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姜的!你不要血口喷人!”秦瑶气急之下,竟然不称其为长老。
这也难怪,先是说秦瑶叛逃十年,后又说秦瑶与凡人做苟且之事,换做谁都会生气。此时秦瑶没开口大骂已经算是给足了姜长老的面子。
“我血口喷人?小贱人,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姜长老挥手让刚要上前执法的弟子退下。
“乾坤八大门派谁不知道我姜云霞向来公正无私,今日你是第一个说我血口喷人的弟子,也罢,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话,姜长老跳到了演武台上,走到秦瑶左边站立的赵糖心面前。
“赵糖心,你可是女真门下弟子?秦瑶可是你同门师姐?”姜长老背着手问道。
“是的,姜长老!”赵糖心低头回答。
“那好,你现在当着你师父师姐,以及我和女真门众的面前,将十年前的事情重复一边,当中如果掺杂一句假话,下场你知道吧?”姜长老从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大小还不及婴儿的手掌。
姜长老顺势将铃铛放在了赵糖心的头顶,示意赵糖心可以开始说话了。
赵糖心本来还想有机会能为秦瑶辩解,哪怕说谎也无所谓,可眼看姜长老拿出那个铃铛后,只吓得脸色惨白,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别看那枚铃铛体积小,可却大有来历,相传数万年前天地之间有一判官,此人姓名不详,性别不详,可却有着三件法宝,一为判官笔,一为生死簿,一为聂魂铃。前两样自不必多说,这第三样聂魂铃正是此时赵糖心头顶之物。
据说那人凭借这三件宝物,专管三界六道不平之事,无论人鬼蛇神,任凭你有多大的法力,也逃不出他的判罚。
这聂魂铃说的直白些,就跟现代的测谎仪类似,但后果却有着天壤之别。如果头顶着聂魂铃讲话,哪怕你没有说谎,只是心中有一丝要说谎的想法,就会被聂魂铃吸入其中,肉身化作一摊血水,灵魂则永世不得超生。
赵糖心深知聂魂铃的威力,只好一字一句将十年前的外出与秦瑶收取供奉的经过合盘脱出。
“最后,大师姐让我去屋子外面等她,她有话要对那个叫徐良的男人说。可我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大师姐出来,那时还差一刻就要到酉时了,我就想进去叫大师姐。”
“可我再次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面根本没有一个人,大师姐跟那个叫徐良的男人都已经不见踪影。我四下搜寻过后,只发现在桌子上用刀刻了两行字---鸳鸯比翼任双飞,今朝一别再难归!”
“接下来,我就返回门派了,直到十年后的今天才再次见到大师姐。”赵糖心终于说完,直到姜长老从她头顶取下聂魂铃后,心中才长出了一口气,可她也知道,自己说完这些,秦瑶怕是难逃此劫了。
“小贱人?你都听清看清了?这可是你亲师妹所说,我看你还能如何狡辩?”姜长老将聂魂铃放入怀中,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招呼过来两个弟子低声吩咐着。
秦瑶此时完全的傻了,赵糖心前半段所说没有异议,可后半段根本是匪夷所思,自己何时离开过?自己何时又留下了那两句话?根本是子虚乌有的罪名,但偏偏聂魂铃没有发动,就证明小师妹赵糖心确实没有说谎,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十年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秦瑶心里越想越乱,再加上之前脑中突然多出的前世记忆,种种事件接二连三,已经超出了秦瑶所能接受的极限范围。
'对了!何不让姜长老也对我使用一次聂魂铃,这样的话就能证明我没有说谎了!'秦瑶脑内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这个念头,但还没等说出口,秦瑶却朝着姜长老大喊道:“姜长老!不要!不关他的事!求求你别这样!”
