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圣宠优渥,但是在萧心颜九岁之时,大越入侵,崇德帝不得不亲自送自己最亲的兄弟出征。
自此永别。
前线传来消息,寒王急功冒进,率领五千轻骑直插敌营,中伏,力战死。
消息传来,崇德帝当即吐血昏迷。
中宫皇后失去嫡亲兄长,哭得天昏地暗。二皇子和母后心有灵犀,亦是沉痛,整日陪在心颜身边。
幸好崇德帝身子骨尚算硬朗,不久便清醒了。
慕云竧哑声道:“召萧氏兄妹和寒王妃前来。”
太监急忙应是。
不一会儿,太监惊悚道:“陛下,不好了,寒王妃服食龙涎自尽了!”
慕云竧当即浑身发软:自己的好兄弟因为自己战死沙场,自己却连他最爱的妻子都保不住……
他疲惫道:“清宁公主留下什么了?”
太监小心翼翼道:“是两份奏折和一份家书。奴才瞧了,一份是给圣上的,求圣上册封寒王世子为寒王,将来出征为父王报仇雪恨。另外一个则是传给歌布国的。歌布王如今年老体迈,膝下又仅一女,如此大的打击怕是……寒王妃的意思是,陛下自己斟酌,这歌布世子的位置该是寒王世子还是长宁公主来做……家书是人家家事,奴才不便观看,便拿来给陛下过目。”
慕云竧轻声道:“不必了,直接给寒世子便可。”
太监应是。
慕云竧:“传朕旨意,寒王劳苦功高、战功赫赫,一朝战败,实乃一时失足。今寒王世子萧衡昭,朕之爱子,自小教之育之,必为栋梁之才,朕心甚慰。特晋封为寒王,准其继承先父遗志,光耀大章。寒王嫡女长宁公主,自幼养于朕膝下,朕甚爱重之。今寒王妃、歌布继承人清宁公主身死,歌布王心悲,特命长宁公主为歌布世女。钦此。”
太监急忙下去传旨。
慕云竧呆呆独坐,心想:千绝,余生阿竧定然会尽力保全阿昭和阿颜性命,为萧氏留下一抹血脉。
昔日纵马长安轻风流的少年郎终于成长了,他清楚的明白,是自己太过过分的帝王宠爱使一些官员感觉到了利益冲突,他们靠联姻形成了如今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益链,寒王后院仅王妃一人,不纳妻妾、不设通房,加之寒王为人处世正直无私,帝王与之交心,使他们感觉到为官处世之余从国库敛财非常不安全,不得不停下这种不法行为。久而久之,他们心生贪念,认为寒王只要死了,就再也无人阻挡他们敛财的道了。
寒王就是被他们这种扭曲的念头害死的。
至于谁与大越合谋,引诱堂堂战神入彀,慕云竧咬牙,他心知肚明,那些个贪污受贿的官员没有一个人脱得了干系。
这一切都怪他。
如果他肃清朝堂和贪官,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宠信千绝;就算他没有肃清朝堂,他只要对千绝敬而远之一些,也不会导致今日之局面:寒王妃惨烈殉情,两个孩子没有了父王和娘亲。
这个罪过,他该如何弥补?
望着殿外,大皇子正小心翼翼的带着颜儿往这边走。
他闭了闭眼,睁开时一片狼藉:“大皇子品德兼优,甚合朕心,奈何母妃出身低微,特将大皇子过继到皇后名下,立为太子。寒王之女,娉婷美好,特赐为太子妃。钦此。”
慕云竧只看到了大皇子对于萧心颜情根深种,却不知心颜只把大皇子当做兄长。
一夕乱点鸳鸯谱,终得双人两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