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清泉跌入院内池潭中,滴答,滴答…
角亭中坐着两位男子正在对弈。
“你说,这局能否分个高下?”只见说话之人五官分明,剑眉下的那双桃花眼里布满了精光,厚薄适中的唇正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这还用问麽。”
萧湛一身黑色长衫,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一丝孤傲,他低垂着眼脸,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
萧溶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你不是一向最不喜人多麽?”
“平时二婶想给你屋里送几个丫鬟你都不肯,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昭华那丫头,我可不信。”
萧湛伸出手,拿起桌子一旁的茶盏,淡淡的轻抿了一口:“随你怎么想。”
“难不成是因为那位姚家的二姑娘?”萧溶疑惑的盯着萧湛。
见萧湛并未接话,一向慵懒的声音也拔高了不少:“真的是因为姚家那个姐姐啊!”
萧湛垂眸,安静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茶盏:“她何时成了你姐姐?”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倩影,心思微微一荡,片刻后敛神,再抬头时目光已镇定,却突听萧溶似笑非笑的看过来,答非所问:“祝贽弃城了。”
闻言,萧湛眉头微皱,手掌缓缓握紧,垂眸没有说话。
萧溶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如今这样的情形,陛下一定想让萧家出征…”
萧湛此时正用手指头敲着旁边的小桌,扭头看了一眼门口,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没说话。
萧溶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那双骨节分明且修长白皙的大手之上:“祝贽此人唯利是图,他的野心一向不小。”
“不论是谁被派上了战场,都要面临和祝贽明争暗斗的局面,腹背受敌,二哥,倘若你过去怕是与送死无异。”
萧溶说着这些话时,目光定在萧湛身上,神色里不由得带了几分悲悯。
“二哥,你觉得,祝贽可守得住潼阳?”
“守不住。”萧湛果断回答:“以他的性子,守不住。除非有其他人出手帮他!”
“你为何如此肯定?”
萧溶也觉得祝贽守不住,本也只是猜测几分,却不曾想萧湛竟是如此笃定。
“此人向来喜欢玩弄权术,又极其爱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其中自然也包括他手里的兵。”
萧溶皱起眉头:“听说祝贽已经飞鸽传书要陛下派兵支援了。”
萧湛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茶,抬头凝视着萧溶,一字一句:“当年的事情,我不会就这样认下!”
“我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我绝不能让父兄走的不明不白!”
……
深夜,原本早该寂静的秦府却依然灯火通明。
受了伤的秦诗雨早已苏醒,秦夫人遣退了满屋的丫鬟,询问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而秦诗雨睁着大眼睛,一动不敢动的趴在床榻。
不知过了多久,秦诗雨愤怒的双眸染上了几分困顿,眨了眨眼睛终于还是熬不过困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内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蜡烛噼啪作响的声音。
这时。一道黑影掠过。
此人似乎对府中的格局十分熟悉,轻易的避开了秦府的守卫,跃过后院的围墙消失在暗夜中。
而秦诗雨的闺房里再也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只留下凌乱的锦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