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13700000038

第38章 花儿(5)

“喂——要汤吗?白面鸡蛋汤,二百块钱一满碗,满得从碗边四处儿流……”

“喂——要馍吗?细白的白蒸馍,大得和孩娃的头一样,和媳妇们的乳馍样;黄焦的葱花油烙馍,黄得和金子样,香得和油饼样。喂——要不要——五百块钱一个白蒸馍,六百块钱一张油烙馍。”

他们就在那门口不停歇地唤,有时还爬到梯子上,露出一张脸,笑着朝里望一望,再把唤过的话推开窗子,像广播喇叭样朝里大声说上十遍、八九遍。然后呢,就端着一碗水从窗口伸进来,问着要不要?要不要?不要就倒了。便果真从半空把那一碗水泼到纪念堂的大厅了。水像一片银白的珠子哩,在半空猛一闪,哗的一下落在了那大理石的脚地上,那脚地立时一片水湿了,一片灰土的泥润了。还把馍伸到窗口里,要不要?要不要?说着在窗口像喂鸟样把又白又大的蒸馍揉成碎末儿,让那碎末儿全都落到窗外边,只在窗里留些浓浓厚厚的馍香味,如饥荒的年月里,从哪儿飘来了一丝麦香般。就这么说道着,揉着馍花儿,往纪念堂的脚地洒着水,便把所有的受活人都诱到纪念堂的大厅了,都到那门的后边了,坐着或站着,看着那水一碗一碗地泼洒着,馍像沙粒样从窗口落到外边脚地上。

午时的日头是烈酷到了不能再酷烈的田地里。数百年间里,天都没像这时热酷过。笼箱样的纪念堂里没有一丝儿的风,空气如被人们吸完了样,谁都想出汗,谁的身上都没有水儿汁儿可往外流哩。仿佛着,再这么热下去,人身上的血就要从汗孔流将出来了。两天前,一天前,人们屙尿到厅堂茅厕中的粪物因着没水冲,到眼下,它酵发的臭味便浓烈烈地在屋里漫散了,像蒸汽样把人们包围了。

泼水揉馍的圆全人,都从窗口退下去睡午觉了。世界一下便又沉浸了坟样墓样的静和闷里了。厅堂里的受活人,都渴的饿的虚脱了,满世界坐着如瘫了一样了。

个个的嘴唇都是枯白色,像干裂了的沙石地。

纪念堂外,除了那些圆全人的说话声,再也没有别旁他人的声音了。就是说,三天来没有别旁的啥人上山哩。没有别旁的啥人知晓这山上生发了如何塌天陷地的事情哩。没人知晓,受活人被困在山上的列宁纪念堂,三天三夜水米不打牙儿了。没人知晓,小儿麻痹的孩娃儿发了烧,这三天每喝半碗水,都得从门缝朝外塞出去五十或者一百块钱哩。

真的是熬将不下去了呢。孩娃的堂叔已经饿昏在了堂厅的一根华表立柱旁。

马聋子已经在一面墙下一天一夜不动了,似乎连他的眼珠也不想再动了。

跟着出演烧饭的一个残媳妇,她渴得无奈了,就用碗接了她的一口尿。接了她又喝下了。喝了她又在一边干干地呕吐着。

就到了这个田地时,到了第三天午后正热的时候里,茅枝婆从她的耳屋那里出来了,拄着拐,扶着墙,一脸干灰色,是那种被火熏火烤了几天几夜的干灰色。她的头发乱乱白白着,如是一蓬儿白干草,身上的土蓝布衫儿,原是合身大小呢,这时候也显得大得如一竿枯竹架了一件肥胖的布衫了。她从屋里走出来,庄人们并不在意哩,就像这三天她和人们一样儿,不是这里躺躺就是那里坐坐一模样。可是的,这当儿她开口说了几句话,那几句话使人们不能不去看她了,不能不一字一句听她说话了。外面的人,从窗口外屋里泼水揉馍时,她是不在大厅的,可泼水、揉馍的事她也都一清二楚哩。她出来立在耳房的一个墙角旁,左手拄了拐,右手扶了墙,立在那问了一句话:

“不泼水揉馍了?”

