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夙安找到了宋染竹,跟他详细说明了情况,宋染竹听后也大感惊奇,他从未见过有这种的剑。
宋染竹捧着剑,放出一缕灵力探查,但见长剑金红色的剑身上金光明明灭灭,片刻后归于平静。
宋染竹沉吟道:“剑不错,但是这剑像是被二次铸造过的,且用的料子不如原来的,所以导致颜色有些浑浊。”
苏夙安听得一愣一愣,“那师父可知道那女子是不是剑灵?”
宋染竹把剑递还给她,摇头道:“那就不清楚了,她下次出现我若是能看见,说不定会有些头绪。”
苏夙安垂眸看着长剑,心道那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宋染竹见她垂眸沉思,道:“你也不必太过执着,到了时间,她自然会出现的。”
苏夙安垂首应了。
宋染竹道:“好了,让我看看你这些日子剑法练得如何。”
苏夙安粲然一笑,“我自认练得还算不错。”
宋染竹瞟了她一眼,“时好时坏,见过才知,走。”
师徒二人便一同出了屋。
空中有两人御剑驻足,一人是苏余,另一人则是一着灰袍的老者,他们都低头看着在雪地上练剑的苏夙安。
“大师兄多年来都在北荒山守阵,也就是夙安一岁时回来了一次,今日是因何回来的?”苏余笑问。
大长老浅褐色的眸子动了动,他温声道:“六师弟每每巡山,都要来我这吹嘘他的小徒弟,我这实在是好奇,索性亲自来看看。”
苏余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嘴上却还谦虚道:“哪里哪里,夙安还是与她的师兄师姐们差得远了。”
大长老的嘴角咧了咧,“我听闻,小夙安前些日子险些去见了阎王爷?”
苏余闻言,笑容隐去,叹了口气,“确有此事,发了高烧一直不退,药石无医,就连给她吃灵药都没用。”他说到这,又舒了口气,“好在最后还是醒过来了。”
“呵呵,小夙安福大命大啊。”大长老呵呵笑了起来,他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天,太阳被云层淹没,只泄出些许光亮。
大长老一挥袖,“我回去了。”
苏余微微颔首。
大长老很快就御剑离去。
苏余看着远处北荒山的方向,只见一料峭的山尖。那里镇压着瀚洲最强大冷血的祸妖,北荒山山上原来还有一些生灵,而今被四溢的妖气侵蚀,北荒山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荒山。
他回忆起多年前自己师父描述的三百年前的那一场旷世的大战,瀚洲生灵涂炭尸骨成山……还有他以身入阵的师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只希望那样的情形再也不要到来。
苏夙安抱着剑,坐在古树虬结的根须上,看着生机盎然的一片天地发呆。
这几日她练完剑、修炼完后总是喜欢坐在这里发呆,耳边那些时不时传来几声欢快的鸟鸣已是习惯了。
全心全意地修炼起来真是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地有多快,她好像记得昨天还在下雪,今天却已经万物复苏了,问过燕婉晴,才知现在已经是四月了。
“你叫什么名字?”苏夙安喃喃问道,“自上回你现身,已经过去了数个月,这期间我已经到了天阶后期,你却仍然未现身,是我不够好吗?”
她喃喃地说开了,说了些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一直在说。
长剑静静地躺在一边,仿佛是她最忠实的听众。
苏夙安说累了,索性一个翻身跳起来,拿起剑又开始练剑,刚练了没多久,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你不适合这套剑法。”
苏夙安猛地停下了手中动作,呆呆道:“你……你说话了。”
那声音自顾自说下去:“这剑法太过霸道,杀性太重,你实力又不够,倘偌稍有偏差,很容易被反噬,另一套剑法比较适合你。”
苏夙安怔了怔,细细品味后,便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开口问道:“你懂剑?”
那声音静了静,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良久才回答道:“大抵是懂的吧。”
苏夙安看着剑,“那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不能。”
“噢……”苏夙安有些失望,转问道:“那你可有名字?”
“……大抵是……没有的。”
苏夙安兴奋起来,“那我给你取个名字?”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而后轻轻嗯了一声。
苏夙安看着金红色的剑身,这样的颜色,让她想起来傍晚时天边绵延千里的晚霞。
她屈指轻弹长剑,笑道:“不如叫薄暮吧。”
剑身猛然一颤,接着响起清越剑吟,将周围树枝上的树叶都震了下来,簌簌飞舞而下。
苏夙安吓了一跳,“怎么了?”
薄暮的声音重新响起:“无事……只是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苏夙安闻言心中生疑,刚想开口问,薄暮就道:“你近日应该会有所突破。”说完便安静了下来。
苏夙安咕哝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三日后,苏夙安果真成功突破至鸿蒙境。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洗剑门,莫红芍听到后更是气得摔了剑。
宋染竹大为开心,十分大方地赏给了苏夙安一个中阶的须弥戒,还附送了不少灵石灵药。
苏夙安自然是喜笑颜开地接过了,戴上了朝着薄暮一顿自吹炫耀。
薄暮只是安静地听着,等苏夙安冷静了,她才道:“你实力增强,对我也是好事,我有余裕看着你练剑,可以及时纠正你的错误。”
苏夙安心中一喜,“这可是太好了,如此便多谢你啦。”
薄暮轻轻道:“不必多谢。只是我的存在一事,还请你不要对别人说起。”
苏夙安一愣,她前不久就跟宋染竹说起了薄暮的事,但现在薄暮有所请求,倘偌日后宋染竹问起,她便说薄暮仍未苏醒好了。
想到这,苏夙安爽快地应下了:“没问题,你大可放心。”
“多谢。”薄暮低声道谢,而后沉寂了下去。
那之后苏夙安便飞速成长起来,修炼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苏余夫妇惊讶之余还很欣慰,拉着宋染竹一通感谢。
宋染竹厚着脸皮接下了夸奖,心中虽然纳闷苏夙安的进步和她对剑诀的高超领悟,但还是十分自豪。
苏夙安那把剑他探查过,灵力被弹回,却能感觉到剑并无恶意,想来应该对苏夙安无害。
转眼之间,四年悄然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