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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雨季

沈默在厕所棚旁边又用石头砌起了一间屋子,里面成了咕咕兽的家,还在屋子门外用小树枝做成木栅栏,圈起了一小部分地方让咕咕兽在里面自由的晒太阳。气温一天比一天低,沈默他们没再去远的地方。每天一早帮着把菜地浇次水,吃够早餐就带着沈如烟和亚莲一起去捡些柴和挖些野菜。

已经饿怕的尔昆他们始终无法放下对雪季的恐惧,拼命的寻找一切能吃的。沈如烟跟着亚莲学着认识一些能吃的野菜,回家换着方法弄来吃,好吃的就挖些回家准备过完雪季后栽种些在外院,实在难吃的就算了。期间还认识了几种可以治疗普通外伤的药材,顺便也挖了不少春季后种。

这段时间虽然依旧忙碌却也没有出远门时的紧张和牵挂,两个女人跟着在外面跑上跑下也没觉得多难受。地里新播的种子也长出了绿苗,沈默家每天都会摘取几小捆豌豆尖,红薯藤也能隔天收割一些。

雨季也在电闪雷鸣中到来,沈默和沈如烟已经不会再为这里的不同而奇怪。从穿来至今没听过一声雷声,没见下过一滴雨水,每天大地被太阳晒二十几个小时,也不见哪些植物因干旱而死。如今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加木急忙叫大家快往家赶,沈默他们不了解这些季节变化,没有任何异议一起往回赶。四周翻滚的雷电一阵阵压下来,感觉就在头顶很是吓人。天空眨眼就被黑沉沉的云遮住,耳边除了雷电声雨声风声再听不到其它。沈默拉着他沈如烟跟着大家拼命往家的方向跑,路上遇上好多个一样赶路的村人,谁都顾不上看对方一眼。

经过亚莲家时,母子俩一起进了他们家里,给了他们很多柴火,甜玉米和老玉米棒和别的肉食也给了不少,尔昆高兴的说他们今年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

雨季里基本天天大雨,雷电赫人。沈默从没因雷电雨水而中断每天摘一次豌豆尖,隔天收割一次红薯藤。雨季里的日子是穿来这边后最悠闲的,气温一下跌到地球上秋末时的温度,这让沈默和沈如烟很不适应。身上已经加了件厚厚的外套还有种冷的感觉,沈如烟还让沈默拿出了个在野游时用的简易煤炭炉子放在厨房角落,把平时收集的木炭拿些出来烤火。

母子俩每天围在炉子边烤着火,聊聊天看看书,旁边桌子上还泡着两杯茶,饿了就换着烤点玉米棒,肉片,咕咕兽吃。沈如烟最喜欢折腾各种吃的,不想看书时就让沈默把那个小石磨拿出来磨玉米粉,偶尔弄碗玉米糊吃。

听说雨季和春季是最短的,只有三十几天左右,雪季和夏季最长,差不多一百八十天左右,这里没有月份的说法,都用天数来记录每个季节。而记录的方法就是各自用自己的方法。沈默在亚莲家看到过那面记录天数的墙上,用木炭画上的小横线,每画到十的那条都长一点。每一条横线都是亚莲负责画上去的,就算某一天忘了少画一条,他们也不觉得有多大事情,只要大概知道换季的时间就行。

沈如烟也让沈默在客厅的角落放上了个大木板,这还是沈默用做门板的那棵巨树身上用砍刀弄出来的,表面凹凸不整用来画横线也还可以。上面像亚莲家那样画上了二六个线条,其中有两条是长的,表示雨季已经过去二十六天。

亚莲家里以前从来没有像今年的雨季这样舒坦安心过。往年从夏末就开始拼命省食物和柴水,留做雪季和春季食用,取暖。饥饿从夏末起就跟随每一个人,可今年从遇上沈默他们母子,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好过,再也不用饿着肚子存食物,雨季也能每天吃上两饨饱饭。每天呆家里除了吃饭,就一家人舒舒服服的挤在床上睡觉。往年他们的床也就是几根树条绑在一起,上面铺着一层层的野兽皮毛,每年雪季都在寒冷中苦苦熬过。可今年不仅有了厚厚几层皮毛缝合的毯子垫在床上,还缝制了好几床皮毛被子。每人身上还穿上了用皮毛缝制的衣服裤子,这一切都是沈如烟教会亚莲的。至从睡过沈如烟屋里平坦又柔软的炕后,亚莲也希望能改善自家那涨搁人又冰冷的床。那相处的几天沈如烟教会了亚莲很多保暖的必须品,简单衣裤鞋子被子,只要能保暖就行不管好不好看。

这个村子最难熬的就是东河了,雨季快过完了村里该送来的食物和用品还没送来,他每天都在饥饿中苦苦熬着,温度也变得更加冷却不敢用那并不多的柴火取暖。雨季后每天来他家的男人比往常都多,可没有一个会给他带来任何一点生活所需的柴火及食物。饥饿,寒冷和疲惫让他瘦了很多,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东河已经感觉到了死亡就在不久的雪季。绝望,迷茫,和不甘折磨着他,东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熟悉的男人们能这么无情的对待他,能这么无视他的痛苦和即将消散的生命。东河的恨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最初最恨的沈默被那些男人们取代。东河在无助中度过了雨季,雪季的来临让东河连挣扎的欲望也消失。因为寒冷男人们再也没一个出现在东河眼前,村里说好要给东河的生活品就像集体失忆一样,没有一个人提起。东河已经没再抱一点希望,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完全明白这个村子里,那些曾经的亲人和熟悉的的人没一个在乎他的死活,已注定活不过雪季的他又何必再挣扎。把最后的半碗野菜汤喝完,点燃那几根柴火,抖着身体靠近火堆想多接触一下能让身体不在发抖的热量。这已经是最后的木柴了,接下来将再不会有任何机会温暖自己。东河在火堆旁慢慢躺下,看着漂亮的火焰,想着发生的一切,其实他是明白所有始末的。自己的男人为了别的亚性人把自己命给弄没了,这对在整个村子最漂亮的他来说是种打击,他觉得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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