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漫不经心道:“你说话的语气跟你大师伯一样,你究竟是他的徒弟还是我的徒弟?”
楚沐雨急切地叫了声:“师父!”
“好。”麻二无可奈何,即刻命令道,“卢岳、金燕,你们把这家客栈给我砸了,等你们忙完,咱们即刻赶往垂枝山。”
楚沐雨忙问道:“师父,你砸客栈做什么?”
麻二道:“他们敢收老子的酒钱,自然要狠狠教训一顿。”
楚沐雨眼睛在眼眶中转一圈,想出个保全客栈的方法,道:“师父,二师伯传信让我们在这儿与她碰面,她摆脱了戴霍义,势必会回来找我们,你把客栈砸了,她便无从得知我们的讯息了。”
麻二问道:“宝贝徒弟,依你之见,我该怎么教训他们?”
楚沐雨道:“写一封信交由掌柜保管,待二师伯回来,呈上给她。”
麻二道:“不行,这种差使也算教训吗?我立恶剑派的威严何在?”
“师父,我还没说完呢。”楚沐雨继续道,“信中写上让二师伯教训掌柜,她的手段比起砸客栈高明且狠毒不少。”
麻二一想,他每每看柳织女折磨人无不叹为观止,爽快道:“行,就这么办,老子不会写字,你来给师姐留信。”
“是。”楚沐雨应答。
交代完,麻二抬脚欲走出客栈。
楚沐雨问道:“师父,你又干什么去?”
麻二道:“去快活一把,干大事前不玩几个女人,我浑身难受。”
楚沐雨扶额,实在不敢恭维他的癖好,她这个师父是典型的恶人,奸淫掳掠样样精通。
麻二行至楚沐雨的身边,脚下一顿,侧头看向顾长行,顾长行也看着他,二人大眼瞪小眼,持续了一段时间。
麻二问道:“宝贝徒弟,他是谁?”
楚沐雨撒谎道:“他叫顾长行,是新入门的弟子,我带他出来历练,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麻二摸着下巴,追思道:“我觉得他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楚沐雨道:“毕竟是门内的弟子,师父或多或少的见过不足为奇。”
“是吗?”麻二突然抓住顾长行的肩膀,头凑到他的脸上,“还不谢我?”
顾长行战战兢兢问道:“谢什么?”
楚沐雨在他头上拍一下,道:“笨!谢师父记住了你的长相,往后你武道上遭遇瓶颈,稍加提点几句,保你终身受益。”
顾长行赶忙道:“谢谢师父!”
“下回机灵点啊!”麻二五指罩住他的头顶,狠狠捏了一下,转身离去。
麻二走后,楚沐雨吩咐卢岳、滕金燕等弟子去备马,自己则给客栈掌柜赔不是,交了麻二的酒钱和众人的住宿费。
她又要来纸笔,开始书写通知柳织女他们去向的信。
顾长行坐在楚沐雨身边,看着她,问道:“姐姐,你为什么投入立恶剑派?”
楚沐雨一边写信,一边说道:“我自小被父母遗弃,是师父把我捡回立恶剑派抚养长大,没得选择。”
顾长行无法想象麻二那种人会心存善念,至于抚养楚沐雨的真正原因,恐怕只有本人知道。
顾长行又问道:“江湖上传言加入立恶剑派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挖出活人的心脏,且每七天必须杀一个人,师父交待的任务更是惨无人道,真的吗?”
楚沐雨平静道:“有夸大的成分,不过基本属实。”
顾长行深深打个激灵,感慨道:“在那种地方长大,姐姐仍磨而不磷,涅而不淄,真乃女中豪杰。”
楚沐雨停下笔,道:“我原来也是个杀人不眨眼、铁石心肠的魔头,如果一年前见你中毒倒在溪边,我虽然还是会救你,不过是为了用更加生不如死的毒药玩弄你。”
顾长行舌桥不下,叹道:“姐姐一年时间变化真大啊!”
楚沐雨脸微微一红,道:“侥幸,遇上了对的人。”
顾长行问:“阮栉风吗?”
楚沐雨白他一眼,道:“别在我同门和师父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顾长行道:“你的同门去备马了,你的师父去找女人了,我此刻说不行吗?”
楚沐雨不与他计较,明目流盼,道:“阮大哥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如若不是他,我可能还沉浸在杀人作乐中。”
顾长行见她思念阮栉风,神色充满无线柔情,醋意大增,道:“都说男追女隔座山,阮栉风俘获姐姐的芳心,不知演练了几遍,爬过了几座大山。”
谁料,楚沐雨完全不生气,道:“他爬过多少座大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为了他,自己捅破了一层纱。”
顾长行惊道:“是姐姐追求的阮栉风?”
楚沐雨埋下头,发出微弱的声音:“嗯。”
顾长行倒在椅子上,不敢置信。
楚沐雨道:“说来奇妙,当时,师父带人讨伐诛邪剑派,我身为他的徒弟,自然要大放光彩,一连杀了十几个人,所向披靡。”
“我以为诛邪剑派尽是些怂包软蛋,站在山坡上从下往上大骂诛邪剑派有名的人物,骂到敖覆江,阮大哥跳了出来,要与我比试。”
“我答应下来,却几招被阮大哥挑飞了剑,我想肯定命丧他手了,没曾想,阮大哥不仅放我走,而且从那些想要为同门报仇的师弟手上保护了我。”
“自此,我心上刻下了阮大哥的相貌,一次下山历练,又巧遇了他,我向他倾吐心意,阮大哥欣赏我的爽朗,和我结伴同游,接触时间弥久,他对我也渐生情愫。”
“离别时,为了下次能够再见,阮大哥与我定了暗号,只要见暗号,便知去何处找他。”
楚沐雨忘我地诉说着,瞥一眼顾长行,见他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她问道:“你不喜欢我和阮大哥的故事?”
顾长行道:“我看你给柳织女写的信入迷了,你说什么?”
楚沐雨脸现怒意,挥笔继续写信,这回,她用衣袖遮住,不让顾长行看到。
写完信,楚沐雨付些钱,交待掌柜见到柳织女时递上,并向他描述了柳织女的长相。
卢岳、滕金燕一行人下午时分备好马,众人在客栈等麻二,他回来时已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