人们只抬头瞟了她一眼。

她又说:

“我知道大伙身上都还有钱,还知道谁谁的钱是放在哪,不信了咱们都把各自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让人找,或者把每个人铺下的砖都掀起来让人翻。”

她还说:

“活人不能渴死、饿死吧,一百块钱一碗水,二百块钱一碗汤,五百块钱一个馍,买了就活着,不买就死掉。你们说买还是不买吧。”

末了说:

“都不用各自藏着那钱了,自家的钱买水自家喝,自家买馍自家吃,信我一句话,没钱的人渴死、饿死不会花你们一分一文哩。”

然后呢,厅堂的死静里,便有了人们翻动目光的响声了,便都把目光哗哗啦啦滚着朝墙角这边望着了。仿佛自家的私藏被茅枝婆看见了,自家那谁都不知的要命的短处被茅枝婆一语揭穿了。有些恨她呢,又有些不好意思呢,更有谢她把隔着的一层窗纸终于捅破在大厅大堂了。可是哦,却还都是瘫坐在原来的处地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宛若茅枝婆说的是别旁的人,而不是自个呢。宛若别人拿钱买了一碗水,万不会不给自己喝一口;自家若拿钱买了一个馍,也不能不给别人吃一口。更为令人忧心的,害怕的,是倘若你先拿钱去买了,人们会突然冲上去把你暴打一顿呢,会骂你祖宗八辈子,说日你奶奶哟,你身上有钱却让我们在这又渴又饿了三天三夜哟。然后就把那钱给抢了,去买馍、买水、买汤了。于是哦,就都依然木呆呆地坐着不动哩,依然的一言不发像厅堂压根没有人。

空气是越发浑臭了。

越发滞重得如凝着的茅厕的粪池了。

厅堂里的静,也像有片树叶或雀毛落在脚地上,就准定会把脚地砸下一个坑,擦着华表柱子落下会把柱子撞裂一条缝,倘若那落叶或羽毛打着旋儿飘到列宁的水晶棺材上,是一定会把水晶棺的盖子砸成玻璃碎片一样的。真是的,静到了天极的处地里,再也走往不到静的深处了。闷到了天极的处地里,再也无法更闷了。望着茅枝婆的脸,慢慢地,那些目光也都有些无缘由地不知所措了,无缘由地落在地上望着脚前的哪儿了。

慌闷闷的时间是就这样一星一点过去的,像头发一根一根被时光数了过去样。许是过去了漫长百里儿,也许就过去了数几根头发的工夫呢。接下呢,茅枝婆就把她的目光落在小儿麻痹孩娃的身上了。

孩娃是坐得最靠厅堂门口的一个偏角儿,身子倚着门旁的墙,从窗口倒下的水,都已经流到他的脚前了,已经溅到他的脸上了。人家倒水时,他是差一点就要张嘴去接那水的,又生怕接不到,就瘫坐在那儿没有动。不消说,他脸上也是一脸饿极、渴极的苍白和死灰,浮肿着,有些亮,像一个坏烂了的苹果或桃子啥儿呢,可他的嘴唇哦,却有几道干裂裂的血口子,肿得老高老厚呢。茅枝婆望着他,他也看着茅枝婆,就像看见了长相像了自己娘的人,想去唤认一下子,又生怕认错样,眼巴巴地望过去,似乎是在等着人家来认他一模样。

茅枝婆就那么望他一会儿,唤叫说:

“孩娃儿。”

他应着嗯了一下子。

她问他:“想吃吗?”

他点了一下头,却又说:“渴得很。”

茅枝婆说:“把你缝在裤兜里的钱给我吧,我来给你买。”

孩娃便果真当众把自己单穿的一条长裤脱下了,露出他穿的花布裤衩了,那花裤衩上有一个缝上去的白布兜,鼓鼓囊囊,口儿也是缝着的。勾下头,孩娃用牙把白布口袋的缝线撕咬开,从那口袋里取出了指头厚的一叠儿全是百元票脸的钱,索利利地抽出一叠交给了茅枝婆。茅枝婆过来接了那些钱,数出六张来,把剩下的又还给了孩娃儿,然后过去连拍几下纪念堂的门,说要一碗水,再要一个馍,就把那钱从门缝塞了过去了。

转眼间,一碗水和一个馍就从门上的窗口递了过来了。孩娃儿便到门后中央处地接了水,拿了馍,当众就咕咕咕地大口喝水,大口吃馍了。他是孩娃儿,谁也不管不看哩,喝水的声音粼粼哗哗响得如有一条河从大厅流过去,吃馍嚼着的声响儿,金黄喳喳地如庄人们改善日子用油锅炸了啥儿油食呢。

