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尘澜喝酒是拿着坛子直接灌得,未进嘴里的酒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流进了帝尘澜的衣襟内。
若是别人看到这个场景,一个虽然长得不咋地,身材却十分完美的女人,脸上带着伤,还喝着酒,肯定直呼:好一个狂野美人。
帝尘澜不管在什么样的身体中,都掩盖不住她由内而外散发的特殊气质,她周身的气质往往会让人忽视她的容貌。
可是,此时看着的人只有封景奕一个,封景奕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泛起了无尽的心疼。
是谁,能让如此坚强的帝尘澜这么伤心,这个人,他凭什么让帝尘澜这么的伤心。
封景奕缓缓的踱步过去,到帝尘澜跟前的时候,帝尘澜也没有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又或者是她现在并不想注意这些。
“别喝了,你醉了。”封景奕站在帝尘澜年前轻声提醒道。
“醉?我没有醉,我怎么会喝醉呢?我很清醒。”帝尘澜似醉非醉的说着,也不管面前突然出现之人会不会伤害自己,也许,她潜意识中对封景奕有着深深的信任。
封景奕一听帝尘澜说话,就知道她已经喝多了,于是,封景奕一把夺下了帝尘澜手中的酒坛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啪”酒坛摔碎的声音惊醒了帝尘澜,即使帝尘澜如今的头晕晕乎乎的,身上还受着伤,可凭借她多年的战斗经验,帝尘澜还是迅速的朝封景奕攻击过去。
封景奕没有想到,摔帝尘澜一个酒坛子会引起帝尘澜这么大的动静,更没想到帝尘澜的伤都如此重了,攻击力还这么强。
帝尘澜凭感觉扑向了封景奕,可是由于帝尘澜现在的神智不太清楚,动作也毫无规律可言,心中只想着把对手干趴下,再加上封景奕一时不慎,拌了一下。
结果就导致帝尘澜直接扑在了封景奕的身上,压的封景奕一动也不能动。
事实证明,纵使帝尘澜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也知道要让对手彻底失去抵抗力。
封景奕还在不停的挣扎着,他的手好不容易从身后挣脱出来,帝尘澜立即握住,紧接着,就听见“咔”的一声,只见,封景奕的手腕被帝尘澜很果断的掰断了。
要是平时,帝尘澜连封景奕一根汗毛都舍不得碰,都得好好保护着,谁知,喝醉了的帝尘澜竟会对封景奕下这么狠的手。
手断的那一刻,封景奕在帝尘澜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
封景奕脸色一白,忍着疼,一声都不吭,也不再挣扎了,生怕在不经意间又惹到帝尘澜,他算明白了,喝醉了的帝尘澜比平时的帝尘澜更可怕。
见封景奕不动,帝尘澜觉得他没有什么威胁了,便也不再伤害他了,反而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封景奕身上。
由于身高的差距,帝尘澜亲近的用头蹭了蹭封景奕的胸膛,好像还在母胎时那样。
这么亲密的动作,封景奕却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封景奕能清楚的感觉到,帝尘澜此时对他有的只有依赖,并没有什么其他不轨的心思。
封景奕心中有些不爽,说白了,帝尘澜此刻应该是把他当成了她心中所恨的那个人。
忽然,帝尘澜两眼尽显凶光,撑起来,抓着封景奕的衣领问:“你说,我还不够强吗?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你已经很强了,我怎么会不想见你呢,我只是有事耽误了。”面对这样的帝尘澜,封景奕只能用尽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耐心,温柔的哄着帝尘澜。
“你骗我,每次你都是以这样的理由敷衍我的。”帝尘澜用一副你是骗子的表情看着封景奕。
此时的帝尘澜,一点也没有工作时的运筹帷幄,反而纯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只是单纯的在问封景奕为什么不想见到她。
封景奕听到帝尘澜说的,心里“咔瞪”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就随意那么一说,竟然和事实如此相似。
“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最喜欢你了。”封景奕接着哄道。
“是吗?那你可知道,就为了你这句话,我等很久很久,但现在,我不稀罕了,我一点都不稀罕了。”说到最后,帝尘澜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她靠在封景奕的身上,封景奕也不会听到帝尘澜究竟再说什么。
最后一句话,是帝尘澜无意间小声嘟囔出来的。
封景奕听见帝尘澜说她一点不稀罕时,他切身体会到了帝尘澜心中的哀伤,那是一种伤心到极致,不愿再去相信,把自己的心彻底封锁起来的痛。
因为害怕再次被伤害,所以宁愿永远不去接受关爱。
心灵上的渴望,现实的残忍,使帝尘澜把这道伤口深深地埋在心中一个小小的地方。
而现今,伤口上刚结的痂,又被人狠狠的撕裂,致使帝尘澜心中的伤痕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帝尘澜,帝尘澜,不管如何,你都要记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封景奕用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抚着压在他身上的帝尘澜的背,就像在安抚一个孩童。
帝尘澜可能是听到封景奕刚才说的那句话,在这句话中感受到了温暖,也可能是她喝了那么多的酒,后劲上来了,此时的她,趴在封景奕的身上安稳的睡着了。
蓦地,封景奕感觉趴在他身上的帝尘澜没有动静了,紧接着,帝尘澜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知道帝尘澜睡着了,封景奕长叹了一口气,喝醉了的帝尘澜脆弱的让人不忍去伤害她,她本应该是父母手中受尽宠爱的小公主,怎么会有人舍得去伤害如此单纯的帝尘澜呢?
