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的话打破了僵局,浅歌与姬红竗都静了许多。
秦观月知道许灼所担心的,她安慰着:“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不告诉任何人,那自然会遵守承诺的。”
浅歌扯着手中的帕子,又开始劝慰姬红竗,道:“你我只是个昭训和承徽,那可是嫡长子,马虎不得的。”
姬红竗靠在门柱边,双手交叉着,冷不丁来了一句,“只是送个新衣,又不是伤害于他,浅承徽你未免太胆小了。”
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秦观月听着也是有趣,又忍不住问了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拜见秦良娣。”浅歌答道,“姬昭训想出资为小皇孙添衣一件,妾觉有不妥,本想劝阻,却遭昭训……”
姬红竗听着浅歌的解释,怎么都觉得浅歌在撇清她内心的想法,反倒是让自己成了“罪魁祸首”,这女人可真是心思缜密。
想到这儿,姬红竗当即反驳道,“并非如此,如今太子殿下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理应好好爱护,我们做姨娘的为他做几件衣服穿,不为过吧?”
秦观月打量着姬红竗,怎么都不相信她不搞动作,立马摇了摇头,“不必不必,我这儿不会冻着成桉的。”
“哪是怕你冻着孩子啊……这是我的心意。”姬红竗顿时怒了,“再说,浅承徽难道不想与小皇孙套套近乎?”
都是出入宫门,浅歌心里自然是想,可如今秦观月就在面前,她怎么敢说那样的话,“这……”
秦观月知道浅歌的为人,自然不信姬红竗的鬼话,“别把所有人都说得和你一般,承徽爱不爱套近乎,又不是你说了算。”
姬红竗死瞪着秦观月,新仇旧恨仿佛在这瞬间又爆发出来,她又不后悔来到这东宫,与秦观月同在一片屋檐之下了。
“你……秦观月,这儿是东宫,我依照规矩唤你一声良娣,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秦观月立马捧腹大笑,又指着姬红竗的脸嘲讽着,“那你死心吧,太子不会喜欢你一样趋炎附势之人的。”
姬红竗见气势输不得,也指着秦观月的脸,骂道:“太子更不会喜欢你这种,丑陋无比还蛮不讲理的人吧?”
秦观月一听,立即攥紧了拳头,正愁没处发泄脾气,“你敢再说一次?”
许灼见形势有些异常,可这几个都是东宫妃嫔,不便阻拦,他灵机一动,朝一旁静悄悄的浅承徽使了好几次眼色。
“良娣,算了算了……”浅歌伸手拦着秦观月,奈何她力气不及秦观月,被她推到了一旁,“良娣,昭训想做便让她做了给孩子穿吧。”
对于东宫的规矩,秦观月心知肚明,但她就是看不惯姬红竗这样的恶毒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最后她选择忍气吞声,转身背对着姬红竗,就当是她赢了。
姬红竗见秦观月气得都不愿见自己,简直不可理喻,她不肯罢休,继续骂道:“你耍什么性子?还真是不明白,不就是一件小衣服吗,你秦观月就这么怕?”
许灼也在惊奇,这两位今日是不是八字不合,见面就犯冲,这吵得让底下人都不堪入目的,要是闹大了,东宫的颜面可挂不住。
秦观月又扭头指着姬红竗,“谁怕?”
“你们在闹什么呢?”温简妆突然从殿内走出,“原来是你们三位,在商议何事?”
巧言跟着温简妆一同出来,她第一眼便见到了许灼。
许灼见救星到来,便低下头退了半步,走到旁边不再言语,虽然江誉歧往日都让自己多多提防着这个温氏,但她终归比秦观月这群人懂得静雅,应该能让她们消消气。
姬红竗也觉得是救星来了,立即撇开秦观月,退了半步让温简妆有个说话的位置,她解释道:“良娣方才咒骂我。”
秦观月一听姬红竗的鬼话,想立即反驳回去,但猛然想起上次在明瑟宫出的丑,她便忍耐了下来。
浅歌则是理好了要答的话,才开了口,她答道:“禀太子妃,我们正在商议给小皇孙做几件合适的衣裳,遇到分歧,这才吵了几句。”
温简妆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几个毫不相干的妃嫔要给孩子做衣服,恐怕并不只是做件衣服那么简单吧……她柔柔地笑着,追问着:“做衣服?这些活儿不都是交给宫娥置办的吗?”
姬红竗撅了噘嘴,十分不削地抢了话:“实属心意,怎知秦良娣那般不识抬举。”
秦观月昂首挺胸地立着,不看姬红竗一眼,听到她的话,立即嘲讽一笑,说:“太子妃说得对,你这分明是多此一举,何故做戏?”
“你……我不与你胡扯了。”
浅歌在一旁只得尴尬地笑着,她偷望着那个太子妃,一肌一容都细腻诱人,不禁自叹不如,再加上这几个妃嫔都如此强势,自己的地位得到提升,那更是遥遥无期了。
巧言终于耐不住,主动向温简妆要活儿,她说:“还是让奴前去置办吧?”
“既然是要给小皇孙做衣服,那岂能少得了我的?”温简妆有意盯着秦观月,“就让昭训去做吧?”
“多谢太子妃。”姬红竗朝温简妆恭敬地行了礼,自认为是胜了秦观月,“妾定会用心的。”
秦观月面带笑容地盯着姬红竗,实则目光带刺,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那昭训做好了衣服之后,要立即拿来哦。”
许灼猜出秦观月心中的百般不悦,但这样安排,终归是制止了武力,他正要提醒秦观月回宫,却见江誉歧与陶侠从宫门在缓缓走了进来。
江誉歧远远便看到一群女人围在一起,等走近之后,便问:“在说什么呢?”
温简妆在场,无人敢最先应答,她这才解释道:“这天要转凉了,妾几个在商议给小皇孙制备衣服的事。”
江誉歧一边拆下头顶的金冠递给陶侠,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几个女子,他注意到了秦观月脸上挂满了不甘,但也不问她为何不开心,只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问:“良娣怎么看?”
秦观月知道江誉歧不在意成桉,有人要伤害他,这个糟心的父亲也不会做出多惊人的事情,她即便是如实说了,也不能怎么样,最后她勉强地答道:“良娣没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