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升平敲击杯壁的节奏,那雾气小人吭哧吭哧的在空中不断打拳,直惊呆了在场众人,那第五豪杰更是被吓的晕了过去,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那水汽渐渐散去,雾气小人的身影也愈发淡泊,在月小小的操控之下,小人的罗汉拳越大里朱升平便越近。
希夷虽然一直在敲打杯壁,但控制小人的实则还是月小小,眼见这小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希夷几乎能感受到自己身后的月小小那犹如实质的醋意。
最后月小小控制小人打出最后一拳,恰恰打在朱升平眉心,希夷只觉得自己眉心一温,手上便失了节奏,用多了几分力道,一声轻响,那茶杯便碎在茶几之上,杯中茶水几乎全洒在了朱升平的衣摆上。朱升平见状只能苦着脸朝众人拱了拱手,顺带朝着月小小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月小小明白这是希夷在求饶,于是吐了吐舌头,微微哼了一声。
在场众人见杯碎茶洒,这才回神,对朱升平这几乎通灵的茶画赞叹不已。
但也有几人黑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而原本被吓晕过去的第五豪杰此刻也重新醒了过来,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几人,然后呆愣愣的对顾六六道:“顾六六,快打我一下,这真的不是做梦?”
顾六六闻言当即跃跃欲试,运气能力,架起剑指,第五豪杰甚至隐隐听到顾六六那两根好看的手指上有剑气呼啸的声音。
第五豪杰顿时冷汗就下来了,慌忙运起万流归源护住全身,紧接着连忙讨饶:“小姑奶奶诶。你这一指戳实了,我今天可就真醒不过来了。算我说的是胡话,您老人家千万放过我吧。”
顾六六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缓缓收回剑指,散去内力:“切,还以为终于可以试试这大河剑印的威力。”
第五豪杰一听这大河剑印的名字,顿时又是一阵后怕,再不敢去看顾六六,扭头对着朱升平说道:“二爷,你这一手近乎通灵的手段哪学来的?那罗汉拳似模似样的,当真神奇啊!”
此言一出,主位席几人尽皆变了神情。白玉睁开双目,看向朱升平的眼神一派意味深长;坐在茶几后的林珑看向朱升平的眼神倒是有些复杂,先前她只将朱升平的那番话语当做安慰来听,此刻朱升平勾勒出如此神妙茶画,若是朱升平胜出,那这茶社社长的位置,他真会让与自己吗?顾六六是看一眼朱升平又看一眼苏何澈,一副做好准备要看好戏的模样;最后是苏何澈,仍是带着三分浅笑,细细端详着自己手中茶杯,只是如今的这抹浅笑反而有些尴尬的意思。
林珑叹了口气:“若是大家都无异议,那。。。”
“等等!”就在林珑将要宣布结果的时候,侧席中何灯出声阻止。
“说。”白玉朝着何灯抬了抬眼皮。
何灯见白玉支持自己,顿了顿后开口道:“饮茶是风雅之事。朱二爷这手茶画固然神妙,但在在下看来,实在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希夷大方一笑:“何兄但说无妨。”
“品茶如同饮酒,一味香,后入喉,再回味,依我看来,茶最大的功用,在于饮,而不在画,朱二爷为了勾勒茶画,最后敲碎茶杯,如何还能饮茶?既不能饮茶,如何品得茶中韵味?”何灯言道。
在场众人闻言尽皆颔首,觉得何灯所言却有几分道理。
“那此番比试,胜出的便是苏小叔?”钟临渊见缝插针。
苏小叔闻言,轻轻敲了一下杯壁,那茶杯顿时了碎了一地,只是杯中茶水已然被苏何澈喝的七七八八,倒也没溅出多少茶水。
“原以为能撑到茶会结束,可惜了这上好的瓷杯。”苏何澈一脸心疼的盯着那些碎瓷片。
这一幕到让原本想为苏何澈说话的人闭上了嘴。
这一下顾六六倒是来了兴致:“那要如何评定?要不然打上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白玉闻言哭笑不得道:“若是要打上一架,那我便认输了。”
眼见照着这样下去,这茶会便要沦为闹剧,林珑只得站出来说道:“苏小叔、朱二爷的茶画尽皆远超我等,虽然茶杯碎裂,但之前也只是说比试茶画,不若让二人加赛一场,以定胜负?”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赞成,倒是有附庸白家的家族提出让要白玉也参与进去,但被白玉婉拒。
定下加赛一场后,便有人发问要比试什么。
“在座皆是雅士,自然比试的内容也要文雅,不若就让白家公子决定可好?”林珑眉眼弯弯,将这难题抛给了白玉。
白玉也不推辞,站起身后便道:“那边比一比辩难如何?”
辩难便是以自己所学去难倒对方,史上最有名的辩难便是动筒辩难。动筒以孔子座下弟子达者七十二人,几人已着冠?几人未着之?为题,问当世一博士,那博士苦思之后只道书上未有记载。动筒大笑解道:“《论语》云:‘冠者五六人’,五六三十也,‘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也,岂非七十二人?”
唐国如今文风武风并行,辩难倒是唐国学子较为常见的席间游戏,以此为赛,倒也有几分乐趣,苏何澈率先应下,希夷也是含笑点头。
“方才多谢苏小叔了。”希夷对苏何澈道,以希夷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苏何澈是故意敲碎茶杯的。
苏何澈也不在意,轻声回道:“朱二爷手段神妙,但真就如此输了,未免有些遗憾,厚着脸皮同朱二爷再赛一轮,还望多多赐教。”
希夷仍是大大方方的道:“那便请苏小叔出题。”谁知话音刚落,朱升平身体猛然往下一沉,几乎摔倒,再度站立起来的时候,朱升平眉头紧皱,一派茫然模样。
月小小见状心道要遭,希夷不知因何原因失去了对朱升平身体的控制,此时控制身体的又变回了朱二爷!
苏何澈却不知道其中缘由,见朱升平并无大碍,便开口问道:“这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话题原本便没有准确答案,先有鸡或先有蛋都可,只要你引经据典,说服对方便是了,但朱升平何曾同他人辩难过?遇见冲突,只需眉头一皱,自由家丁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上前解决,就算家庭解决不了,还有银两,若是银两解决不了,那边只能靠自家大哥朱和平出面了,朱升平长这么大,还真没遇见自家兄长解决不了的事。
但眼前的苏小叔显然不是银两能打发的,朱和平若是在场,朱升平自然不慌,但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自然是先有鸡。”
苏何澈闻言眉头一挑:“那这第一只鸡,又是如何来的?”
朱升平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半晌后突然笑道:“生活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