他就那么无所顾忌地狼咽着。

馍香味像一阵旋风样立马在纪念堂里盘旋起来了。嚼馍的声音立马在纪念堂里水漫汪汪了。他的人不大,十几岁,右腿枯得和麻秆一样儿,人瘦得和麻秸秆儿样。日常间,他张大嘴时,那嘴里也是塞吞不下一个鸡蛋的,可是这一会儿,他瘦小一个人,竟能把嘴张到小碗口的尺寸哩,竟可以三嘴两口,就把那兔头样的蒸馍咬下三分有二呢。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到了他的馍上了。聚到他香极香极的吃相上边了。

谁都不说话。

谁都在用眼吞着他的吃相儿,拿耳朵吞着他吃馍的响声儿。猴跳儿在边上用舌头舔了舔他干裂苦痛的裂嘴唇。马聋子不知为啥用手把自己的嘴给捂上了。桐花、槐花、榆花和四蛾子,她们不看孩娃儿,只盯着她们的外婆茅枝婆,仿佛立在孩娃身边的茅枝婆会冷猛从哪儿摸出一叠钱,给她们每人买上一个馍,买上一碗水。

大约已经过了午时了,时光和屋里的空气都被孩娃嚼得七零八碎、叽叽喳喳呢。

突然间,马聋子他把自己的裤子解开了,嘟囔说:“人都快死了,要钱干啥呀!”便从他的内里的裤衩的哪儿摸出了一千二百块钱,大声地对着门外唤:

“给我两个馍,给我两碗水!”

就把那钱从门缝下边塞了过去了。

便有一张三十几岁的笑脸出现在了窗口上,把馍和水从窗口递了过来了。

哑巴是嗷嗷叫了几下,跺跺脚,突然回到他睡的耳屋里,从墙下朝着铺的中间点着砖个儿数,到第五时把铺下的那块砖头掀掉了,从中拿出一个几层厚的塑料袋,抽出一沓钱,一边走着一边伸出三个指头嗷嗷嗷地叫。茅枝婆便接过那钱对着窗口的笑脸说:“他要三个馍,再要三碗水,这是一千八百块钱你数数。”便把那一沓钱递到从窗口伸过来的手里了。

那笑脸接了钱,并不去数呢,就扭头对着纪念堂的下边叫:“快一点——三个馍——三碗水。”

事情就这样乱蓬蓬地开始了。受活人是谁也不再避讳谁了呢。如了茅枝婆说的一样儿,他们的钱三天前被人偷了抢了呢,可谁都还留有一些体己的钱。媳妇们当众把她们的布衫解开了,她们的布衫里多都缝有口袋儿,那口袋里是都缝着存钱的,有人没有在布衫里边缝口袋,可她避开人群到茅厕去一会儿,转眼出来她手里就拿着几百块钱了。

孩娃的堂叔坐在那儿没有动,他把他的裤腿撕开了,撕开了就有了几百上千的钱。

在外出演活到了一百二十一岁的那个老拐子,他没有到他的衣裳里边去取钱,没有回耳房去取钱,他到列宁水晶棺旁的脚地上,爬着往水晶棺材的下面摸,就摸出了一个城里人才用的皮钱包,那钱包胀着大肚子,里边塞满了簇簇新的百元大面票。他不知从那百元大票中到底抽了多少张,嘴里嘟嘟囔囔说:“日他祖奶奶,人都没命啦,还要钱干啥。”他没有买那蒸馍哩,也没有买水哩。他买了三个油烙馍,买了三碗面汤儿。油烙馍果然烙得黄焦喷香哩,面汤也果然做得稀稠适口哩。三个油馍三碗汤,他从窗口把碗、馍接下来,先放在脚地上两碗汤,左手端碗右手拿了那三张油烙馍,过去摆到列宁的水晶棺材上,才回来又端了那两碗汤。水晶棺材又光又亮呢,他的汤馍摆上去,像摆在皇帝的玉石饭桌上。那样儿,不像是他饿了要吃哩,是要对人们说,吃吧,喝吧,能活着就行哩;对人们说,钱有啥用儿,有啥稀贵哩,吃食才是天下第一贵重的物。他嚼馍嚼得牛吃草料一样响,喝汤喝得水过沙地一样响,只管了吃,只管了喝,谁也不看哩,像他是在戏台上演一个饿汉一样儿。

就有许多人都在看着他的吃相儿,又有许多人不知从哪摸出了钱,也和他一样手大脚大地去买面汤、油馍了,买着说:“奶奶的,人都活不下去啦,既吃就吃好的吧,就喝好的吧。”

