问他的问题“：其实，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想过了，有些问题还是早一点问清楚比较好，心照不宣什么的万一是她理解错了怎么办？
华辰初眼里陡然亮了一下，不无吃惊地看着她“：嗯。”
姚奕晴放缓了语速“：我想问你，其实除了工作以外，你一直都是把我当朋友的是吗？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要用这个身份来获得什么。只是我觉得如果我们的关系没有清晰的界定，我有时候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一些明确的约定或者说规定才能处理得更好。”
她说完，还是静静注视华辰初的双眼，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的情绪波动。其实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她已经更了解他了，也能看出他某些时候的想法和情绪。
空气安静了好久，客厅的灯光映照在他褐色的瞳仁里，姚奕晴能看出他眼中的自己。
关于她和他关系的问题，她已经在心里闷了好几个月了。
一开始，是他经常让她上他的车，也总是亲昵地称呼她“奕晴”，到后来莫名其妙答应书池去她家给她过生日，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答应。带她来L市这两个多月，虽然有监视她的嫌疑，但是和他总待在一起，她并不反感。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他，还因为他对她真的很随和，一点压力感都没有，这段时间几乎每天和他一起吃午饭和晚饭心态也是出奇的平和，工作中遇到一些问题，他像总能看穿她似的，恰到好处的点拨和偶尔流露出对她的赞赏。
前几天去买药的时候，他在雪夜里替她接过药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差点就问出来了。
她曾经一度以为，爸爸不在后，她的隔离感恐怕很难好起来，除了丁楚恒，也许她不会再习惯跟其他异性走太近了。
从小就没怎么和异性相处过，在和爸爸的感情关系里面，她那时候还小，处理得不太好，以至于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她一开始决定追华辰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受到爸爸的影响，后来后知后觉发现了她是想努力克服的。
既然要态度端正地去克服那些情感障碍，她也要问清楚华辰初的态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躲在厨房的周秘书中途想出来，看到姚奕晴和华辰初面对面还站在华辰初房间门口。
姚经理的表情他看不清楚，但华总的表情他看得懂，分明是欣喜……
他便识趣地又躲回了厨房。
海浪拂沙般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她听到他很诚恳的声音“：是的，奕晴，我一直想和你成为朋友。如果你说是，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简单直白地向人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第一次竟然就成功了。
还好，对方是华辰初。她知道，就算不成功，他至少不会让她太难堪。
可是没想到他这么诚恳，还完完全全是在为她考虑。
他说“我想和你成为朋友”，而不是“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完完全全是把他自己放在了更低的姿态在照顾她的感受。
姚奕晴又问“：那我们以后工作的时候还是上下级，不工作的时候都算是朋友吗？”
华辰初点头，笑得很轻松“：嗯，当然。不过关于这个问题，你忍了这么久才问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
姚奕晴赫然看向他眼里隐隐的笑意，“：你故意的？”
他该不会故意各种明示暗示她，就等着她主动问他吧!
嗯，看样子应该就是这样了。
她怎么感觉华辰初能这么久看她闷着不说，一边继续心安理得地以朋友的状态和她相处，也是够……闷骚的。
比她还闷骚。
不过她能怪谁，他都那么明显了，她还是不敢确定。要不是他仗着她喜欢他才对他们的关系那么紧张，按她本来的脾气，换一个人对她这样，她根本不会走心。
她算是被耍了?
过分。
算了，找个机会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