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哭哭啼啼的了,把有关我的一切给我说说吧。”莫染道。
“嗯,小姐说的对。小姐为四夫人所出,取名李莫染,字晚吟。大夫人育有一男一女,二夫人育有两女,三夫人只有一男。”语罢雨晴叹息一声。
“嗯,那你刚说还有五天所谓何事?”
“半月前皇上为庆祝徐王爷重创匈奴赐婚李府。可传言徐王爷行事狠辣且喜好男风,京中无闺秀愿意嫁入。”
雨晴关上房门,又为主子续上水。不知为何现在的小姐给她一种明媚灵动又沉稳大气之感。
“嗯,你且去请那王大夫来,告诉他我失忆之事。待消息透漏出去晚些来与我细说。”莫染支开丫鬟下床细细大量起屋内。
屋内一张旧床,旁边为一梳妆台,莫染眼睛一亮视线便粘在了那面小破铜镜上。
镜中小人儿眉若柳叶目若星辰,一双美目在两片桃扇下前娇俏灵动。白皙无暇的脸庞更衬两瓣樱唇红艳动人,若没有那挺立的鼻子或许显会柔媚些,此时却多了明丽精灵之感。
一袭黑发在胸前弯出迷人的弧度。“这胸围起码是个C啊,但看脸感觉只有十四五的样子。”莫染心里默默吐槽了句。
转身见一山水屏风静立。绕过屏风便只有三椅一桌,这屋子虽简陋但可谓窗明几净。可见主人是个自律有条理之人。
入院只见火红的海棠铺天盖地而来,却鲜有香气。看来此时为春季,四月到五月之间。不知此树为何人所种,是否为相思呢?未待她想清,远处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门口出现四道艳丽的身影,宽大的锦衣也遮盖不住那迤逦的身材。原来李老爷喜欢这款,想来母亲定也这般不然哪有我这起伏。莫染推想。
“莫染见过嫡母二姨娘和两位姐姐。”
“嗯,听闻你失忆了特叫了王大夫来给你瞧瞧,能恢复最好,无解也无妨。养好身子别误了正事。”
大夫人衣着紫衫外披白色貂裘披肩,手握一串紫颤木佛珠。神情淡漠又不失威严。
“阿染这身蓝衣在这微寒的四月着实单薄了些,你这没有母亲照看的苦命孩子竟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快,香兰回屋取几见云珊的鹿皮袄子来。”
二夫人以帕掩口作惊异状,一双凤眼暗含嘲讽。语罢一个较莫染都着的贵气的婢子勾唇道
“是,夫人。”
“慢着,莫染先谢过二姨娘好意,只是今日午时温度颇高,阿染少年人血气旺不觉甚冷晚些自会着了薄袄。”
二夫人面容扭曲了一瞬转转眼珠正欲讥讽,莫染却开口抢先道
“二姨娘这是在告诉阿染觉得冷了,怪阿染愚笨还请大家屋里坐。”
莫染主动出击倒打一耙反倒显得她自己年老不抗冻堵得二夫人直咬牙。身上的绿衣竟也有了装嫩之嫌。
“母亲我那袄子可是雪衣阁定做呢,那雪衣阁只给身份尊贵的人做衣服。”云珊冷哼道。
“好了,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大夫人抬脚缓缓入内。王大夫弯着虾仁似的瘦身板亦步亦趋地磨着步子。
“这病还有法子恢复吗?”