这当儿,断腿猴是一直躲在人群边上不动的,只在那儿看着别人吃,看着别人一冷猛地从哪摸出了钱,那就看见那演一百二十一岁的老拐子,一边趴在水晶棺材上吃喝着,一边又不时儿要低头看一眼水晶棺材的脚地边,看那一刚儿他去水晶棺材下摸钱的处地儿,猴跳儿他就在心里存下疑处了,骂了一句说:“日你奶奶呀!”不知是骂那老拐子叔,还是骂自个,接下就把自个在台上跳刀山、过火海特制的硬底鞋子脱掉了,就从那臭鞋窝中摸出了十几张的百元大票儿,买了馍汤也吃了喝了起来了。

吃着和喝着,猴跳儿还不时地四处张望着,不时地把目光落到老拐子叔要不断偷偷瞅着的水晶棺材下的脚地上。

厅堂里,是一时儿腾闹起来了,你要两个馍,我要一碗水的唤声从这、从那、从一老天下里叫了出来了。庄人们都拐着瘸着朝纪念堂的门口挤。学着老拐子的话儿说:“就是呀,他妈的,人都饿死了,还要钱干啥!”

说:“吃呀,喝呀,吃死喝死也不能饿死、渴死哩。”

说:“别说是一百块钱一碗水,就是一千块钱一碗我也不再受这死罪啦。”

就满厅堂都是吃馍,喝水的声响了。

满厅堂都是朝着窗口递钱的手和胳膊了。

日头是闷热黄朗哩。有人一口气喝下一碗水,又把碗和一百块钱朝那窗上递,大声叫着说:“再给我一碗水,再给我一碗水。”

有人几口就吞下了一馍,叫着说:“再卖给我一个馍,再卖给我一个馍,我也要那油烙馍!”

可是呢,就是这当儿,纪念堂大门上的四个小窗都被推开了。四张圆全人的脸露在那儿了。中间那司机的脸上,没有别旁圆全人那得意的笑容哩,他把头从窗外伸着朝里看了看,扯着他的嗓子大声说:

“你们早几天这样还用饿这几天嘛!”

他又唤:

“对不起你们啦——馍涨价了——八百块钱一个哩,水也涨价了,二百块钱一碗哩。”

猛冷地,厅堂里的受活人都一片鸦静了,没了声息呢,像那司机冷猛在一片火上浇下了一桶水。那举着钱要买馍、买水的,有的把胳膊缩了回来了,有的愣怔着,胳膊还举着,钱还在手里边,窗口的圆全人猛地就把她手里的钱给夺走了,她就对着窗口大声地叫:

“你抢我的钱——”

“你抢我的钱——”

那夺钱的人,就冲着厅堂里朗朗笑着说:“不为了抢钱,谁在这等你们三天三夜呀!”

那尖叫就哑然不语了,忙慌慌从门口往后退着了,用手捂着她布衫上缝了口袋的那个处地儿。猴跳儿就又老远看见老拐子本能地又往水晶棺材下边瞅了一眼儿,看见列宁纪念堂满厅堂里的人全都鸦静了,都把目光看着立在那儿的茅枝婆。

茅枝婆是始始终终都立在厅堂当央的柱旁的,可槐花已躲闪到一边了,她手里拿着半个馍,端了半碗水,吃喝得香香甜甜,又悄无声息。谁都不知她是啥儿时候从哪儿掏钱买了的,这时正躲墙角里吃,吃着还不停地用她那依然水灵的大眼扭回头来瞅瞅她的外婆、盲姐和儒妹。日头还如原样火烈烈地从窗口照进来,空气中除了原先的浑臭味,眼下多了许多馍香和因了慌张洒在地上的水润气。没有吃完的,还在那儿嚼着他的馍,喝着他的水,可比起其原先,那吃声、喝声却是小到了不能再小了,像生怕被人听到样,像一群老鼠、雀子在偷着样。没有从那窗口买到馍、水的,在厅堂里苦哀哀地望着茅枝婆,像望着她就立马会有吃的和喝的,都一满脸的灰黄的后悔,如错失了活着的机口样,像立马要饿死、渴死样,个个都软绵绵地瘫坐在墙根儿下,看一会儿茅枝婆,看一会儿窗口上圆全人的脸,把头勾了下去了。

