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雪按照吩咐好好梳妆,也不过是换了身差不多的衣裳,按照记忆来到前厅,一声略带冷意的嗓音如夹杂凉意的秋风,让人不禁抖了抖。
“咳咳,咳咳咳……”
一屋子的人,把目光都聚集在了慕莘雪身上,慕永昌的脸色黑成了锅底,旁边柳如美的嘴角已经快要飞上天。
慕莘雪抬眸,对上司清源的视线,彼此停留,又各自移开。
按照原主的记忆,他帮皇上打下天下,和皇上亲如兄弟,特赐外戚亲王封号,权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愣着做什么,这是司王殿下,还不快行礼!”慕永昌差点气的吐血,怎么落了水,好像脑子也糊涂了一般,真是给慕家丢脸。
仿佛印证了他的想法,慕莘雪慢吞吞的走过去,随意行礼,“见过司王殿下。”说着准备起身。
慕永昌一见,脸色涨红,瞪向慕莘雪,恨不得亲自替她行礼,慕莘雪只好继续曲膝。
不知是否有心,司清源并未叫她起身,与慕永昌聊起朝堂中的事,简单几句,慕永昌对司清源极尽奉承,丑恶的嘴脸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慕莘雪冷笑一声,前厅立刻安静下来。
慕永昌方才缓和的情绪瞬间奔溃,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忍不住呵斥,“慕莘雪!快给司王殿下道歉!”
“凭什么?”她嘲笑的是慕永昌,又不是司清源。
又是一记狂风,将众人的心吹到嗓子眼,清青低声道,“二小姐,您别说了,快给司王道歉!”
慕莘雪懒得争辩,微微低头,“臣女嘴笨,还请司王殿下不要怪罪。”
“无妨,二小姐许是受了惊吓,才会口不择言。”他抬抬手,示意她起身,就这一瞬间,让慕莘雪看清了他手背上一颗朱砂痣。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那晚的黑衣人手背上,也有一颗同样的朱砂痣,慕莘雪眉眼一跳,隐隐觉得右肩作痛。
贼喊捉贼最有趣。
慕莘雪挑眉,笑容像只偷腥的猫,“是啊,臣女真是被吓得不轻呢,那人的相貌恐怖,比黑白无常还要吓人,看一眼便没了半条命,好在臣女福气大,没有被他吓死。”
相貌恐怖?司清源嘴角轻轻一抽,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准备无视这句话。
“司王殿下今日前来,莫非是有了线索,能抓住那名黑衣人?”慕莘雪声音带着嘲讽,上好的青瓷杯重重的落在梨木桌上,两人对视,四周的气氛逐渐紧张。
司清源勾唇冷笑,眼神冷漠,“这是丞相府的事,本王不便参合,不过今日本王倒是开了眼,知道丞相教出一个懂规矩的好女儿。”
慕永昌急忙跪下,“司王殿下恕罪!还请您看在莘雪受惊的份上宽恕她,她不过是一时胡言乱语而已。”
“本王倒是觉得她正常的很。”眼底一层冰霜,凉意刺骨,给予无形压力。
前厅跪了一地,唯有慕莘雪站着,柳如美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冷汗浸湿,急忙道,“莘雪,快跪下!求司王殿下饶命!”
“我说错什么了吗?不知司王殿下能否为我解答,是您抓不到他,还是您早就知道他是谁,没法抓他。”一双桃花眼带着浓郁的嘲讽,将司清源那一层伪装看破。
慕永昌突然扬起手,巴掌落下,却没有打在慕莘雪脸上,半空中,慕莘雪牢牢抓住他的手,用力一甩,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是慕永昌的女儿。
“反了!来人,按着二小姐跪下,让她给司王殿下道歉!”
几个家丁立刻冲进来,按住无力的慕莘雪,只可惜她这幅身子骨太脆弱,否则她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司清源盯着她,眼神深邃,这个女人,太过与众不同,让人很想毁掉她。
赫然起身的司清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露出森白的牙齿,“不愿意跪?不如本王教你如何求饶?”
“放开。”慕莘雪异常冷漠,盯着他那只手,面无表情,“把你的手拿开。”
此刻的慕莘雪口出狂言,像是再说一个天大的笑话,司清源嘴角浮现一抹嘲笑,让他放开,怕是还没有资格。
在场的人谁不知司王殿下的势力有多大,又有谁敢对他那么说话?
慕永昌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儿颤抖的嘴憋了许久,一个字也冒不出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待他反应过来,只想着与慕莘雪怎么才能脱离关系。
司清源像是故意嘲弄她一般,加重手上的力气,越来越用力,下巴已经被捏的通红,逐渐下移,握住她的脖子,几个家丁见了,咽了咽口水,松开了手。
慕莘雪冰凉的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上翻,本想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给高高在上的司王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最终摔在地上的人,是她慕莘雪。
司王冷哼,厌恶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丞相, 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柳如美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莘雪把整个丞相府拉下水,匆忙解释,“司王殿下,虽说莘雪是丞相府的人,可她有错在先,以下犯上,罪无可恕,丞相府愿意将她交给司王殿下处置,还请司王殿下恕罪!”
“还请司王殿下恕罪!”除了慕永昌和清青以外,所有人都顺从柳如美的话。
慕永昌悲痛欲绝道,“若是司王殿下实在难以平息怒火,这个女儿不要也罢,只求司王殿下不要怪罪丞相府。”
“老爷!”清青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的命不用你做主,你还没资格。”慕莘雪看着眼前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慕永昌,只觉得心里一阵凉意,这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司清源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突然出声,“那就让蓦阳山主宰你的命,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在野兽的嘴下活命。”
见慕莘雪不解,他“好心”解释,“蓦阳山森林野兽密布,有不知名的凶兽,进入森林的人非死即伤,就算活下来,半条命也都丢在了里面,至于你,需要在里面待一晚。”
慕莘雪心里不禁笑出了声,她当年训练时,可没少进各种森林,遇到的野兽比他吃的饭都多,这对她来说,只是小小的训练而已,瞬间锻炼一下脆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