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担心以后没人疼你,那不要怕,我护着你便是,谅你那些兄弟姐妹都不敢欺负你。”燕承祯低低的笑着说。
清扬转过头,含泪笑道:“我才不怕他们。”
“对啊,我们清扬连狼群都不怕,更不用怕府里那些绵羊一样的姐妹了。”燕承祯轻声调笑道。
清扬却也不答话,只抱膝看云。良久,她才低声说道:“三爷,我知道你是在费心开导我,只是我现在还是很伤心,你就让我再伤心一阵子吧。”
燕承祯侧头看向清扬,原本圆圆的小脸现在轮廓分明了许多,他轻叹口气,伸手摸了摸清扬的头。
两人不再多言,静静坐着看天边的云卷云舒。过不多时,腾格的声音朗声响起:“三爷,饭好了,快来吃饭啦。”
两人下坡后,看到众人已经生起了火,火上烤的全羊,已经油光水滑,浓香四溢。
众人围坐在一起,共同分享这喷香的晚餐,刚吃几口,燕承祯突然说:“这么好的烤全羊,要配些酒来喝,最好是烈酒。”这个提议让众军士十分的兴奋。
话音还未落之际,腾格便率先颠颠的跑到马前,解下两只酒袋。
他兴奋的将一只酒袋递给了燕承祯,留下另一只,一把拔开酒塞,灌了一大口,连呼:“过瘾”。
众兄弟也都纷拿出酒袋,将这烈酒灌下肚中,渐渐地大家紧崩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这段时日,诸位兄弟陪着本王出生入死,辛苦大家了。”燕承祯话不多说,只遥遥举了举手中的酒袋。
亲卫们听后齐齐朝着燕承祯抱拳一拜,“属下死生追随!”,气势直入云霄。
唐元也被这气氛所感染,一连灌了好几口酒,只觉得自己脸红心热,内心澎湃不已。
燕承祯悄悄将酒袋递予清扬,清扬刚仰头灌了一口,却被唐元劈手夺了下来。
“姑娘,年纪还小,病又刚好,怎么能喝酒呢?”唐元着急的说。
清扬伸手便去夺酒袋,唐元不愿给,只急的满脸通红。
“王爷,你说说我家姑娘,别让她喝酒了。”唐元有点没法子了。
“让她喝几口,不妨事的。”燕承祯微笑着从唐元手中拿过酒袋,重又递给了清扬。
清扬感激的冲燕承祯笑了笑,连连灌下好几口酒,酒太烈,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起往下落。
唐元气急败坏的帮清扬拍着背,脸上表情十分的纠结。
清扬好容易平复下来,拿过酒袋又喝了起来,唐云只得阴着脸在一旁生闷气。
腾格过来,用胳膊捣了一下唐元,笑着说:“兄弟,别阴着脸了,你家姑娘没你想象中不禁事儿,以前我们也一起喝过酒,真没事,别老拘着她。”
唐元狠狠白了腾格一眼,“那不是你家姑娘,你又不心疼。”
“哎,你这话可不对啊,唐元。”腾格听后脸色一僵,“我也是为你好啊,兄弟。”
唐元沮丧着脸:“我知道,唉!”
腾格不由分说的将酒袋塞到唐元手中,硬逼着他喝了两口酒才算。
另一边的清扬,已经灌了不少酒下肚。她酒量一向清浅,此时已经有了几分蒙蒙的醉意,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有着薄薄醉意的清扬眼神迷离,终于放松了下来。
燕承祯从她手中接过酒袋,与她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对饮。
“三爷,你知道吗?我爷爷一直不让我喝酒,说是女孩子喝酒丢人。”清扬喝大了,醉话连篇。“我就背着他偷偷喝,然后有一次被我堂姐给发现了,告诉了爷爷,我被爷爷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当真闷死我了。”
“你哪个堂姐?”燕承祯忍着笑看着清扬的微醺的小脸,低声问道。
“清润,我大伯的女儿,你不认识的。”清扬大着舌头回答。
“她老欺负你吗?”
“欺负?没有,没有。”清扬醉意昂扬的摆摆手,她凑近燕承祯身前,低声笑说:“不过她老觉得我没规矩,她身为长姐得管着我呀。”
她呵呵笑着转了转头,继续说:“你说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干嘛要守那么些规矩,多没劲啊,对吧。”
“所以,我还是喜欢跟着爹爹和阿娘,阿娘说了,只要不伤害别人,自己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不用管其他人的看法。”清扬望向燕承祯的眼睛十分晶亮,可是说着说着,眼中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气,“可是,我却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燕承祯伸手摸摸清扬的头,清扬又猛灌了一口酒,转而吃吃的笑了起来,“告诉你个秘密,我爹爹跟阿娘当年是私定终身,他俩是从江南私奔来的。”
燕承祯惊讶的望着清扬,没想到她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说出来。
“你不信啊,不信你问问唐元,他知道的。”清扬看着燕承祯惊讶的眼神,还以为他不相信。“我真不骗你,所以我爹爹才十分疼爱阿娘,怕她在林阳将军府不自在,便带她来到乌里关,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相信,不然又怎么会有你呢?”燕承祯微笑着回应她。
“你真好,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清扬醉意更深了,她歪着头朝着燕承祯傻傻的笑。
燕承祯将她手中的酒袋拿了过来,自己喝了一口酒,笑着说:“为什么不信你呢?”
“可是,世界上好多人是会骗人的。”清扬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燕承祯轻笑道:“你会骗人吗?”
清扬没有回答,燕承祯转头一看,她已经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昏暗中,燕承祯嘴角扬了扬。
他招呼唐元将清扬抱进帐篷,让她好好安睡。
唐元皱着眉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多时,唐元从帐篷出来,凑到腾格身边,喝了一大口酒。
腾格斜眼瞧着唐元,笑道:“兄弟,你这样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唐元也不答话,自顾自喝酒。
腾格一把抢过唐元手中的酒袋,唐元有些气急败坏,“给我!”
“不给,除非你不生气。”
唐元长叹一声,带着醉意低声道:“夫人将姑娘托付给我,可是姑娘她…她也太不听劝了,越不让她干的事情,她越干,跟夫人年轻那会儿一样。”
时光匆匆,谁年轻时没有旖旎的梦呢!
腾格笑着伸拳在唐元肩头锤了一下,将手中的酒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