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从书店出来的钱雪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自己。
她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而且就算知道钱炎打电话过来她也不会接。
她来书店本是打算问些东西,结果门开着老板却不在。她自己拿了一本书开始看,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在离开前也没见老板回来。
“果然是我自己想多了?”
而且不知为何,钱雪已经开始潜意识地认为之前的那个自己是梦境中的,也开始渐渐忘记。
钱雪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瞧见平时在班上很少和自己有交际的人,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印象中她不住这边……钱雪假装没看见,过了马路打算绕开对方回家。
那人看到钱雪,却是用手机发了个消息之后跑了过来。
“钱雪,你今天去哪了?”
女孩长得普普通通,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这个姿态的她平时可很少见。
她是钱雪的班长,也是老师们口中的好学生,甚至是大多数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班长成绩优异,活泼开朗,交友广泛,在班上口碑很不错,以前是钱雪羡慕的存在。
若不是因为某件事她还真可能成为钱雪吐露倾诉的对象,好朋友?
钱雪表现的很平静,“我到哪与你无关,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
班长有些蒙,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被本该懦弱的钱雪用这般语气对待,除了没想到之外就是有点掉面子。
不过她还是微笑面对,关切地说到,“你没事就好,我已经联系你爸爸了。”
闻言钱雪刚迈出去的脚步一顿,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进小区了。
目送钱雪进去,见对方消失在视野中,班长却撇了撇嘴,略带嫌弃地冷哼一声,自言自语着,“差生就是麻烦,脾气还不小。”
钱雪这次没去学校搞得班上班干部晚自习全出来找人,身为班长她当然要以身作则。
不过她没想到自己在小区门口蹲点还真等到了。
既然人找到了,自然是联系班主任和同学回学校,走之前班长还看了书店一眼,正好看到年轻帅气的老板走进书店,有些疑惑,“这里还有家书店?”
从外面也可以看出书店里面的装修比较古风,但班长也就看了一眼,没多少兴趣。
……
钱雪回家,看到桌子上还没收拾的碗筷习惯性地整理起来,甚至还顺带做起了饭。
她早就饿了。
当钱炎回来的时候钱雪正吃着自己做的蛋炒饭。
钱炎动静很大,钱雪看过去的时只能看到一张严肃而愤怒的脸。这一幕钱雪很熟悉,潜意识告诉她待会会发生些什么。
果不其然,钱炎走了过来,恶狠狠地说到,“脾气不小,还离家出走,你翘课到哪去了……”
钱雪惊得手一抖。
她放下碗筷站了起来,仰着头正好和走过来的钱炎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她知道倔没什么用,但认怂也好不到哪去。
找钱雪找了一下午,钱炎心情很不好,现在前者这种眼神在钱炎看来更像挑衅。
啪!
钱炎控制不住自己,一巴掌下去。
钱雪被扇得头往一边歪,脸上泛红印,她没有吭声,也不还手,却是冷冷一笑。
“离家出走?是不是你也要离开这个家?果然娘两都是一副德行,养不熟的白眼狼……”
钱炎表情狰狞地说着,顺手抓住钱雪的头发往后拉。
“笑?你还敢笑,我让你笑……”
他三两步间拉着钱雪到沙发旁,后者挣扎,也开始反抗,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女人天生弱势,更何况还只是高中的钱雪。
下一刻她被钱炎一把甩在沙发上。
若是平时钱雪应该乖乖挨打,缩在那护着头之类的。
但这次钱雪先一步跳了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往钱炎那边扑过去,大喊着,张牙舞爪的。
钱炎怒声,“反了你了……”
说着,他一把将钱雪推开……
翌日
“老钱,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钱炎的同事在他进来时便注意到。
虽然钱炎给大家的印象不太好相处,但安奈不住好奇心。
钱炎摸了摸脸,摸到鲜红的爪痕有些刺痛,吸口凉气,道,“没事,最近家里养的猫不听话给我挠的……”
那人也不敢多问,私下疑惑地嘀咕着,“猫?老钱家养猫了?猫能挠成这样?”
另一边钱雪已经开始考试了。
早来第一是不想看到钱炎,第二便是找考场。
毕竟前一天晚自习她没到学校,不知道具体安排,虽然多半还是上次同一个考场……
昨天除了一开始的那巴掌钱炎并没有再打她的脸,所以外人看不出钱雪有什么异常。
这么些年钱雪脸上也确实没烙下过大伤。
考场和座位是按排名分的,殷浩也在这个考场,且坐在钱雪侧后方。
写完卷子后殷浩便注意到钱雪捂着肚子,看样子不太舒服。
他忍不住地轻声问了句,“没事吧?”
钱雪似乎没听到,写完之后也不检查,收拾好文具起身就离开了。
提前交卷在这种靠后的考场是很常见的,对认真学习的同学来说月考是检验自身,但对那些厌学者这不过是一个“假期”?
甚至还可以看到某些学生开考几分钟后就出去了,最后一个考场甚至有大半人不会到场……
东岚一中并非全是精英,或许一开始是,但渐渐的这些人中总会出现一部分路子走歪的。
很少有监考老师会管这些。
眼看着钱雪动作不太利索地出去,殷浩赶紧收拾一下跟了过去。
“没事吧?”殷浩跑过来再问了句,语气关切。
钱雪看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没事……”
她的声音很弱,脸色不是很好,不像她说的那么轻松。
那疏远的意思却被殷浩选择性忽略。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多谢,不用了。”
语罢,钱雪直直地往校门外走去。
殷浩跟了一阵,两人都保持沉默,气氛有些尴尬。殷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一下。
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眼看就要到校门口了,殷浩止步目送钱雪出去,知道后者消失在自己视野中。
殷浩出校门时殷妈正站在门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却又没有多问,语气趋近平淡道,“又提前交卷……回去吧!”
不难看出殷浩以前没少提前交卷,暗道这小子不长记性,这次再考那么差就算不把昨天那事抖出来也得好好训他一顿。
至于先殷浩一步出来的钱雪,以前或许没注意,但现在殷妈能不知道殷浩为何提前交卷?
殷浩笑着点了点头,走出不远还没忍住回头看一眼,却肯定是找不到钱雪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