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佛堂内,迟越一脸凝重的确认这消息是否属实。栾谷严肃的点头,迟越看到她点头后,差点跌坐在地,还好栾谷及时扶住了他。
迟越此时手中拿着的纸条就是从平南传来的消息,太傅在朝堂上建议陛下为迟越赐封地,陛下同意了。谁都知道,赐了封地就是失去了夺嫡的资格。
“祖父他......竟然连他也放弃我了吗....”
栾谷将迟越扶到坐垫上,细心的给他倒了杯茶。
迟越心不在焉的接过茶,浅浅的饮了一小口。栾谷神色莫测,静静的待在迟越身边,等待他平复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失落的少年终于从伤心中恢复过来,握着茶杯的指节用力的发白,声音却是无比颓废,“阿谷,我什么都没了。”
“栾谷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的。”
迟越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小姑娘的眼中盛满星光,好不耀眼。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依奴婢之见,太傅大人并没有真正放弃殿下。”
迟越的眼中染上一抹色彩。栾谷微微一笑,继续道来,“此时殿下羽翼未丰,大皇子母族是丞相一脉,三皇子虽无夺嫡之心,但他与九皇子关系极好,将军府必然会倾向九皇子。其他皇子虽无这两位皇子母族显赫,但能在平南皇城混得风生水起,可见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者,殿下的瞳色太过特殊,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做文章,回京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太傅此举,虽看似放弃,实则是机会。”
“机会?”
迟越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说......”
栾谷点头。
“月妃诞下一子就注定不会与殿下一条心,她的儿子正得陛下宠爱。太傅不动心也难,但太傅大人还是给了殿下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
“天险之城。”
迟越说出了栾谷未说出的话。
迟越很犹豫,他们在崇州还尚有根基,一旦去了那里,他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是一群极凶穷恶的聚集地,山匪,亡命之徒比比皆是。虽然土地比较富裕,但是霸王太多,实难管辖。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殿下,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栾谷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但去平南是必死,而这里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拼。
迟越看着栾谷认真的眼眸,心中安定不少。
“阿谷,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栾谷是自己幼时与母妃在扬州戏班里救下的一个戏子,母妃去世后,她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一心辅佐自己。要不是她,迟越早就撑不到现在了,光是暗杀就够死无数次。
少年握住眼前略带粗糙的手,眼神真诚。栾谷浅浅的笑着,心情愉悦。
“城主府那边的行动要加快了。”
栾谷沉思片刻后道,“不可,那个老狐狸麻烦的很,之前的动作被他察觉后谨慎了不少,他与那边的接触几乎停止了。此时加快动作很不明智。再者,我们即将去往封地,保不准他会假意虚伪。”
“眼下,我先想法子让他府中的夫人偏向我们,这枕边风,可是厉害的很。”
“其他的,等我们在封地站稳了脚跟再做打算吧。”
迟越对她的决策向来没有意见,这次也一样,点点头就让栾谷自己做决定了。
栾谷得到允许后就起身出门去安排相关事宜,在临出门时,她还是没忍住劝告了一句,“夺嫡少不了鲜血铸成的王座,殿下莫要手软,在意那些无谓的亲情。若有一日我不在殿下身边,殿下又该如何呢?”这场争夺,本来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门应声合上,隔绝了门内人挣扎的目光,阻断了门外人不忍的神情。
栾谷转身仰望这碧澄的天空微微出神。
这片纯洁的天空下,阴云四布,狂风骤起。北桑陛下的身体还能撑多久谁都不知道,她能做的就是让殿下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实现她当初对月贵妃的承诺,报答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她就像一片飘萍,辅佐殿下是她存在的唯一的意义。任何对殿下不利的人和事,都是她的敌人。
深吸一口气,少女眼中的不忍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