同类推荐
  • 阴阳师 第1卷

    阴阳师 第1卷

    日本平安时代,世界明暗未分,人鬼妖杂相共处。阴阳师安倍晴明,白衣飘飘,儒雅不羁;武士源博雅腰悬长刀,淳朴耿直。平安京异事频发,妖魅为祸,迷雾重重。看安倍晴明与源博雅,如何洞悉人心之咒,解决一桩桩动人心弦的诡奇事件!
  • 一条名叫幻灭的鱼

    一条名叫幻灭的鱼

    这本书是张小意的中短篇集,收录有十篇小说,其中《再见壁虎》曾获第十二届金陵文学奖优秀奖。她的作品聚焦于时代女性,叙事冷峻而不张扬,没有激烈起伏的情节,更多的是女性人物内心和情感的剖析。本书低调而不张扬,是一本难得的一女性视角而写做的小说集子,从创作到完成用时达七年之久。
  • 谁是你的港湾

    谁是你的港湾

    我表姐白玲,其实不是我的表姐,我们之间没有一点血亲关系甚至我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也记不清了,总之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两家人来往频繁,后来才知道是她父亲与我父亲在文革期间有过一段患难之交在以后很长的生活岁月中,父辈们因种种情况和年事渐高完全不再来往了而我和白玲,却成了表姐妹这基于她介绍我认识她朋友的时候都是这一句话:这是我表妹玫一我就点头认可,久了,我们之间达成一种默契,竟成了往来密切的那种亲戚关系白玲比我年长五岁,理所应当我该管她叫姐,可是当着人面前我偶尔叫她一声表姐,下来之后我却对她是直呼其名的,比如我打电话给她总是一开口就会说:喂,白玲,我是玫一。
  • 山南水北,爱不相逢

    山南水北,爱不相逢

    沈水北第一次见到顾山南的时候,他才从抢险救洪的现场回来。一身泥泞,看似狼狈至极,但那双眼睛,却亮过了天上的星子。再之后,领证隐婚,包办婚姻,四年,她见他,独独那一面。四年之后再见,他要离婚,身边带着白蝴蝶一样的女子。而她,却死咬,认他做老公。都说爱情里呀,谁先爱谁就输,沈水北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坚硬如铁,明明藏得那么好,为什么,就爱了;自己貌美如花学历过人,有钱有颜有身材,为什么,就输了。直到最后,她接过从异国送回来的一面染血的红旗的时候,忽然明了——他,是一名军人呀。
  • 卡夫卡小说全集(1-3卷)

    卡夫卡小说全集(1-3卷)

    《卡夫卡小说全集》选自德国菲舍尔出版社1994年校勘本《卡夫卡全集》,包括作者全部长篇、中篇和短篇小说。忠实地根据卡夫卡的手稿,既保留了原作无规则的标点符号和异乎寻常的书写方式,又突出了原作完成和未完成的两个部分,同时也纠正了其他一些版本的错误。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玩个桃花醉梦人

    玩个桃花醉梦人

    虾米情况???大神也玩过她之前的那个游戏区,她怎么不知道???···戳眼~大神是失恋了咩,怎么老来纠缠她?大神的组队邀请,是接受还是好还是不接受好呢,纠结···梦咩?还是有阴谋?从不在游戏里说话,发照片的她居然得到大神求婚···老区的好友、小师弟、前未婚夫的兄弟纷纷来投,原本沉寂的心再一次躁动起来···游戏中的恋情真的能在现实长久下去吗?舒语梦一直在心里问着自己这个问题。一衣袭白自白:忘记我了么?没事,那我就让你重新认识我。这是一个关于桃花人在《桃花源记》里的故事。注:仅以本书献给曾经一起固定,一起活动的朋友们,桃花依旧,昔人已去!愿大家岁月静好,不忘初心。
  • 哈佛所敬重的事业观(哈佛家训)

    哈佛所敬重的事业观(哈佛家训)

    高等教育发展的历史证明:大学的发展除了硬件设施条件做保障外,正确的教育理念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哈佛大学在历年的大学评比中均名列前茅,而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具有的正确的、先进的教育理念。由哈佛学院时代沿用至今的哈佛大学的校徽上用拉丁文写着verites字样,意为真理,追求真理一直是哈佛大学的校训,它即是衡量和判断学校教育发展方向的重要尺度,也是哈佛大学的核心教育理念。一个人对职业抱什么样的态度将从根本上影响着他做事的目的和热情,也决定着他能否有效地发挥出他的所学和所能。让每一个读过这本书的人都俨然是哈佛校外的哈佛人,这也是我们编译这本书的真正目的。
  • 墨子化剑

