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致不由得苦笑道:“我早有筹划,只是身边再也无人可用!”各县衙官吏尚且不足,何况要用更多人筹建钱庄,实情如此让麋芳有些释然了!
终于过上了憧憬过无数次的日子,当刘致真的身处其中,滋味却不像梦里一样美好。麋氏端庄秀丽,言行举止浑然天成般优雅自如。张宁与她相比之下,举止就逊色了许多。
麋氏不露声色地在刘致身边,开拓着属于自己的领地。张宁顽强抵抗,毫不退让。这一切刘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渔翁得利的幸福之中。
张宁依旧在帮着念各县邸报,刘致对轻手轻脚送来热茶麋氏,报以微微一笑。次日,刘致在喝着早已备好了茶水,听着张宁念着书信,麋氏却悄然而至,点燃一炉熏香。主人之间明争暗斗,影响到手下仆人,各为其主却不会含蓄,兀自擂鼓助战,推波助澜。
望着桌案上成倍增长的菜肴,刘致终于有所察觉,在两双秀眼暗自注目之下,不敢有所偏袒。只有在揉着涨得难受的肚皮,心中翻腾着一个念头,得想办法结束这甜蜜的痛苦了!
抚摸着日渐增厚的肚子,刘致知道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必须将两个女人的心思转移到别处。本来按照礼制,只有正妻才能同在一起吃饭。刘致不忍厚此薄彼,只有一视同仁,均以正妻礼遇。原来二女之间的相互评头品足,刘致在旁是自得其乐听着。现在感觉却是张宁言语中,听出扬中带贬。麋氏回言也是绵里藏针!刘致赶紧的插话:“二位夫人且听我有事同你们商议!”麋氏微低下头:“夫君有事吩咐就是,何须商议?”刘致连连摆手止住张宁开口:“现在各地旱情未稳,县乡税赋凋敝。”见到二女面露不解之色,连忙转入正题:“近来府中添加了人口,府里钱粮耗费日增。”
看到麋氏脸色变得哀怨,让刘致一阵心软:“想请夫人出面,掌管一家店铺,自然是是以贩卖襦裙深衣等女服为主,亦可以各种首饰为辅。”二女仍然迟疑不解,刘致接着诱惑:“不仅能赚些钱财,主要是夫人可以随心所欲穿戴心仪服饰!至于样式有我相助如何?”二女对望一眼,已然心动,刘致趁热打铁:“诸如我这裤裙,不妨用绸缎做得精细些,再绣上花纹,便适合女子穿戴!”这话让二女眼睛里透露出炽热,想必早就心存此意。还是麋氏心思细腻:“妾身只在后堂操纵,定不会让人议论,辱没夫君!”
张宁经过短暂兴奋后,心里生不免出被冷落之感。刘致见她一脸委屈,连忙安抚:“夫人深谙烹饪之道,不妨一试制作糕饼店铺!”听到刘致并无偏袒,张宁这才转忧为喜!
看到麋氏微蹙秀眉,在心里盘算着。张宁亦眼神忽闪,想着心事。刘致暗自得意,女人对服饰和美食,一向是偏爱有加!自己祭出这些法宝,让二人就此分心,不在身边相互争斗。
事情发展却略有偏差,刘致给店铺里仆人穿着,男式裤子与女式宽腿长裤,因便于百姓劳作,大受青睐。又逢冬季将要来临,一时之间风百姓纷纷购置。麋芳见是自己妹妹初做生意,唯恐被人小觑,更是倾力相帮,运送辽东各地贩卖。张宁初时对糕饼坊尚且用心,待才有些起色,便兴趣大减,转而对服饰兴致勃勃。刘致见二女如影随形,亲如姊妹。对自己倍受冷落,心情颇为失落,自问是否弄巧成拙了!
贾诩这辽东各处游览数月回来,见到刘致便意味深长:“难怪子敬要行科考选才,原来早有预谋!我在辽东书院盘恒月余,与些大儒谈论获益匪浅。昔日曾听你提及那纸张与印刷之术,我却当作妄言,现在此得见,必将造福于后世!”刘致心中得意,表情依然谦恭:“先生过誉了!不知辽东还有何不足之处?还望赐教!”贾诩只是一味夸赞道:“旱情已将近二年,辽东百姓面无饥谨之色,比较中原各地乃天壤之别!”
