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县衙外。
“阿善,我已经打探清楚了,等这一波人走了之后这里就没有人看守了,只有府里的几个家奴看着。”张方躲在屋角处一直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那好,等他们离开后,你继续在这里守着,万一有什么动静,就拉响我给你的折子。”穆善不着痕迹的从另一边过来,与张方处在同样的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张方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行。”穆善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两个人进去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更何况你守在外面有什么动静,也能给我递个消息。”
张方咬着牙点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实在不行,那就算了。”
虽然冯远是他过命的兄弟,但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冯远识人不清才导致的结果,若是杨帆的一句话......阿善想救就救,不想救,也可以,没有必要为此再打上自己的命,因为,她没有那个义务。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穆善隔着浓墨的夜色对上张方黝黑坚定的双眸,扯了下唇角:“放心吧。”
身形一闪,整个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大人,这是张盛康一案的卷宗,已经全都规整好了。”
娄知县打开卷宗瞧了一眼,倒是十分满意:“张家的银子送来了没有?”
“说是明个一早儿就给送来。”
“好。”娄知县面上有了些笑意,将卷宗放到一旁,道:“你尽快将这件事办好,这件案子不能拖得太久。”
“属下明白。”师爷道:“那个叫冯远的小子不如直接---”
师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行。”娄知县抚了把胡须:“他如果就这么死在了牢里难免惹人诟病,万一闹起来岂非惹事上身。”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让人查探过,冯远就是一个偏远渔村的村民,他祖辈都是在渔村捕鱼为生,几个刁民而已,对大人构不成威胁。”
娄知县沉吟了一瞬:“杀他还不容易,本官要的只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否则若是让人提起,让那一位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些麻烦!”
“大人说的是?”
“常州新上任的知府沈宏图,不日就要来上任了。”想到什么,娄知县眯了眯眼:“这个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据说他这个人铁面无私的很,谁的面子都不肯给,你要是说他是个好官,可他偏偏也会见死不救,可要是说他是贪官,可他却偏偏一文钱都不曾贪下。
所以说,这个人矛盾的很,谁都看不破。
师爷面色一变:“是那个沈家的沈宏图?”
娄知县点了点头,倘若不是因为他是那个沈家的人,他也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他怎么会来常州当个知府?”
倒不是说知府官职不大,而是就沈家而言,这知府的名头还真是不够看的。
“这就很是耐人寻味了。”娄知县道:“所以在他来之前,衙门里的事一定要解决好了。”
“属下明白了,张盛康的案子属下这就去安排妥当。”师爷恭谨道。
娄知县显然很满意,摆了摆手道:“你也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
师爷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呵!沈宏图!”娄知县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笑得意味不明。
良久,轻笑一声,抬脚离开了书房。
此时,书房的房梁上轻飘飘的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
“阁下是打算继续呆在房梁上长蘑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