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前方出现了一座金属楼梯，盘旋向上有一道打开的门，楼梯上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正抽着烟一边玩手机。对讲机不停传来声音“老王，注意管道侧门，半小时前排污口有情况”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很不耐烦地回答着，他一门心思都在手机上，正专注看着什么视频，手机光亮反射在他脸上，模样有些猥琐，几乎很久才抬起头随意环视一眼四周，这种不见天日的小水道除了管道工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人来，想到这他又继续沉迷在了自己的手机视频里。
“我来搞定”楚潇潇像是睡饱了想要运动运动。
“你打算怎么办？”北湫并没有打算让楚潇潇去冒这个险，毕竟这里已经是人家公司的地盘。
“你看着就懂了”楚潇潇丢下这句话已经顺着墙壁靠了过去，刹那间北湫就懂了，楚潇潇一袭黑色的紧身皮衣，戴上黑色的口罩屏住呼吸，在这种灯光昏暗的地方，几乎有着隐身一般的效果。仅仅几秒钟楚潇潇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楼梯下，脚步非常轻巧的顺着楼梯靠近男人。
男人依旧入迷在手机视频中，完全没有注意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但或许是这种充斥着腐烂气息的管道里忽然有一丝清秀的味道太过独特，男人意识到什么，本能转过身的瞬间，只看见一个黑影已经出现在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搞定”楚潇潇正打算把男人拖到一旁，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楼梯上的门传出。
“老王咧，打牌咯”另一个保安恰好过来，不偏不倚和楚潇潇来了一个四目相对，喉管蠕动着就要大喊。楚潇潇相信自己完全有机会立刻将对方放倒在地，但让其不发出一点声音就不敢保证了，可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
“嘭！”一发子弹从管道里高速射出，男人应声倒地，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北湫三两步之间冲了上来。
“你杀了他？！”楚潇潇本就白皙的脸上更加惨白。
“没有，只是麻醉弹，够他睡几个小时了”北湫其实进入管道时候就换上来了麻醉弹，对付普通人他并没有打算真正动手，哪怕造成了一点麻烦。
“小姐姐下次记得留个plan B”北湫笑了笑把两个男人拖到一旁后，顺着门走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走进公司大楼里，走廊里只有应急灯光还亮着，门口进来后竟然紧贴着公司正门旁的传达室，里面空无一人，刚刚两人应该就是今晚值班的保安，但是大门外却还要十余人，像是在戒备。
“公司大门口有两组摄像头，你们现在在死角...先...别动，我在黑入系统...等..等”净陵的声音再一次从耳麦传出。
“明白”北湫拉着楚潇潇靠在墙边等着前方摄像头被关闭，两人肩并肩靠在传达室旁边的走廊上，哪也不能去自然就显得十分无趣。
“你有不有觉得我们现在很像在做一个动作”楚潇潇打量着北湫。
“什么？”
“小学的时候，被老师叫出来罚站咯”
两人此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在左顾右盼，像极了犯错的孩子被拉出来罚站还极不情愿。
“我可没被罚站过”北湫笑了笑，狐疑地看着楚潇潇。
“我小时候吧，班里只有十几个人的小班，有一次我把后桌的男生弄哭了，老师就叫我出去罚站，哎，你说一男孩哭什么哭嘛”
“你把男孩子给打哭了？”这个原因北湫怎么也没有想到。
“那个男孩和我扳手腕...我哪知道他劲那么小，输了还不承认，我就来气咯”
“然后你就打了他？”
“我瞪了他一眼，他就哭了，然后一个劲说我打他，搞得后来全班男生都离的我远远的”
“来一局”北湫坏笑着伸出手。
“不要，别说姐姐我十多年后又扳手腕搬哭一个男的”楚潇潇看的出北湫绝对是不安好心，她才不会蠢到上当的。
北湫摇了摇手，眼看小心思被识破知趣的放下手，突然楚潇潇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北湫完全没有防备情况下一把把他的手压了下去。
“姐姐我又赢了”楚潇潇仰着头满脸得意看着北湫。
“那你继续罚站吧”北湫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楚潇潇，拍了拍她的头。
“我已经关闭了摄像头，大概可以控制15分钟，你们抓紧...抓”净陵咳了咳。
“走了，冠军”北湫拉着楚潇潇一用劲，楚潇潇踉踉跄跄被往前脱出一米远，北湫还一边故意嘀咕着“咋力气这么小”。
公司虽然地上只有两层，内部却极其宽敞，中央是通透的天井，两旁就是六座直升电梯，远端还有几座货梯，可见平时员工绝对不是少数。汉瓷曾在波兰留学，自学过土木设计和装修，显然公司内部装修是大手笔，内部装饰大气豪华，地板色泽光亮，甚至部分非法猎杀动物后的象牙鹿角都出现在了装饰后的墙上。
“汉瓷究竟动了家族多少资金...”楚潇潇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难以想象汉瓷挥霍了多少经费。
“一楼是仓库，二楼是办公区域”北湫小声地说，穿过前厅后，大量的巷子和叉车停放在里面，多排货架上摆满了货物，有点像物流中心的架势。
两人走进一排货架，上面井井有条摆放着器具，同时贴好了标签和编号，整整齐齐，有些像考古现场或者博物馆。
“怎么这么多医疗器具”楚潇潇扫视了整排货架，从镊子注射器显微镜到核磁共振器几乎医疗实验室里的所有装备这里都有，另一排上手术用的手术刀，无影灯都是崭新的包装，学校医学院的实验室设备更换都是牵扯到一大笔财政资金，但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去那边看看”北湫发现另一边的货架上放着许多瓶瓶罐罐，玻璃瓶铁罐都有“是化学药剂还有一张元素周期表”。
“盐酸硫酸，固体钠，固体汞”北湫感觉越来越奇怪，这些危险的化学物品怎么会出现在一家普通的民营药物公司。化学药剂的存放使用都是有着备案的，一般不会这么随意的贮存，这倒有点像急急忙忙卸货后的样子，只是暂时存放或是马上就会使用。两人又转了一圈，这一部分货架放置的基本都是医疗和化学用品，而且数量惊人。
“去后面看看”北湫忽然隐约听见了某种东西与金属摩擦的声音。
两人这才发现整个仓库在黑暗中大部分都被掩盖了，几米高的货架绵延几百米远，几十台叉车已经在旁边准备卸货，这架势堪比大型工地。
“你有没有觉得一点不对劲”北湫看着货架若有所思。
“这么多物资，应该还有一条通道运送，我觉得还有一条路”楚潇潇见过家族仓库，当时为了从港口把集装箱运送过来，还专门修建了一条铁轨，这么多物资用公路运输必然费时费力。
“我在想，一层是仓库，二层是办公区域，那他们在哪生产”北湫一进门就觉得古怪，这么大的公司，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只是简单的存放和办公，完全没有生产，这不倒闭都是万幸了。
穿过最后一排货架，有一道卷闸门，两侧都是承重墙，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怪异的摩擦声就是从来的。北湫用力打开卷帘后，大概能看清后面又是一个巨大的仓库，但显然存放着另一种东西。
北湫戴上热成像镜环视一眼内部后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