    墨子化剑

    寻剑春秋末年一个夏初的日子,在通向小邾国目夷村的路上,急匆匆走着一个清瘦老者。老者长须飘飘,仙风道骨,身后背着一把古拙的宝剑。剑穗随着老者的急走像蝴蝶一样忽上忽下地飞舞。太阳像个暴君在天空炫耀着它的权力,把光芒的金箭射向大地。老者看了看茫茫的前路,反手从身后抽出那把宝剑。在太阳的映照下,宝剑发出冰峰一样的光芒,使人感到阵阵的寒意。老者低声吟道:骏马配骑士,青锋赠贤人,正义消邪恶,艳阳照乾坤。老者明白:八年前,他在鬼谷夜观星象,发现紫光射牛斗之虚,就知贤人已降生于此。近期紫光越来越强,他知道贤人已渐渐长大。
  • 一本正经的大修仙

    一本正经的大修仙

    杜凌云,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准备踏入社会的佛系青年。在这个人生的分差路口他却因为偶然遇到了一只叫白果果的蠢萌狐妖而走上了一条修仙的不归路。砂锅炼药,ppt图文功法,摸电门炼体,杜凌云的画风总跟他理想中的修仙相差甚远。若干年后,名声响彻诸天万界的灭劫圣人杜凌云在一次醉酒后无意间对他的弟子们哭诉道:“我当初就不该遇到那只蠢狐狸,要不是它,我就不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说罢他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纯白围脖擦了擦眼泪,却没有注意到毛茸茸的围脖中悄悄的伸出两只小爪子偷走了他面前的开胃菜,还跟他的几位亲传弟子悄悄眨了眨黑豆一样的眼睛,做了个狡黠的眼神。
  • 帝尊妻狂:废柴逆天大小姐

    帝尊妻狂:废柴逆天大小姐

    舒璐鸢华夏能文能武以挑战高难度任务为兴趣的赏金猎人,在营救好友花倾心时意外魂附到了的云狂大陆将军府废物大小姐身上。废物大小姐身在将军世家却无法修炼习武,空有一副好皮囊,痴恋未婚夫云狂大陆太子爷云天翔。被其设计当中勾引美男出丑,云天翔高调解除婚约,废物小姐气急之下猪油蒙心上吊自尽。再睁眼她已非昔日废物大小姐。白泽枕,怀揣灵药空间,绝世灵药惊为天人,身手不凡定乾坤!王孙贵族、群英环绕,就连悔婚的太子爷都屈尊回头,不过男主大大大手一挥,冷冷道,“滚!”【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千里追妻

    千里追妻

    一场奇异的梦带苏默一朝穿越,异世?当所有真相浮出水面,到底哪里才是异世?“萧无念!你骗我!你还在骗我!”苏默嘶哑着怒吼,眼睛通红,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破裂。“宁儿,你过来,听我解释。”萧无念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地开口。“去你的宁儿,你的宁儿早就死了,她死了!死了死了死了!你亲手逼死的,你难道忘了吗?”苏默的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了,但还是在刺激他,仿佛这样她才会好受一点。“你再怎么闹都没用,你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萧无念冰冷开口,眼中冷意在蔓延。为了一个外人要死要活,苏默,你真的敢!苏默眼中的笑意扩大,他永远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 医生的绝世魅宠

    医生的绝世魅宠

    咱有毅力有恒心又够专情,还尼玛自愈能力超强,跟一个男人玩姜太公钓鱼的游戏玩了四年。咱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受伤害,但是还是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家订婚了,那咱就收手吧。那他是谁?他是一名医生,最高医学学府毕业,技艺精湛,却在我们这个中小城市医院卧虎藏龙。他是我的老师,冷面,寡言,却总是倾囊相授,诲人不倦。他叫王伟南。
  • 恶魔贤者

    恶魔贤者

    信仰时代千年轮转,当所有人认为它将永远延续之时,新的时代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到来。蒸汽机,机械工厂,枪械,火炮,钢铁战船!旧日的信仰在觉醒的人性中摇摇欲坠,星空中的诸神踏足凡间。凡尘中的生灵觉醒本源,挺起胸膛,迎接新的纪元。谁能够在万众的高呼声中登上新时代的神座?我应禁忌之力召唤而来,书写一段恶魔贤者的篇章......新书《妖械》已发,请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