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位跋扈的宰相千金正无奈的看着一双双眼睛,好好的,不喝自己的酒,都瞧着她做什么,她的脸上是开了一朵花儿吗?
东风想着花瓣的清香,花瓣却在等着泥土的滋养,各人各怀心思,不是鬼胎却也难挨,只缺得浮生一日淡笑而过罢了。
罗敏绞着手中的帕子,小脸儿有着不甘心,凭什么她要这样为难她的张允哥哥,换了她她都不忍对这般好的允哥哥多说一句重话,她怎么可以如此的让她的允哥哥难堪,让他下不来台,这人实是可恨,有权有势就当如此不把人放在眼里吗?
这罗敏又是谁?她是四品文官罗全的掌上明珠,生性娇纵,是被家中父母惯坏了的,向来肆意妄为,近日里瞧上了张家的二子张允,小女儿心事怀揣,几日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只等得今日的百花宴上,同这张允诉了着这满怀相思,满腹柔情,可如今这美好的小泡泡被桃夭碰的一声给戳破了,不进戳破了,连再造的可能性都给碾碎了,心中自然气愤的很。
桃夭用袖子掩着嘴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淑女得很,她可是很注重她的形象的,要不然被她那凶狠如夜叉的母亲大人抓到又是一记胖揍了。
罗敏瞧见了顿时心生一计,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壮了壮胆子。
“素闻桃夭小姐才华横溢,擅长文墨,工于琴艺,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瞻小姐华彩。”
拙劣的挑衅,无趣的的开场白。
桃夭闻言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面带挑衅之色的女子,正值最好芳华,傲娇又有一丝倔强,她只觉得小女孩儿这个样子倒是蛮有趣的。
她也只是笑得微微弯了弯眼睛,“今日是百花宴,不是我的重头戏,与其让我来,倒不如各位有才艺的都来展示一番,这才是真正百花宴有趣之处啊。”
桃夭不动声色间把罗敏的刁难化解,举止间落落大方,倒是与罗敏挑衅间的小家子气形成了令人不得不在意的差距。
容覃适时开口,“说的是,各位自可展其所能,也让大家开开眼界,不比寻常歌舞来的有趣吗?”
桃夭了然一笑,容覃向来在这一干青年里出类拔萃,众人都拿他做榜样,他说话在这群人里面无疑是最有号召力的,这是在帮她解围。
果然容覃一开口,底下就有人应和,纷纷赞同这一做法。
小小的风波,无人会记住,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也没有影响众人的兴致,这场百花宴倒也算是办得圆满,自然是除了那仓皇而逃的允哥哥还有那因吃了亏独自正在一个人生闷气的罗敏。
宴会结束,是要放莲花灯,系结缘绳,若是可以让那司姻缘的神仙瞧见,了了这一少年心事,这满腹情丝。
桃夭手里托着一盏莲花灯站在河边发愣出神。
桃夭有些无语,不在说话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莲花灯。这盏莲花灯对她来说也忒是多余,都不知道也上谁的名字,要不写自己的,反正以她现在的这般心态,孤独终老倒是有极大的可能的。“你在做什么。”正在桃夭盘算着将来如何一个人对扛这世间的苍凉与孤独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吓得她手里的莲花灯差点都没拿稳,差点掉了下去。
桃夭看了看容覃,又看看了看容覃手里的莲花灯,然后举了举手里的莲花灯,莞尔一笑,“在发愁,我如今的年纪,竟然连一个心动之人也没有。”
容覃好看的眉微微蹙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学着桃夭的样子晃了晃手里的莲花灯,“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喽。”
容覃装出的这幅可怜样子,与平时的容覃严肃不苟的样子形成了可爱的反差让桃夭不禁大笑,笑容开怀爽朗,容覃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桃夭露出这样不加遮掩的笑意了,容覃也不自觉被感染,也笑得明亮。
桃夭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还憋着笑意装作十分发愁的样子对容覃说,“那可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
眼前的湖面硬着天空上的星光熠熠,像极了发着光的黑曜石,耀耀夺目,其间点缀了星星点点的莲花灯,倒是一副好光景,倒影入容覃黑黑的眸子里,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不如这样可好,我把你的名字写上,你,把我的名字写上,如此两相得宜。”
这时不知道是哪家的的公子得到了心上人的同意,接连放的爆竹像是最美的花般绽开在了天空之上,噼噼啪啪的声响,传入人们的耳朵里,也在人的心上的某一处砰砰炸开。
桃夭看着容覃,与容覃不一样的是,桃夭的脸上尽是随意与慵懒,但是听到了容覃的话也有一丝惊讶。
“这样,不好吧,被有心人看到的话……”
这时他们的眼前飘过了两盏荷花灯,那上面赫然分别写上的名字是容覃,和桃夭。
时间有一丝停顿,尴尬的静默。
“你看,不会有人知道的。”容覃低头看着桃夭,黑曜石般的眼睛笑得像是天空上弯弯的月亮。
“不写的话,百花宴可就不完整了。”容覃声音低低的,像是恶魔的低语,暗暗的引诱。
桃夭扶额,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执着吗,这容覃,是不是,不,不可能,不大可能,他们还没有见过几次面啊。
“算了,有缺憾的人生才算是圆满,水满则溢嘛。”即使这样,桃夭还是选择了拒绝,有些事情如果不因该发生,那就连萌芽都不要有。
容覃笑着的眼睛只在一瞬间便没有了光彩,冷着的脸比平时都还要让人难以接近。
桃夭看了看容覃,这,就生气了?
“你生气了?”
桃夭扯了扯容覃的衣角,容覃装作不知道,也没有看向她,故意冷着桃夭。
桃夭很是无奈,这时容覃开了口,“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听到了容覃的话,桃夭抬了起头,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她要说些什么。
“我每年都看着我的父王拿着一盏荷花灯看着水面上成双结对的莲花灯发呆,一呆就是一个时辰。”容覃看向桃夭,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可怜与无辜,看的桃夭心里也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