如果有人听到封景奕心里所想,恐怕会感觉到差异吧!
是谁给了你这样的错觉,你竟然会觉得帝尘澜很单纯。
是的,在封景奕心里,帝尘澜就是一个单纯到了极致的人,单纯到对她好的就是朋友,对她不好的就是敌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灭其满门,这就是帝尘澜单纯的人生观。
封景奕见帝尘澜睡着了,想要挪动一下僵着的身体,谁知,封景奕才微微动了一下,躺在他身上的帝尘澜立刻以擒拿的姿势锁住了封景奕的双手。
再次被碰及伤处的封景奕的额头不禁冒了两滴冷汗。
帝尘澜锁住封景奕的双手后,并没有清醒,而是继续睡了过去。
自此,封景奕不敢动了,乖乖躺在帝尘澜的身子底下给她当肉垫,至于其他,还是等帝尘澜明早醒来再说吧!
帝尘澜睡觉很稳,连身都不翻一下,一动也不动的乖乖的躺在封景奕这个专属肉垫的身上。
封景奕由于手腕骨折,未能及时处理,还躺在潮湿的草地上,慢慢的,就见封景奕脸色潮红的也睡了过去。
小世界中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有的只有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帝尘澜的意识率先清醒,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很舒服,有些僵硬,头也有点疼。
帝尘澜迷迷糊糊的,想要活动一下,因为,昨天晚上最后是以帝尘澜锁着着封景奕的双手睡着的,所以,她无意识的举动不小心碰到了身下封景奕骨折的手腕。
“嗯哼”昏睡中的封景奕下意识的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神智还不是很清楚的帝尘澜感觉自己的手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滑滑的,嫩嫩的,和刚蒸好的水蒸蛋一样。
就在下一秒,帝尘澜睁开了双眸,幽黑的目光,仿佛一夜未眠,根本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帝尘澜一睁眼,就看见了封景奕脸色红扑扑的躺在自己身底下睡着。
帝尘澜曾经多次在封景奕睡着后,悄悄的溜进封景奕的房间去看他睡觉。
封景奕睡着后,整个五官都柔和了不少,没有清醒时的冷硬,可是,他睡着时的脸色是不会这么红。
很快,帝尘澜就察觉到封景奕如今的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立刻从封景奕的身上移开了。
经过一夜,帝尘澜身上的伤早已恢复的差不多了,以她变态的恢复能力和极其恐怖的忍受能力,这点伤,一点都不在话下。
帝尘澜离开封景奕的身体,才发现封景奕的手腕居然伤的这么重,他是如何忍着这样的疼痛睡了一夜的。
封景奕的手腕骨折一夜未治,又被帝尘澜反手扭在身后血液不循环的睡了一晚上,此时,他的手腕已经青紫的肿了一圈。
帝尘澜摸了摸封景奕滚烫的额头,应该是发炎了。
帝尘澜看着眼前因发烧还在昏迷的封景奕,低声的对他说了一声:“景奕,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要保护你,还是我亲手伤害了你,我没有做到对你的承诺。
帝尘澜内心的悔恨,最终只变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高傲的帝尘澜,竟然会说对不起,还说的这么顺溜,毫无阻碍就对封景奕说出了这三个字。
紧接着,帝尘澜迅速抱起封景奕,立即瞬移离开了小世界,回到她的公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