“回夫人这病因伤及后脑只能开些滋补之药,恢复却是没可能了。即便是宫中御医也无能为力的。”王大夫看完后摇头直说,精明的鼠眼中透漏出献媚。
“那便开些滋补之药吧,可不能耽误了婚事。莫染你这几日好生休息嫁妆什么的早已备好,你母亲虽已不在但姐妹一场我不会留你不闻不问。走吧。”
大夫人轻抬眼牟,目光似无意般自二夫人脸上扫过带着告诫的意味。
二夫人垂下眼暗道“不就生了个儿子嘛,我舅舅现在已经官拜工部主事,等我生了儿子这主母之位,哼!”提裙了出去。
待人都走光后,莫染唤来雨晴关门细细打听起来。
天泛起鱼白肚莫染便被雨晴换了起来,不一会屋内有来了两个端盆抱箱的婢女,一起收拾起了大婚的装术。
莫染看着镜中的自己和现代自己同岁却已经要嫁为人妇奔波到庭院的四方之地中为夫君的宠爱勾心斗角去了,不由得叹口气。
盖头一落,随着丫鬟们的指引莫染在一阵敲锣打鼓中坐上了花轿。
“吉时已到,起轿。”
雨晴说按年龄应该是二夫人的嫡女云珊出家的,但云珊不愿嫁给有龙阳之癖的暴力王爷最后便只能由没有母亲庇护的她去了。
莫染思绪万千,紧张中又带着一丝期待。命运会就此改变吗?
正想着轿帘被掀开,一个声音沉沉地撞入了莫染的心。
“伸手来。”
“好有磁性的声音。”莫染不由得有点脸红,从前可是口没有牵过异性的手动。
掌心的触感温暖干燥厚实,真是可靠的感觉呢。莫染想,可一想到他好男风就又有些可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哎,这徐王爷长得好禁欲啊!目光深沉,薄唇紧抿,长眉入鬓。”一闺秀双目放光道。
“是啊!是啊!窄腰宽肩的。墨发柔顺的随风飘散。又一闺秀留着口水接口。
“但听闻这王爷是个断袖呐!”
“哟,那可惜了,不过总要延续香火的嘛。”
“可不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尊贵也还不是要娶妻生子。”
......
应付完繁杂的拜堂,莫染随着婢女的指引穿过长长庭院来到了安静新房,仿佛刚才的喧嚣不过是个梦。
作为现代人她还是比较好奇古人的婚房的,摘掉厚重的盖头后莫染舒口气小兔子一样眨着眼睛东瞧细看。
大夫人手中金贵的檀木在这里似乎不要钱一样随处可见,木床、桌椅、流理台。莫染回手抓了一把坚果,边吃边看了起来。
直到夜幕降临她连王爷的一根汗毛都没看到,莫染撇撇嘴,不以为意。反正她也没打算他真的把她看在眼里,未成年人嘛当然还是吃饱睡好最重要。别早恋!
正当莫染规划好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做好吃货小透明,不沾染俗世风波的打算之时。
“王爷到。”小斯尖声通报。
莫染飞快地旋身,盖盖头、坐定。暗暗吐槽自己当学生时都没做这么端正过。
手中来不及处理的瓜子花生壳微微扎着手心有些麻痒。一个慌神盖头就被揭掉了。
只见他一身红衣挺立,腰束金带发箍金冠,一半散落的黑发衬得飘逸出尘。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里带着戏谑与探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随手丢掉盖头,徐靖庭步履轻缓地移至桌边,修长白皙的五指把玩着茶杯。
“李莫染?替本王倒茶。”
“好。”莫染从牙缝挤出一个字。用空着的右手尽量自然。
岂料王爷左手闪电般握住了莫染的左臂,二十岁的成年男子的轻轻一握便让她抽动不得。
“手里藏着什么,你是谁派来的?说!”说着他徒然加力,眼中闪过冷厉。
莫染吃痛脑中闪过王爷暴力的传闻。好汉不吃眼前亏,果断求饶道。
“王爷息怒,只是些果壳儿罢了,臣妾久待乏力想着吃些坚果充饥。”莫染连忙将果壳转握到右手呈给徐王爷看。
“听你这口气是在埋怨本王姗姗来迟怠慢与你?”
“妾身不敢,妾身知道王爷日理万机,更不敢以平平姿色奢望王爷挂怀。”莫染忙做娇弱。
“是么,可若本王今天就要你这平平姿色换换口味呢?”
闻言莫染一个激灵,心想该不会要我侍寝吧,他不是断袖吗?我还是未成年好吧!这个王爷口味好重!
“怎么,怕了,亦或是你母家没教过你侍君之道,嗯?”
徐靖庭戏谑地勾起莫染的下巴,寒潭般的双目锁住她躲闪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