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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续: 转角的分离

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代人的解释就是:现在发生的坏事,不知道在下一秒到底是好是坏。

台湾剧流行的时候,《流星花园》是代表作。那时候有部片子是罗志祥演的,也是他唱的主题曲:转角遇到爱。主题曲的MTV画面是从不同方向走来的男女主人公。在转弯前,谁也看不到对方,各自低头心情很down地走着。突然一起转弯,看到了,遇见了,心动了,恋爱了。多美好的画面呀,似乎从此阳光就会永远灿烂下去。

正想着入神的于暧突然被班主任丁飞点名背古文。丁飞不是那种教条主义的老师,通常情况下也不会要求学生背这背那的。除非快要考试了,要不就是丁老师心情不好。她上语文课的风格是开课10分钟把课本上的重点全部陈述一遍,然后合上书本,开始天涯海角地谈论文学了。于暧喜欢这种风格,因为不喜欢看书的于暧可以从丁老师的课上了解很多其他的知识,省去了看课外书籍的麻烦。像丁飞这样的风格,老教师们都是一百个不赞同的。所以其他老师们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班级的语文成绩。今天这古文,看来是非背出不可了。惨了,被点名,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好罚站。于暧的头虽装模作样地低着,可还是不忘记偷偷看看班长宋欣然的反应。“还好,都没往这看。”于暧心里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她开始担心自己的表现在宋欣然眼中的样子了呢?

“王晓燕,你来背一下你同桌没背出的那段。”丁老师严肃地继续点名让人背古文。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大好呢。难不成“马”来了?(作者对于女性例假的习惯叫法)。主要一般情况下,她可不会用这么多时间来查我们的复习情况。

“老师,我也没背。”王晓燕也像个犯错的孩子,和于暧一样低着头。但回答得直接利索,和她的个性一模一样。

“女生都不背课文了,那男生有人背的吗?”丁老师看来要火了,“没人背过吗?”

这种情况即使有人真背了,也不敢随便站起来,不然他必定被大家孤立。

“宋欣然,你是班长,站起来,背得出吗?”

于暧紧张地转头看着宋欣然,只见他偷瞄了眼放在书桌下的书,慢吞吞地站起。不知道是没看到呢,还是没记住呢,反正就听到宋班长吐出了两个可怕的字:“没背。”

天啊,完了完了。丁老师要爆发了。

“班长带头不背课文了喽?!好的,好的,全部放学留下,背完一个,走一个。”班主任下达了死命令。

“还有,你们站着的三位,最后背,最后走。”还是没有忘记我们这三根插着的“蜡烛”。有人记得,应该觉得很开心吧。可是这种被惦记,还是不要的好。

下午最后节课基本就没什么心思上课了,正巧是柠檬黄老师的美术课。呵呵,为什么叫他柠檬黄呢?因为老师一说起柠檬黄,他的语调和表情都会跳起舞来。似乎是美术老师最爱的颜色了。于暧到这个点一般是不吃东西的,但今天要被留到最后,还是需要为肚子存储点粮食的。刚拿起一大块饼干准备弯下腰去偷吃,居然被柠檬黄点名到黑板上去画鸡蛋。于暧迅速把饼干塞进嘴里,紧闭着嘴巴,快速跑上讲台,背对着大家,一边画鸡蛋一边抓紧时间把饼干嚼碎。走下来的时候正好吃完。刚得意地准备坐下时,同桌王美人笑嘻嘻地对于暧轻声说道:”你画错了,鸡蛋上怎么会像饼干一样表面有一个个洞的呀?”于暧转头一看,刚想转回去改,就被老师阻止了。柠檬黄笑呵呵地问于暧:"这位同学,你画的这是鸡蛋吗?"真是丢脸啊,都不知道怎么答。于暧真希望下课铃这时候能突然响起啊。“老师,于暧画的是鸡蛋,就是把鸡蛋上的气孔放大了。这个算局部夸张的画法吧。”一个熟悉的声音用特严肃的语气说了听上去有些技术含量的话语。于暧把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处,看着宋欣然,用眼睛道了谢。于暧那天觉得宋欣然比之前更帅了,连这样荒唐的理由都能这么认真地说出来。老天也没有想给柠檬黄老师难堪,“叮铃铃”下课了。

其实,很难形容宋欣然和于暧到底属于什么关系。宋欣然还是会帮于暧出黑板报,于暧也会在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去操场看宋欣然打篮球。兴奋时,会乱吼几声。宋欣然会回过头给于暧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个瞬间,于暧的心就会变得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于暧很是模糊,但终究还是想不清楚,还是开始背课文吧。于暧最讨厌的就是背课文,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抑或是古文还是现代文。不知道是因为不擅长而不喜欢呢,还是因为不喜欢而不擅长。但就现在的形势,也顾不上喜欢,擅长之类的。背不出回不了家啊,这可怎么了得。背吧......

一轮一轮,一个一个地背完的同学都背着书包回去了,天啊,窗外都是黄昏色了。环顾四周,噢哟,好像马上就轮到我们三个了嘛。于暧兴奋啊,再不背完回去菜都冷掉了。

“于暧,你先来。”

“啊?好啊。”丁老师这么厚爱于暧,让她有些小惊喜,难不成我脸上写着“要回去吃晚饭”几个大字吗?她边向老师走过去,边心里想着些和课文无关的东西。不过还好,于暧的短时记忆还是很不错的,基本没停顿就顺利背了第一段。

“停,王晓燕,你继续背下去。”

......最后宋欣然也很顺畅地背完了。丁老师做总结了:“你们三个都是班级的班委,宋欣然你还是班长,学习是学生的主要任务啊,你们要带个好头。下次还会忘记背课文吗?”“当然不会啦。”三人自信满满地发誓似的。

终于可以回去了,三人一起去停车场拿了自行车,一路就开骑了。天边的夕阳正在慢吞吞地向下挪动着,街上也开始亮起了黄色的路灯。大家住的方向类似。一路上王大美人骑在最里面,一会儿和于暧并排,一会儿又骑到于暧前面,让身后的于暧和宋欣然并排。大家聊着些有的没的,似乎都忘记回家吃晚饭这件事了。到了个丁字路口,起初还并排骑着车的于暧和宋欣然,突然一个向右转了弯,一个笔直往前了。转了弯的于暧扭头看着宋欣然,他也正巧转过头看着于暧。“你怎么转弯了呀?”宋欣然边往前滑行着,边问着于暧。“我本来就转弯的呀。”于暧被问得没了方向。宋欣然看着她,眼睛里分明写着:“我以为你直行,所以才直行的呀!”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转弯呢。”一边的王晓燕发话了。于暧没搭话,只是看着天边那没有太阳后留下的丝丝云朵,总觉得那些云朵看着感觉特别凉,也许是于暧的心感觉到了一点凉意吧。

就这样,在一个转角,于暧和宋欣然往不同的方向行进着。在这个转角,他们不是相遇,而是分开。不是所有的转角都能遇上爱的。很多年后,于暧不骑车了,只是搭公交的时候,每次到了这个转角都会假设如果那次她和宋欣然都往同一个方向前进了,那故事是不是又会是另一个模样。应该是的吧,只不过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现在这样的了。这个转角在于暧心中,永远等同于“错过”,让她无比后悔的错过。

年轻不怕失败,只怕没有去经历。也许这就是某些人之间的过程吧,无论怎么经历,都会如此地转角,如此地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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