正与贾诩谈论之间,田丰匆忙来了!与贾诩互道仰慕已久之类,客气话说过后。田丰眉宇间竖纹微现:“最近百姓传言,二位夫人时常出行市坊之间,若不有所收敛,恐有损府衙声誉!”
刘致脸上一副苦相,长叹口气:“坊间早有传闻,说我沉溺酒色,无奈让她们出去为百姓做点事情。道是人言可畏啊!”田丰不至可否的哼一声:“襦衣做得却是堪用,深得百姓欢心!”刘致听了悄然一笑,知道田丰不会再提及此事了!
田丰从袍袖中摸出快黄绫:“天子昭告天下,朝廷以迁徙许都。”刘致的心猛然一沉,脱口而出:“天子到了许都?”田丰重复解释道:“兖州牧曹操将天子迎到了许都!册封袁绍为大将军,曹操为司徒。”又自言自语道:“袁绍做事好生蹊跷,怎么不是他去迎奉天子,倘若如此天下数载即可安定!”
贾诩轻声笑道:“此时袁绍怕是后悔莫及了!这大将军之职足以让他进退两难。接受则是承认天子朝堂就在许都,不受官职则杵逆之心昭然若揭!”
田丰听了贾诩说完,长叹一声:“此消彼长,中原之地将再无宁日!”刘致听懂了二位智者对话,更急于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田丰看出他的心思,分析道:“袁绍已占据四州之地,亦能善待百姓,颇得民心!只能静待有变!还有袁谭在青州征战,子义守护东莱水军士卒不足一万,如袁谭执意攻打,子义该如何应对?”
刘致思索片刻后,对田丰说道:“东莱路途遥远是拒守,还是退回辽东,让子义临机自行决断。不必等候命令!”田丰微微点头:“还有已然年底,各郡上交州府的税赋,亦应有所准备!依我之意,只用铜钱牛羊皮绒搪塞过去!”刘致笑道:“袁熙即然收了税赋,也当做点赈济灾民之事,不妨再讨些好处!”
田丰见贾诩在一旁默不作声,拱手说道:“我现在诸事甚多,久闻先生之才,又在朝廷有选才之名,想将年底科考之事相托,还望切勿推辞!”贾诩只稍作客套,就应承下来。
看着田丰背影,贾诩有些感慨:“元皓气度不凡,堪称当世贤良之士。”刘致似有所悟,提拔的官吏,自然感激赏识自己的人,田丰是在避嫌?刘致心里极不喜欢贾诩这种提醒方式。
刘致随即附和道:“贤良之士如过江之鲫,只是忠言逆耳,天下有几个人能有容人之量,多落得鸟尽弓藏。”贾诩似乎不愿继续与他争辩,只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从曹操迎奉天子之举,观其行事颇具雄心大志。日后需多小心戒备!”见贾诩态度一直都是让刘致捉摸不透,想要劝说他留下,都被他左顾言它。好再贾诩答应了田丰去辽东主持科考,刘致只能暂且不提。
自从将税赋交过,袁绍已然默认了辽东的存在,刘致也认为袁绍处理政务却有其才。对百姓与商家也不苛刻,甚是宽容大度,尤其在冀州很得民心!在许攸相助下,辽东的五株钱及货物迅速流入中原,换来大量粮食,化解了辽东粮食的紧张。刘致心还未曾落定,就传来袁绍以谋逆之罪,斩杀了大将鞠义,不由得注意起冀州局势。
很快就了解到,鞠义是原冀州牧韩馥部将,在征伐公孙瓒屡屡立功。在士卒中声望日增,袁绍士卒又多半是韩馥旧部归降,让袁绍猜忌之心顿起,便寻找个借口斩杀了事。得知详情之后,让刘致亦感到害怕,自立之心变得愈发坚定。
寒冬过后,百姓祈求着今年不再干旱,勤快的农夫已经整理农具准备春耕。麋芳将钱庄开到冀州城,引起郭图等人的重视,好在有许攸袒护,让郭图暂且无可奈何。刘致却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让麋芳将商户逐渐退回辽东经营,以免招惹麻烦。
这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日子让刘致很是难以忍受。很快机会来了!袁术在寿春称帝,曹操传檄文招天下兵马共同讨伐。刘致感到不能再坐视不理,任由各方变得更加强大,想要借此机会,在中原闯荡出一些名声。不料到田丰以孤军作战为由,率先反对,荀攸却是晓以大义,坚决支持出兵。让刘致一时之间,难以说服田丰,此事顿时陷入了僵局。直到贾诩从襄平匆忙赶回来,事情才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