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雨连珠炮似的发问:“现在吗?在哪里?这里吗?”
阮栉风笑道:“你太性急了,我巡逻时找到所木屋,咱们去那里。”
楚沐雨和顾长行跟随阮栉风,三人进了垂枝山,怕敖覆江撞见,在草丛里低身走,约摸三刻钟后,来到他说的木屋。
顾长行察看周围的环境,粗壮的树木遮天蔽日,木屋地处低洼,环视一圈不见清晰的路径,当真隐秘难寻。
楚沐雨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一到地方,便道:“阮大哥,我们怎么开始?”
阮栉风问道:“你身上有纸笔吗?”
“没有。”楚沐雨答。
阮栉风道:“看来咱们只能熟络彼此门派的剑法,再联系本门的剑法,求同存异。”
楚沐雨听得一知半解,问道:“具体怎么做?”
阮栉风琢磨片刻,道:“这样吧,咱们将本门的剑法招式演练出来,等你学会落红剑法,我学会殊途剑法再说。”
楚沐雨道:“好,我先来。”
她抽出剑,使出殊途剑法,阮栉风和顾长行坐旁看,只见点点光影跃动,空气发出阵阵爆鸣,看不清剑的轨迹,精神越是专注,越感觉头晕目眩。
当楚沐雨收回剑,看向阮栉风和顾长行,二人的表情一致的迷茫。
楚沐雨问道:“阮大哥,你哪里看不懂?”
阮栉风道:“不是哪里,我完全看不懂。”
楚沐雨惊讶道:“怎么会,太师父的信笺上说落红剑法和殊途剑法相互结合,二者该有共通之处。”
阮栉风拿出信笺反复通读,上面确实提过落红剑法和殊途剑法结合,但未讲明结合的方法。
楚沐雨心如死灰,道:“我们无法结合落红剑法和殊途剑法,就算信笺是真的,师父他们也不会相信。”
阮栉风道:“落红剑法和殊途剑法一定可以结合,只是我们不得其法,沐雨,我演示一遍落红剑法给你看看。”
楚沐雨点点头,阮栉风拿剑施展落红剑法,与殊途剑法截然相反,落红剑法每一招舒缓势雄,招与招间往往稍有停顿。
每当这时,顾长行观察阮栉风的剑在颤抖,猜想乃他注入的内力太多,需要外泄所致。
阮栉风使完落红剑法,楚沐雨目视前方,两眼发直,竟没发觉他已经结束了。
阮栉风拍拍楚沐雨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楚沐雨拉回神,道:“阮大哥,对不住,你出落红剑法第一招之后,我便没在看了。”
白白浪费一番功夫,阮栉风哭笑不得,问道:“为什么?”
楚沐雨道:“我在想殊途剑法迅疾,而落红剑法刚慢,两种剑法风格迥异,不可能同时使出。”
阮栉风一愣,呢喃道:“是呀,不可能同时使出,同时……使出……”
楚沐雨见他模样古怪,颤声道:“阮大哥,你没事吧,别吓我。”
阮栉风猛地抱住楚沐雨,亲吻一下她的额头,楚沐雨顿时脸红至耳根,听阮栉风说道:“沐雨,谢谢你,解决了我的一大难题。”
楚沐雨浑然不知她解决了什么难题,只道:“应该的。”
阮栉风又问道:“沐雨,能不能告诉我殊途剑法的招数与口诀?我发誓,绝不是为了窃取剑法才接近你。”
楚沐雨道:“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想知道殊途剑法的招数口诀,我说给你听便是。”
楚沐雨一字一句地将殊途剑法的口诀讲给阮栉风听,又放慢速度地比划剑招,阮栉风有落红剑法为基础,听过看过一遍已融会贯通。
只是第一次使用青涩,没有殊途剑法快捷无形的神韵,阮栉风反复练了十几遍,堪堪到入门水平。
不过这样足够了,阮栉风不顾满身大汗,说道:“沐雨,你看好,我再练一遍。
这回阮栉风起手是落红剑法,楚沐雨正要提醒他用错了,下一刻,阮栉风手腕一抖,使出殊途剑法中的“花飞蝶散”。
楚沐雨耐心看下去,使完“花飞蝶散”,阮栉风的招数变回落红剑法,过了三招,他又使出殊途剑法中的“点珠落玉”。
而后,阮栉风停下来,问楚沐雨:“你看懂了吗?”
楚沐雨道:“阮大哥,你在落红剑法之中穿插了殊途剑法。”
阮栉风道:“不错,如此一来两种剑法各取所长,威力大增,我想这就是太师父信笺上说的结合。”
楚沐雨大喜道:“阮大哥,你成功了!”
阮栉风牵住她的手,道:“是我们成功了,不过,现在说为时尚早。”
楚沐雨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阮栉风道:“我主使落红剑法,还不清楚什么时候插入殊途剑法最为妥当,离成功差得远呢。”
楚沐雨道:“不远,阮大哥天资过人,多加研习便能掌握恰当时机。”
有楚沐雨打气,阮栉风信心倍增,道:“嗯,我再试试。”
楚沐雨关心道:“阮大哥,切勿累坏身体。”
阮栉风手指刮刮楚沐雨的鼻子,道:“不会的,你安心吧。”
楚沐雨心底生出一股甜意,不再说什么,坐下来静静地观看阮栉风练剑。
阮栉风按照方才落红剑法起手,两招后用殊途剑法的“花飞蝶散”,接着转回落红剑法,三招后使出“点珠落玉”。
刚刚他便停在这里,实因两种剑法神妙无方,他才学会殊途剑法,领悟浅薄,套入落红剑法中尚需时间苦思。
站立半晌,阮栉风连出两招殊途剑法的“雨打浮萍”和“对月当歌”,随即使一招落红剑法,转而用一招殊途剑法,下接五招落红剑法,后续一招殊途剑法……
楚沐雨越看越觉得阮栉风不循章法,但他本人却酣畅淋漓,感悟出了其中真谛,那就是何必枉费心机寻求规律,一切皆随性而为,想到哪招出哪招。
最后,阮栉风所使的落红剑法掺杂殊途剑法的轻盈,殊途剑法混合落红剑法的威猛,分不出哪一招是落红剑法,哪一式为殊途剑法。
楚沐雨惠然起身,喜上眉梢,她身为旁观者看得更清,到得此时,两种剑法算是真正的结合了。
“噗!”
忽然,阮栉风手里的剑飞出,他喷出一口血,摔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