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顾长行和仲媛相谈甚欢,他故意问些痴傻刁钻的问题,仲媛总能说出正常人看来荒诞不经,顾长行这个“傻子”听来合乎情理的答案,他心中悄然萌生一直扮傻子的念头。
胡枭听着二人驴头不对马嘴的对答,道:“仲娃子,你问他怎么打开的石室?”
仲媛点点头,道:“老公,你好聪明,我们被困这里好多天,大家绞尽脑汁都打不开门,你怎么做到的?”
顾长行得意道:“不怪你们傻,开门的机关在外面,你们身处里面,自然打不开。”
仲媛手敲脑袋,道:“我们就是傻,你师父既然关住我们,开门的机关当然设在外面,我们费力在里面搜找有什么用。”
顾长行痴痴地看着她,道:“我师父说关在这里的是坏人,会吃我,幸好我没信,偷偷跑来一探究竟,不然便错过了这世上我最宝贵的人。”
“啊?”仲媛听他言语间深情款款,好似换了个人,不禁错愕。
顾长行抛去杂念,他没忘此行的目的,说道:“老婆,我带你们出去吧,岳父大人等久了,该不高兴了,他一不高兴,又要阻止我们在一起。”
仲媛以为自己出幻觉了,顾长行的话语还是透着疯癫,道:“好啊,我通知他们一声。”
她走到仲夏安等人那边,道:“爹,我老公要带我们出去了。”
仲夏安拉回思绪,不悦道:“还叫他老公,你真想嫁给他?”
仲媛手背在身后,小声道:“叫顺嘴了。”
胡枭道:“仲娃子,咱们现在可不能走,你叫他们带我们去找神功。”
仲媛扭头问道:“老公,你知道神功在哪吗?”
顾长行回道:“这里只有我和我师父,没有叫神功的人。”
仲媛轻笑一声,向胡枭说道:“胡老先生,你也听见了,这里没有神功。”
蔡蓑翁插话道:“我所料不错,傻子的师父定知道神功的下落。”
仲媛问道:“你们想找我老公的师父喽?”
蒋泛舟听她的语气古怪,问道:“有什么问题?”
仲媛道:“没问题,只是听我老公说他师父是仙人下凡,小指一戳便毁了座山头,我们这几个人想夺神功,怕还不够他活动筋骨。”
蔡蓑翁哼一声,道:“什么仙人,傻子师父那么厉害,何苦将我们关起来,动手解决我们岂不更省事。”
仲夏安沉思道:“胡老先生,你信中未曾说神功乃有主之物,我们都当它是某位隐世高人的遗物,如果神功归顾小兄的师父所有,我们求道剑派可不帮你干强盗勾当。”
胡枭恐失去仲夏安这一强大助力,道:“我所知神功确是无主之物,说不定被他们师徒捷足先登了。”
仲夏安一语戳穿他的谎言:“顾小兄的师父懂得将我们困于石室,他又熟悉山洞的路线,你说他们和我们一样是来找神功,未免准备的太过周全。”
蒋泛舟道:“我看仲兄是被傻子师父的仙人之说吓破了胆,亏求道剑派是天下第一大剑派,弟子如此无能。”
仲夏安不为所动,仲媛却道:“蒋前辈,你别忘了,咱们能不能出去,全仗我老公,我老公又唯我是从,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蒋泛舟问道:“我待你客气,你此番言论又对我客气了吗?”
“你!”
仲媛张牙舞爪欲冲向蒋泛舟,仲夏安拉住她,道:“媛儿,算了,就依胡老先生、蒋兄之言,咱们去找顾小兄的师父。”
仲媛道:“爹,咱们求道剑派何须顾及他们诛邪剑派,他们想打咱们便跟他们打。”
仲夏安声音转严,道:“媛儿!”
“知道了。”仲媛垂下头,失落地走向顾长行。
蔡蓑翁在她身后大笑道:“哈哈,仲小姑娘,老老实实听你父亲的话吧。”
仲媛对顾长行道:“真希望你师父是仙人,一掌拍死他们两个。”
顾长行眼睛眨了眨,问道:“拍死谁?我们可以走了吗?”
明白犯不着跟一个傻子生气,仲媛平复情绪,问道:“老公,我们在一起,不能单征得我父亲的同意,还须问问你师父。”
顾长行道:“好,我去问师父。”
说完,他转身往外跑,仲媛叫道:“我们和你一同去。”
顾长行回头道:“那你们快点!我出来这么久,师父找不到我,该生气了。”
仲媛问道:“你怕出来久了,师父生气,怎么答应带我们出去?不会耽搁好长时间吗?”
顾长行挠挠头,道:“是啊,带你们出去要好长时间,师父要生好大的气,我不能带你们出去。”
仲媛又问道:“那你现在和我说一大串话,算不算耽搁时间?”
顾长行惊叫:“呀!我又耽搁了时间,师父气又多了一分,老婆,你怎么害我?”
仲媛瞧他说话时的神色天真可爱,咯咯发笑,肚中的怨气一扫而光。
仲夏安望向石屋角落里的两个人,一人眉清目秀,背靠墙壁,托腮思忖,另一人眼窝凹陷,看似精力不佳,坐在闭目凝神,自打顾长行出现,二人一声不吭。
仲夏安叫了声:“风衍,修先生,咱们可以走了。”
修采丰睁开眼,双目浑浊泛黄,道:“哦?门开了,仲大侠,你们先请,我步履缓慢,尾随后面即可。”
“是。”仲夏安恭敬道,他不知修采丰的身份,胡枭也不知。
他们一行人上了垂枝山,见修采丰端坐在石门边,胡枭问他做什么的,修采丰说他来找神功。
胡枭心中一凛,问他如何得知的消息,修采丰不答,只说你们要找神功也好,大家结个伴,人多力量大。
胡枭观他羸弱病态,不像会武功的样子,全当是个疯子,连嘴上说的神功为何物都不清楚。
众人不管他,进了石门,随后发现廖采丰也跟了上来,胡枭赶他走,廖采丰兀自不动,他们走一步便跟上一步。
胡枭忍无可忍,动手要打他,仲夏安出言劝阻了,他说服众人任由廖采丰跟着,不是因为自己心善,而是廖采丰给他的感觉像极了尊师太求道。
仲夏安疑心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所以对他的态度毕恭毕敬,可廖采丰大多时候沉默寡言,一开口将所有人的好意拒之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