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江莳到了和程茞分开的那个岔路口,没有看见他出来,便拐入了程茞进入的岔路口。
整个通道都静悄悄的,这个路口比他之前走的那个复杂很多,一直在绕弯。
该不会是迷路了吧。江莳抱着这样的想法继续走,直到他站在了第二个岔路口前。
无法确定程茞进入了哪个路口,他只能随便挑一个进去。
现在这个和之前的那个路口一样,地面潮湿,周围阴暗不堪。
江莳将路走到了尽头,都没有发现程茞的踪影。
难不成是在另一个路口?江莳转回去刚刚的岔路口,向着另一个路口走。
另一个路口也没看到他要找的人,在前进了尽两个小时,江莳依旧没有看到程茞,也没发现任何走过的迹象。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恐怕是有人在这里掳走了程茞。
想到这一可能性,江莳快步离开地下通道。
从地下通道出来时,已经过去很久了。江莳拨通了刑侦室的电话,让他们现在到这来一趟。
没一会,地下通道的入口已经被围起来了,红蓝的光芒在黑夜中闪烁着,江队带着人进入里面搜索。
而作为人质的程茞尚未意识到自己还有个队友,他挑起眉,与李平聊天,“你费尽心思地要绑架周展平是为了什么呢?”
“你这么聪明,怎么不猜猜?”
程茞靠着椅子,慢悠悠地开口,“想杀他?也不见得,那就是折磨他?可你也没下什么狠手啊。”
“怎么说?”
“人的泄愤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爆发型,通过暴力、辱骂、侮辱等表现方式实行。而还有一种,是隐忍型,泄愤者享受折磨的快感,其中一部分人还喜欢从心理上摧毁对方。”程茞抬起眼和他对视。
“而你,明显是后者。”
李平嘴角出现笑意,是那种带着嘲弄的笑,“说完了?然后呢?我可没杀他。”
“你觉得你没杀他就是安全的?”
李平颔首,“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程茞但笑不语。
房门外传来椅子撞击铁门的声音,李平站起身,“行了,我该去看看我的宠物了。”
“人质”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缓缓阖上眼,将思绪清晰化:情节轻微的囚禁可以不判刑,而情节稍微严重的则是判刑三年到十年。致死......是十年。
而周熙的药物并不算毒品范围,所以也只是暂时收押而已。若是......周展平死了,那么就能摘得个干净了。
嘴角微微上扬,程茞心里已有想法。
在搜遍了整个通道后,依旧没有找到程茞。江莳冷着脸站在第二个岔路口前,捋清接下去行动的思路。
人是在这失踪的,那么就可能与李平有关系,他现在要做的,除了找程茞下落外,还得找到李平的落脚点,以及失踪的季筱媛和周展平。
而这些人,通通与李平有关,所以找李平的住处才是重点。
回到警局,根据之前的程茞说的办法调查监控,找李平每次出现的地方和最后消失的地方,绘制成地图。
李平每次都是尽量避着摄像头走的,而且明显研究过周围路线,每次出现都走的不同路线。
但百密终有一疏,因为无论走再怎么不同的路线,他的住处,只有一个。
所有李平走过的路线在眼前汇聚,交集,江莳脑里开始规划重叠部分,从哪里开始,哪里结束。
蓦然,他睁开眼,“c城汇西路口往北的是什么地方?”
许奕调出c城地图,放大他所说的那个地方,“是郊外。”
“搜查。”
......
尚华,总裁办公室。
左腕上的手表轻颤了一下,曲孜覃停下敲打键盘的手,防辐射的眼镜下有冷光一闪而过。他长按表盘,指腹间隐隐凸显一个字母:A。
挪开拇指,腕表上重新出现时间,同普通的手表没有什么区别。
曲孜覃弯下腰,打开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密码箱,在确定完瞳孔无误后,密码箱自动解锁了。
里面躺着一部手机,机身线条流畅,质地轻薄。曲孜覃拿起它,从另一个抽屉中找到一张电话卡,插入后按下了一串号码。
通话在拨出的第五秒接通,曲孜覃问道,“A最近在做什么?”
对面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失真,“他参与了李平杀人案件,借此为突破口,接触警方。”
“哦?接触谁?”曲孜覃倒还有了些兴趣。
那边笑了一声,失真的笑声听起来十分怪异,“刑侦一队队长,江莳。”
曲孜覃稍微惊讶了下,但也能想到其中的大概缘由,便继续道,“那他问出什么了?”
“似乎......没什么收获,你要了解的话去找本人不是更好?”那边顿了一下,嘲弄道,“不过他现在可是被收押了呢。”
“那又怎样?”
“怎样?”对面大笑出声,“也对,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通话结束,曲总唇边是未隐去的笑意。
“刑侦一队队长,江莳?总算是......找到你了。”
话语末,曲孜覃按下了电话内线,要助理调查并整理周熙事件的所有资料,再找一位擅长减刑免刑的律师来。
助理效率很高,没一会就带着一位刑事方面的精英律师就走了进来。曲总双手交握摆在身前,历来威严的脸上没什么变化,旁边的助理将关于周熙事件的材料送上。
律师翻了翻,眉头轻皱,这种案件中关于药物作用范围不确定这一点倒还好,就是涉及嫌疑人知情不报,这一点有些难办。
而且警察明显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事情有些不好处理:胜率难定,且有一定的因素干扰。
他可不太想接这种不确定因素多的案子,因为这样一来,失败的概率也会上升。
曲孜覃出声询问,“怎么样?”律师实话实说,“不确定的干扰因素很多,没有太大的把握能赢。”
听到这话,曲孜覃并没有应和,而是罕见地露出一种有些怪异的表情,缓缓地又坚定无比地反驳道,“不,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