原来就在秦瑶胡思乱想之时,姜长老吩咐两名弟子带着赵糖心去抓徐良回来,在姜长老的眼里,秦瑶自然该死,与秦瑶私通的徐良更该死。
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可修道之人五感异于常人百倍,秦瑶自然听在耳中,之前没有将前世的渊源告知徐良,就是为了保护他不受侵害,前世徐良惨死,今世自己又为他招来杀身之祸,秦瑶怎能不急,只能开口大喊希望能够阻止姜长老。
“聒噪!”姜长老十分不满意秦瑶这样大喊大叫,索性扔出一道黄色符纸贴在秦瑶身前,就见原本跪在地面上的秦瑶直挺挺的栽倒,别说开口讲话,就连眨眼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无法做到。
再说大宋国都外一处偏僻的茅草屋内,此时天色已晚,大概在子时左右,屋内有一人端坐在桌前,而这人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白花花的银两,可这人却对银两不为所动,眼神迷离的盯着空无一人的床榻,不知想着什么。
“哎!瑶儿,你我何时才能够再见面呢?”这人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还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把裁纸刀,在桌子上刻起字来。
不过就在刻了两行,刚刚要开始下一行时,突然有三个女子破门而入,其中俩人不由分说将徐良擒住,随后化作一阵金光消失在夜空.......
“姜长老,我等奉命把人抓回来了!”那两名弟子将徐良随手扔在地上走到姜长老面前答话,负责带路的赵糖心连看秦瑶都没敢看,低着头躲在师父夏八姑身后。
徐良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此时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周围这上千人都是何许人也。
不过,此时的徐良根本不在乎那些,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秦瑶,徐良飞身跑到秦瑶身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秦瑶的脸颊,眼含热泪的轻声叫到:“瑶儿......”
可这两个字刚一出口,徐良的脖颈之间便浮现出一道细细的红线,接着红线越来越粗,越来越红,直到最后,红线维持不住原来的形态,碰裂开来,随之,徐良的头颅也掉落在地。
不偏不倚,头颅正好与躺在地上的秦瑶四目相对。
失去了身体的头颅已经不能再发出声音,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动了动唇齿,露出了最后一丝微笑,秦瑶当即猜出了徐良想要说些什么“我...终...于...亲...手...为...你...戴...上...了...这...根...步...摇...”。
“良哥!”秦瑶在内心呼唤着,同时从刚才徐良的话语中,她能隐约的感觉到,徐良似乎也知道了二人前世的姻缘。
“呸!这对狗男女!当着我的面还敢放肆!”姜长老朝着徐良的尸体吐了口口水,把手中的一把长剑交给身后的弟子。
徐良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前世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心头此时就好比万把钢针来回穿插,一下紧接着一下,秦瑶拼命的挣扎,想要逃离姜长老符咒的定身,可无奈,在外人看来,秦瑶就好像根本没有挣扎过一般,依旧是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只不过脸颊上多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小贱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姜长老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脸上还吐露出一些愉悦,“别急,我这就送你们这对狗男女去团聚!”
秦瑶放弃了,不是因为挣扎不开符咒放弃的,而是因为再也不想体会到这种痛苦而放弃的。
门派的诬陷,情郎的惨死,前世没有好果,今世没有好报,那何必还活着呢?也许死了才是解脱,眼看着姜长老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秦瑶只希望姜长老赶紧动手,因为自己已经不想在这世界上多待哪怕片刻。
可这时突然有一个人档在了秦瑶与姜长老之间,通过背影,秦瑶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师父。
“三师姐!我夏八姑这辈子没求过别人,今天为了瑶儿,我求你了!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夏八姑说这话,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姜长老的面前。
“只要你能放过瑶儿,我答应你任何条件!我知道这是掌门与乾坤派的命令,你放心,她们怪罪下来全部都是我一人的责任,瑶儿就跟我的女儿一样,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呢。”夏八姑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泣不成声。
姜长老半天没有答话,对于八师妹狼狈的渴求自己,姜长老根本懒得理会,只不过她很在意夏八姑口中的‘任何条件’四个字。
秦瑶死就死了,她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可夏八姑却不同,夏八姑手中有着一样姜长老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也是她们师父留下的唯一一件宝物。
女真门的十三位长老本是一师之徒,原本女真门的掌门是她们的师父,在二百多年前她所带领的女真门,实力甚至可以与乾坤派一决高下。
但不知什么原因,有一天她忽然留下封信消失不见,信中只说由她的师妹担任掌门,也就是女真门的现任掌门,直到今天,她们的师父也再无音讯。
姜长老思索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脸颊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师妹,既然你这么说,我那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