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郎走进小竹屋,阿史那染干问道:“今年的税收得怎么样?”
“只收起来两三成,还不到往年的一半。”巴郎回答。
阿史那染干微皱起眉头:“是阿多木部下搞的鬼吗?”
“那倒不是,只是今年年气不好,牧民的牛羊没什么影响,但是我们这边农耕的多,都是看天吃饭,眼下已经连续有十几天没下过雨了。那些农耕常被阿多木欺压过,早有怨声,今年收成不好,更是抵抗,一些顽固的农民联合起来,闹得厉害。”
“那些农耕民族长期受阿多木欺压,有怨言是可以理解,催税的时候不要逼得太紧,大部分都是良民,要不是实在辛苦也不会闹大,对于一些存心捣乱,借机闹事的顽劣刁民,就不能手软。”阿史那染干说道。
“是。”巴郎回答。
雨洛看着阿史那染干,一边处理政事,一边打理江湖中事,整天还一幅悠哉悠哉的样子,真是工作娱乐两不误啊。
阿史那染干叹口气:“该祭祀一下神灵了,明天让萨满师做一场法事。”
“是。”巴郎退出去了。
第二天雨洛跟着阿史那染干来到一间屋子,屋子里面的光线有些昏黑,雨洛看到几个画了脸的萨满师在桌案前,雨洛和阿史那染干安静的坐在一边,萨满师一边做法事,嘴里一边振振有词,念得含糊不清的,雨洛一句也没听懂,萨满师围着桌案走了一圈,坐在桌案前,闭着眼睛念道:“明日午时一刻,天将有异变,五鬼出洞……天门大开,诸神显圣……”
祭祀完毕,阿史那染干站起来道:“多谢法师了。”
阿史那染干说完走出去,雨洛却未跟上,跑过去低声问萨满师:“大师,天将有异变是什么意思?”
萨满师又闭上眼睛念了一大堆,雨洛只听到“神灵大赦,天地门通。”这几个字。
“那天地门通是在什么地方?”雨洛又问道。
“南大草原高台。”萨满师回答。
萨满师这一句总算是说得清楚明白了。
“谢谢法师。”雨洛一笑出去了。
雨洛跟着阿史那染干往回走,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天地门通?是不是说古代和现代的门将相通?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雨洛的心即激动,又忧虑,激动的是明天她就可以回去了,忧虑的是萨满师说的到底灵不灵验啊?雨洛左思右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日就去南大草原高台看看。
隔天午时一刻,雨洛骑着马,一路狂奔到南大草原最高的地方,下了马一看,这里就是高台,就是“天地门通”的地方,离天还真近啊!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天一样。
雨洛疑惑的看着天,午时一刻已到,为什么还没有任何异常?
后面一匹马紧追而来,吴心若下了马跑过来:“雨洛,你跑那么急来这里做什么?叫你也没听到。”
“我……”雨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马上暴风雨就要来了,赶紧走吧。”吴心若着急的道。
“暴风雨?”雨洛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从小在这大草原长大。”吴心若抬头看着天,担忧的道:“看这天色,这场风暴不小啊!”
雨洛看了一下天,没看出有什么异样,笑道:“我还没看过草原的暴风雨呢。”
“这有什么好看的,跟我回去吧。”吴心若道。
“你先回去,我一会再回去。”雨洛不想走。
吴心若担心的看着雨洛,雨洛笑道:“放心吧,我过一会就回去,没事的。”
“那你可要小心点。”吴心若嘱咐道。
“嗯。”雨洛应了一声。
吴心若骑着马走了。
雨洛等了一会,乌云果然慢慢聚拢起来,天上传来一阵阵雷鸣,一阵紧似一阵,雨洛上前几步看着天,所谓的天将有异变就是暴风雨?难道萨满师说的什么天门大开,五鬼出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指的就只是一场暴风雨?
雨洛不死心,站在那里不肯走。
“雨洛。”后面吴焱骑着马奔过来。
张涛和吴心若也骑着马来了。
天上一道道闪电恍如就在眼前,雷声在雨洛头顶上打轰。
“雨洛,这里很危险,赶紧走吧。”吴焱下了马跑上高台,着急的道,张涛吴心若他们也跑上来在雨洛身边。
吴焱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噼”的一声,在他们前面很近的地方劈下,冒起一道青烟。
雨洛腿一软,这样会死人的!转身和张涛他们跑下高台,骑着马跑到远处,雷声静了,也不打闪电了,他们停下来看着高台的方向,那里黑压压一片已下起了暴雨。
“我们别走了好不好,就在这里淋雨。”雨洛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就想好好淋一场大雨。
“你不怕淋生病了?”吴焱道。
雨洛没回答,四个人就停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雨点由远而近,哗啦啦一会儿就到了马跟前。
“跑啊!”雨洛突然大叫一声一挥马鞭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喂!雨洛……”后面传来吴心若不满的尖叫。
吴焱追上雨洛,雨洛叫道:“吴焱,你说是雨快还是我们的马跑得快?”
雨洛话音未落,那雨已淋过他们,往前面哗啦而去。
下了马,吴焱拉起衣服遮住雨洛,张涛也遮着吴心若,四个人跑上屋檐,各人拍打着半湿的衣服。
“说不跑的人是你。”吴心若道。
“结果跑得最快的人也是你。”吴焱也道。
雨洛伸出双手接住从屋檐滴落下来的雨珠,笑道:“那我们现在就下去淋一场。”
“诶……”吴心若还来不及阻止,雨洛已经冲出去,笑着往林子里跑去。
“雨洛。”吴焱追了过去。
“天啊,她是不是疯了?”吴心若不可思议的道。
张涛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道:“怪不得她叫雨洛,这么喜欢下雨天。”
雨洛跑到溪边,抬头看天,雨已经停了,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了,我们回去吧。”吴焱在身后道。
“不回去。”雨洛撒着娇。
“雨都停了,你还不回去。”吴焱难得没有生气。
“雨停了啊……”雨洛试探着走下溪去,发现水很浅,双手翻起水花洒向吴焱:“那就让我给你下一场大雨吧!哈哈……”
雨洛开心的笑着。
吴焱眼神一动,跑下水去:“看你下的雨大还是我下的雨大。”
他们两个在水里玩起了打水仗,直到尽兴才回去,吴心若不解的道:“雨都停这么久了,你们的衣服怎么还是湿的。”
吴心若早给他们熬好了姜汤,雨洛喝着姜汤,心里暖暖的,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她虽然回不了家,但这里有家的温馨。
雨洛抬头看着吴心若问:“今晚我住这里好不好?”
“好啊。”吴心若满心欢喜,复又迟疑道:“可是阿史那染干……”
“没事,我跟他说一声,他会同意的。”雨洛知道阿史那染干对她一向宽容。
“那就好。”吴心若开心的道。
喝完了姜汤,雨洛跑回小竹屋问阿史那染干,他果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