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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渡舟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响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殇曲,这曲子婉转动听,却让人感到悲凉和无助。

凌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只记得自己在客栈喝醉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不停的走,至于他走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直在追着这个曲声走,可是周围全是浓到散不开的白雾,他只是本能的凭着耳朵寻找,可是到底在哪里,他找不到!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漫天大雪的梦里。白,白,还是白,这单一的颜色让凌洛有窒息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疲惫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深呼吸。

当凌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脚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湖。湖面白雾翻滚不停,弥漫到远方。而他,就站在湖畔。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子暗了许多,好像突然间就夜色上笼,到了晚上。

那首殇曲不知何时也早已消失,凌洛愣愣的站在那里。他觉的心里憋的慌,于是他想大喊一声,可是没等他喊出来,他就看到远方的浓雾里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红点。

那红点慢慢的向凌洛这边靠近,凌洛细心的看了看,终于确定那是一个灯笼!准确的说,那是一艘小船。船头插着一根木棍,木棍的顶端,吊着一只灯笼。刚才看到的红点,就是这个灯笼所发出的光。那小船的甲板上,隐约有一个黑影,但是看不清楚是什么。

只是,这茫茫大雾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湖,湖面上又突然行来一艘小船,让人觉得格外的诡异。

当小船终于在凌洛眼里变得清晰,快靠岸时,凌洛才看到甲板上的那个黑影是一个人。那人一身青布长衫,一头黑发披肩,盘腿坐在小船的甲板上,背对着凌洛,拿着一支鱼竿,在那里垂钓。

小船靠在凌洛身前停下。凌洛怔怔的望着,手心里出了汗,却不敢有所动作。于是,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在这湖畔,那船上之人没说话,凌洛也没有说话。只剩四周的浓雾静静涌动,可却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出奇。

良久,那船头的人终于出了声音:“你……真的就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的突然出声吓得凌洛猛然一跳,一时间只剩凌洛“砰砰”的心跳声,在这空旷的地方传荡开来。

缓了缓神,平复了一下心情,凌洛说道:“想!我想知道!”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把手里的鱼竿放在身侧,一拂袖,站起身来。凌洛定定的看着他,不敢眨眼。那人慢慢转过身,望向凌洛。那一瞬间,凌洛心里大震!这个人,竟然就是客栈里与他对望的那个胖老板。

可是这一次对视,没有上一次的岁月流转,一瞬万年。可是那人的眸子,依旧让凌洛觉得沉重,那里面仿佛有星辰流转,有时光交错纵横,让凌洛有点眩晕。仿佛再看下去,会让人永远迷失在那双眸子里。

胖老板转开头,不再看凌洛的眼睛,转而望向湖面。

然后他背过双手,长出一口气,说道:“我……等你好久了!只是,你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早一点。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多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学习和成长。”

“请问您是谁?”凌洛急忙问道:“为什么等我?我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胖老板喃喃道:“有好久好久没人问过我的名字了啊!我好像……叫……叫……雪风。”

然后胖老板又低头琢磨了半晌,说道:“对,就是雪风!至于你嘛,你是渡舟人!因为你的前任渡舟人命数将尽,他在时光里召唤你,所以你出现了。”

“什么意思?什么渡舟人?雪风前辈,我听不懂!”

雪风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就是这一世的接班渡舟人。所谓渡舟人,是一个遥远而神秘的职业,他们是最强大也是最神秘的存在。我也知道的不多。我知道的是,渡舟人单一相传,选黑夜白昼,不仙不神,不鬼不魔。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寿命无尽,穿梭在过去和未来,游走在任何空间。踩着岁月的节点,打开一扇扇不同时空的大门,行使他们的权利。”

凌洛听的心里涌起滔天大浪,连忙问道:“既然渡舟人寿命无尽,那前辈为什么刚才说前一个渡舟人命数将尽?还有,渡舟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行使什么权利?”

“不知道!”雪风说道:“渡舟人从时间起源开始,至今已经传了四脉,你是第五脉。你前面的这一脉渡舟人也快不行了,没有人知道前面的三脉是怎么死的,或许没有死,可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从时空的长河里消失了!至于他们所行使的权利……他们是天地间最神秘最强的执法者,他们行使一切特权。”

凌洛听的玄乎其玄,问道:“行使一切特权?”

“对,一切特权!”雪风道!

“他们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束缚?绝对的自由!”

“嗯,是的!”

凌洛很难想象强大到那种地步的人,拥有无尽的寿命,生活在岁月的长河里的最强者,怎么会死去。

雪风见他沉默不语,说道:“凌洛,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啊。你的时间不多了,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有点懵,前辈,我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我的时间不多了?”凌洛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少则一两百年,多则五六百年。至多一千年!”雪风答非所问。

“以百年计算?这么长时间,怎么能说时间不多了呢?”凌洛问道。

雪风道:“修行之人,转瞬岁月流淌而过。这点时间,太短了。对他而言,他能尽他最的可能,等你过去。”

凌洛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那我要怎么做?您又是什么人?”

雪风转过头来,再次看着他的双眼,说道:“你要做一个选择!”

“请问……是什么选择?”凌洛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说道:“现在就选么?”

雪风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笑容,说道:“选择黑夜与白昼!一暗一明,却自有大道在里面!你……选哪个?”

思索片刻,凌洛答道:“我如果两者皆选呢?!”

“哦?”雪风的双眼内,突然有时光如流苏般旋转,仿佛可以看透世间本质,可以看到人内心的最深处。他看着顾凌洛的眼睛,笑了笑,说道:“有意思。”

“我还是很好奇,那您又是谁?”凌洛问道。

雪风低着头,看着湖面,喃喃道:“我,我只是一个不被大人承认,却甘心做他使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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