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没好气的道,“谁是你娘子,别胡说。”
穆寒徽白皙的脸色挂着汗珠,却依然那么文雅,一点也不像糙汉子,“当然是你了,娘子,娘子。”
被他突然的叫喊弄得很不好意思,冷清清只好快步离开,留下穆寒徽微微的笑着。
本来她盖房子是个好事,可偏偏又遇到麻烦,这一天,冷清清百无聊赖的坐在医馆,挂念着自己的房子,也不知道穆寒徽做到了什么程度,会不会自己一会去,房间便已经好了。
而此刻的穆寒徽,却是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手里拿着几张信封,目不转睛的看着什么,而七八个男人却在忙进忙出,将砖瓦辛苦的放上去。
冷清清还在想着房子,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她连忙问孙妙青怎么回事,孙妙青也很担忧,“是这样的,田地主的儿媳妇难产了,据说已经生了一天,孩子还没出来,这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恐怕没救了。”
“可这田地主居然把她儿媳妇送来这边,他可是个无赖,说你治不好她,就跟你没完,王大夫你还是别出去了,我爷爷会解决好一切的,你出去也是麻烦。”
她知道孙妙青是在担心自己,可她也是个医生啊,她的天性就是治病救人,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安稳,对病人不闻不问,看着他们死亡呢。
皱眉看着孙妙青道,“妙青,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是大夫,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便好,其它,全在天意。”
说完后,她抬脚从屋内走出,留下孙妙青嘀咕着,“问心无愧,问心无愧。”
远远的就看到几个人争吵着,而担架上的女人头发湿透,脸色苍白,看起来人已经虚脱了,如果孩子在不出来,恐怕就要被闷死在里面。
焦急的她赶紧从人群中挤过去,只听田地主趾高气扬道,“我不管,今天你们要是救不了我的孙子,我就砸了你们的店。”
孙大夫也不是吃素的,听到他狂妄的话,瞪着圆鼓鼓的大眼怒声道,“我倒是看看,谁敢碰店面一下。”
大家都清楚孙大夫背后的靠山非同一般,也不敢与他造次,氛围冰冷到极点,似乎一触即发。
冷清清担忧的看着孕妇,连忙冷声道,“别吵了,还不快点把人抬进去。”
刘大夫也是为了她好,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在自己眼前,急匆匆的跟在身后又进去。
给孕妇吃了血参调住气,待女人有清醒的状态时,冷清清靠近她低声问道,“你还有力气吗?”
女人看起来真的是用力过度,虚弱的摇了摇头,泪水挂在眼眶,楚楚可怜,冷清清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恐怕是胎儿胎位不正,所以一直下不来,连累母亲同她一起受罪。
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一个办法了,低声在她耳旁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看着她亮如星灿的双眸,女人也听过关于冷清清医术高超的传说,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救我的孩子。”
冷清清点了点头,转身对孙妙青道,“帮我准备一把匕首,酒,针,线,还有火折子,对了,别忘了把我晾在外面的麻叶带进来,就这些,快去。”
不知道她要这些干什么,孙妙青愣在原地,直到听到冷清清再一次的催促声,她才疑惑的去拿那些东西。
孙妙青将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皱眉看着这些东西,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冷清清淡定的走过来。
她是现代有名的中医能手,可她的西医技术也不差,不过相比较之下,中医更加擅长,所以人们往往忽视了自己西医的技术。
现在条件虽然简陋,可是她相信自己的技术,将冰冷的匕首握在手里,焦急对孙妙青道,“将麻叶给她和水喝下去。”
又将碗里的酒就用火折子烧着,酒精燃烧发出幽暗的光芒,魅惑异常,火焰跳动着,一如孙妙青紧张的心。
她平静的将匕首放在酒精的内焰上灼烧,消毒,然后用麻叶水沾在匕首,继续用火烧,修长得指尖碰了碰灼热的匕首,感觉差不多了,一步步靠近女人。
那个女人满头大汗,撇见她握着匕首,手撑着身体,害怕的后退,声音惊恐又微弱,“你……,你要干什么?”
冷清清知晓她们不能接受,可,为了救命,只能如此,温和的用手将她的湿发拨到一边,眼神坚定,“相信我会救你的孩子,如果你不愿意,他恐怕就要被憋死在肚子里了。”
“我要把他拿出来。”
最后的话语像锤子一样敲打着屋内人的心,妇人摸了摸肚子,含泪点了点头,同意她动手术。
接生婆看鬼似得盯着冷清清,可毕竟是孙大夫找来的人,虽然紧张也没有说话,还是孙妙青皱眉握住她的手臂,“王大夫,你不可以乱来。”
“放心。”
她知道古代肯定人们不接受,否则华佗要替曹操开颅怎么会被处死,冷清清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然后敛住情绪,专心致志的将刀滑像妇人的肚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出。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然而孙妙青和接生婆却是别过头不敢看这一幕。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冷清清动作利落的动手术,随着剪刀发出咔嚓一声,脐带被剪断,孩子的哭泣声传了出来,清脆响亮。
屋外人都震惊不已,激动的大喊,“生了!生了!”
屋内却是慌乱一片,冷清清淡定自若,然而孙妙青和接生婆却手忙脚乱,不知该做什么,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清清连忙将孩子递给接生婆,匆忙道,“快点给孩子处理,这事你拿手。”
撇见床上还在流血的妇人,她已经疼得昏死过去,虽然有麻叶,可肯定也不如现代的好用,百分之一的效果差不多,冷清清连忙拿起针线,在火上烤,给她缝伤口。
孙妙青痴痴的看着,只觉得她真是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