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脸上一直挂着他惯有的笑容,我有时会怀疑他是不是戴着面具的,怎么能保持一个面部表情那么久呢。
“刘凌,你这人太神秘了,初见觉得你温和可亲,再遇又似乎善于隐藏,现在回头再看,让人完全琢磨不透。”其实我们生活中工作中遇到这样的人是最应该提防的,因为这样的人心机太深。
“不是琢磨不透,是你没有用心去琢磨罢了。”他依旧如此。
“切,我还没来得及用心呢就跳坑里了,”说着举着酒杯示意他一起,“这往后麻烦你的地方还多,那我可得好好用心去琢磨一下了。”说完脸上挂着笑眼睛望着他。想观察他的表情有没有变化,结果一如既往。
“刘凌,你这人真没劲。”说完我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红酒,兰若见状也赶紧陪着我干了一杯。
他脸上终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是质疑。“这话怎么说?”
“我有时怀疑,你这样不怒不喜的个性拍出的照片该有乏味。”摄影师应该有自己对艺术的独特追求或者偏执,静时可波澜不惊,动时又如疾风过境。
他脸上的质疑表情更甚,我赶紧又说到:“算了,当我没说,你们这些艺术家应该最受不了别人对你艺术品的质疑了吧。”
“灵焉,不得不承认,你看人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说完举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我跟兰若提过想让你来我的工作室,你愿意吗?”他说的一本正经。
“我说我愿意的话,你能为我提供什么工作岗位呢?”他一个摄影工作室,我能做什么呢?
“做我的摄影助理,为我提供你的摄影想法,我给你学习摄影的机会,还有使用工作室摄影器材的权利。”他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这个橄榄枝有利有弊,我需要时间权衡利弊之重。
“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一下,不过听着蛮心动的。”我微笑着看着他。
我委婉的问过他关于那个大人物的事情,他宽慰的笑说兰若运气好,那个人最近结婚,去忙度蜜月了,也许时间一长,他就会把这个事情淡忘掉。
听到这个消息我长出了一口气,这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息,最起码可以保证近期兰若不被找麻烦。以后会如何,不能控制,只能期望。
这顿饭吃到八点半才结束,兰若酒量不好,但见酒就喝,如今已是醉眼朦胧了。
因为明天周末,刘凌便提议去三里屯感受京都的夜生活,我无奈的指了指已经靠在我肩头的兰若到:“她这个样子了,去了搞不好又要惹事。下次吧。”
他点头称是,说要送我们回去,被我拒绝了。其实我是担心兰若喝多了酒口没遮拦,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道了别便拦了出租车回去了。
也怪,进了家门兰若便清醒了,难为我一路上扶着她。
“姐,你没拒绝刘凌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她应该是早就想问了,一直忍着。
“还没想好,我需要仔细权衡一下。”我揉着我发酸的肩膀说到。
“那你跟我说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析嘛。”她作势要来帮我捏肩膀。
我赶紧躲到一边,她下手没个轻重的,别一下给我捏碎了。
“讨论就放到明天吧,你先去洗澡,我一会也要洗的。”有些问题还要自己想清楚才能拿出了说。
这北京城是年轻人逐梦的地方,每一条大街小巷都充斥为你量身定做的机遇,这古老的城市中每一块砖石都在告诉你来追逐吧,我将满足你的一切欲望,似乎沉迷其中是你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
此刻的我无比忧虑,我前半生的梦想只是择一城,悠闲、安静、无惊、无扰,直至终老;可如今却不得不在这熙攘的地方寻求生道。
躺在床上,听着兰若平缓的呼吸,渐渐的我的焦虑也得到了缓解,她是乐观派系的,总觉得问题到来之前去焦虑那是给自己增添烦恼,不如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该吃吃该喝喝,得快乐时且快乐,这样即使麻烦来了,我们也能用一个乐观的积极的心态去解决它,即使无法解决,那也有曾经的快乐可以回味。
想着想着渐渐的进入了梦乡,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这梦是怎么回事?我何曾白日里有过这样的思?
此刻梦中的我正艰难的行走在登顶珠峰的道路上,耳畔是呼啸着的寒风,脚下是千年的寒冰,一眼望去,上不见顶在何处,下又是来路无踪。身边没有伙伴,只有背后的庞大的行囊跟随。似乎心里有个执念,登顶珠峰才能为我的人生展开新的画卷。我咬着牙,坚定的前行着。
寒风像刀子一样的刮着我的脸,脚下一个趔趄,就摔了下去,手臂承重,刺骨的疼痛让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嘴里发出了“嘶”的声音,因为我手臂是真的疼。
“姐,你发梦魇了?”兰若瞪着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