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怎么都不愿相信,江誉歧竟然亲口答应,“殿下?”
那个前去禀报的兵卫贴在将领耳边,怯怯地问道,“领军,真的要放太子进来?”
“蠢货,这不是你告诉我端王放他进来的吗!我能怎么办?”那个将领朝城门后边的兵卫喊了声,“开城门!”
眼看着城门被缓缓打开,江誉歧扭头望向秦卫,用眼神回答他的质疑,秦卫根据多年的经验,一眼便猜想出江誉歧的计策,他点头示意之后,又转视身后的兵卫。
那兵卫机敏过人,也立即知晓秦卫的命令,他随意领着几个攀岩较强的兵卫,混入两侧的人群之中。
江誉歧独自一人驾着马,缓缓朝城门的方向行去,而他通过眼角的余光,不断在注意着城墙角落的兵卫。
那几个兵卫趁城墙上的叛军不备,将绳索抛挂在城墙之上,迅速攀登至城墙上,叛军见两侧皆受敌,一时间不能做出防备,便顺利将叛军拿下。
秦卫见江誉歧已走至城门口,他立即拔出腰间的剑,大吼一声,“杀!!”
其余的兵卫听到号令,追随着秦卫的轨迹,朝城门狂奔而去,由于来势汹汹,他们很快控制了青龙门,且不放过任何一个叛军。
所有的叛军都被按倒在地,江誉歧特地挑了那个胆小怕事的报信兵卫,冷冷地问道,“江誉淮在哪儿?”
原本以为那个兵卫会愣上一会儿,没想到他立马答道,“在…在永昌殿…和…和太子妃也…一起……”
秦卫听了兵卫的话,不禁眯了眯眼,温简妆从东宫去往皇帝寝宫永昌殿,想必全皇宫的人都知道端王和铖王叛乱的事,但他站在城楼之上望向东边,只得异常的宁静。
江誉歧见秦卫在一旁发愣,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我想得没错,温氏早已勾结江誉淮,妄图篡改天命。”
被按在地上的将领突然挣扎起来,还嘶吼道,“呵,呸!你不是篡改天命?行四庶出,横行霸道,你也配做太子?”
“配不配做,轮不到你议论,本想事成后宽恕于你,但你如此卑劣言语,本宫实是容不下。”江誉歧朝城门的台阶走去,口中还念叨着,“全杀。”
秦卫见江誉歧下了台阶,他挥了挥手,示意兵卫遵从江誉歧的命令,“众兵听令!火速前往寝宫,营救陛下!”
青龙门城楼上的兵卫全都立即下了城楼,并奔赴皇帝寝宫,只剩下所有叛军的尸体。
江誉歧重新上了马,未等秦卫下城楼,自己便飞驰而去,虽然心中没底,但手中的剑无时无刻不给予他勇气,他要让所有自己珍视的人都好好存活着。
原以为去往永昌殿的路会有重重屏障,没想到宫殿长廊竟无一人,除了地上趟着无名之血,空虚一物,他顺利地和秦卫的兵卒到了永昌殿。
时至正午,悲秋不知苦乐。
江誉淮和江誉珩静静地立在殿门外,眼看着江誉歧驾着马缓缓而来。
江誉歧下了马,盯着江誉珩看,眼中确实无尽的失望,“五弟,你真让我意想不到。”
江誉珩直视着江誉歧的眼眸,却没有做出回应,他心中的怒火已燃起多时,听不进任何的话。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江誉珩才开了口,“四弟挺有本事,就凭这一点儿兵力,便能轻松杀到寝宫来。”
江誉歧缓缓拔出腰间的剑,毅然对着江誉淮,“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
江誉淮一听,顿时大笑起来,身旁的叛军也跟着开怀大笑,都觉得江誉歧的话十分荒唐。
江誉珩继续盯着江誉歧,毫无情绪地说,“父皇就在里头,但……他已更改传位诏书,立我江誉淮为储君,你擅自带兵进宫,莫非是想忤逆犯上?”
江誉歧冷笑了声,“皇宫受汝等所控,父皇受汝等所迫,究竟是谁忤逆犯上?”
见江誉歧不会轻易缴械,江誉淮又笑了几声,“哈哈哈哈……来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叛军抓着一个妇人走到殿门外,他们将那妇人丢在了地上,便转身退下。
那妇人蓬头垢面,像是受了不少委屈,她见了江誉歧便大喊道,“阿歧,阿歧!救救母亲…救救母亲啊…阿歧!”
江誉歧认出是李雪月,只恨江誉淮心狠手辣,皇子争权,竟然还要拿上一辈人的性命作为威胁,他才是无恶不作之人。
江誉淮很享受李雪月的惨叫声,他继续说,“戟太医已招供,当年美人赵氏惨死,并非难产,而是李氏遣人在汤药中掺入大量麝香散,这才让赵氏痛苦死去。”
江誉歧注意到当说到“赵氏”时,江誉珩咬紧了牙关,他知道赵氏是江誉珩的亲生母亲,因为难产而亡,无论江誉淮说的是否是真,李雪月也的确杀害了他的亲生母亲尹氏。
李雪月见江誉歧无动于衷,她立即解释道,“不…当时赵氏阶位只是美人,而我已是贵妃…我害她做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听到这再三的辩解,江誉珩也按耐不住,他立即用剑柄抵着李雪月的喉咙,“你知道为何戟太医之女戟清辞从小便被接入宫中生活吗?因为皇后用女儿的性命威胁戟太医替她办事!而你,早早便收买了戟太医,不止是我母亲,就连四哥的生母尹氏,也是你害死的!”
李雪月被这么一吓,顿时嚎啕大哭,失尽了往日的端雅,“阿歧,不是的,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些流言蜚语究竟从何而来,我真的不知啊!”
江誉珩又吼道,“我苦苦寻求真相多年,最后竟然是你李氏害死了我的母亲,你说你该不该死?”
李雪月蜷曲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不,不,不是!……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江誉淮一直阴笑着,还忍不住添了一句,“皇后已经先您一步去了,您还在犹豫什么,贵妃娘娘?”
江誉淮推开江誉珩,并夺过他手中的剑,剑出鞘的瞬间,与阳光相射,格外刺眼。
眼看着李雪月岌岌可危,江誉歧终于忍无可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