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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几十斤的鱼,剔除内脏,出去鱼头鱼骨,剩余也有十几斤肉,可余忘生竟能吃的干干净净,他问询老断得知:修习此功,由内而外,兼而锻之,是以所需能量消耗也大。这下可真成了饭桶了,不过也有一些额外妙处:老断已逾古稀之年,面容如同五十岁余,倒也称奇。

“老断,莫怪小子多嘴,你每天多吃点鱼肉,也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嘛!”余忘生含糊不清道。

老断瞥了他几眼,哼了一声:“臭小子,老人家修习至八层已是历来门中奇才,往后个中确是难于青天。数十年不知多少灵丹妙药,苦思勤练,也难得寸进,所以我老人家还练个啥,每天吃吃喝喝睡睡,享受生活,别提多惬意了!”

“那倒是。”余忘生附和道。

“不过你小子倒是个真妖孽,资质奇高偏偏又异常勤勉,若是我门中师祖在世,定会视你为门中至宝!”老断笑眯眯的样子让余忘生不由打了个激灵。

“得,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还不是被人打了下来,江湖之中多的是人外人。”

“那倒是!”老断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此人武学修为之卓绝,胸襟气度之高,除了授业恩师,他是第二个让自己佩服至极的宗师人物。

“小...”他刚欲说话,瞧见余忘生又进入练功模式,不由叹道:“现在真的是年轻后辈的天下了!”心中也莫名被感染,渐入坐定之态。

“咕咕咕...”谷中鸟鸣,风吹虫鸣,不觉已是傍晚时分,余忘生停息收功,浑身舒坦无比,直欲畅快发泄几声,但瞧见老断已然入睡,他便蹑手蹑脚出了洞去。

了无睡意,余忘生悠然漫步,一路星闪月明,清风拂面,倒也别有风味,也不知外面如何?心中挂念起几人音貌。今夜月儿如此圆满,不知何时才能与他们一聚。

慢慢踱步,不知不觉行至寒潭之边,皎月倒影水面,波光粼粼。“咦?”余忘生定睛瞧去,水中似有一物,来回游动。

他悄悄躲到一旁,细细观察。

池中之物,冲破月影,一跃而出,竟是一条纯白大鱼,身无半分杂色,鳞光圣洁,周身遍布数十游动的黑鱼,其中便夹杂着老断所说之白背黑鱼。

只见白鱼时而入水换气,时而浮面吞吐月华,游弋欢愉。

余忘生暗赞称奇,此物种不凡之物,若能擒之,岂非大福泽?刚欲动手,又转念一想:此物夺天地之造化孕育而生,便是一条生灵,若是为一己私欲,对之岂非不公?还是算了吧...

余忘生刚想离开,不料池中发生突变,池中浮起一条同样的白鱼,不过其鱼头留有一点漆黑显得略逊色几分。

一点黑缓缓游荡在白鱼周身,突然发难,正在吞吐月华的白鱼被顶向岸边,不过白鱼反应亦敏,鱼尾顺势拍打在一点黑鱼头侧面,后者也渐飞向另一侧岸边,啪的一声撞在岸沿,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白鱼被甩上岸边,只得奋力弹跳鱼身,企图重回水中。一点黑见其弹至水旁,便以头顶之,白鱼落回地上,来回数次后渐渐白鱼力度愈小,一点黑欢快在池中游荡,似是耀武扬威一般,黑鱼群浮在周围静默不动。

片刻后,白鱼没有了动静,一点黑才沉下潭中,黑鱼群也跟着陆陆续续而下,谭边只留着昔日王者孤寂的等待死亡。

见鱼群消失后,余忘生闪身来至白鱼身旁,双目似流露出的不甘与倔强,一刹那便已触动到他。

将它绵软的躯体抱起浸入水中,入手竟是异常冰冷,鱼身所处之地遍布寒霜,奇异非凡。

他喃喃道:“鱼儿啊鱼儿,并非我见死不救,想来你也想凭借自身努力而作为,现今结局亦非你我所能左右,生于水,便也葬身于水吧...”将白鱼放手,任其漂浮于谭水之上,余忘生只能双手合十拜别。

一刻,两刻,将近三刻之时,余忘生竟似瞥见白鱼嘴腮微动,他揉了几下双眼,鱼鳃正在活动,不是错觉,它终未向任何低头屈服,它又活了过来!

余忘生蹲在潭旁,静静的看着鱼儿,白鱼努力的晃动鳍尾往这边游来,一人一鱼相静无声。良久之后,他感觉腿已麻木,白鱼总算能够自如游动,鱼尾抽动几下,便沉下水中,几颗水泡冒出。

瞧见鱼儿消失,余忘生站起身罢也回去了。

翌日,他就此事说于老断听后,老断道:“非凡之物初通灵性,你助它复生,它会报答你的,此乃一大善缘!”

余忘生微笑道:“我未有做为,全然靠它自身的不屈,若论报答,受之有愧。”

老断摇头,笑而不语。

余忘生未再闲叙,渐入坐定,修行功法。

正午时分,余忘生再入潭中,他功法精进内力增长浑厚,直直往深处而去,遇至黑鱼也未做停留,冲刺至力怠劲松为止。

估摸着又深入了数米,按理说应是黑暗一片,但此时却有微弱光亮入眼,不知为何。

此时潭水更加冰寒刺骨,余忘生吐劲周身百穴与之相抗,以此巩固强化身体,屏气凝神,了无声息,沉浸于自我世界之中。

忽然,感到两股寒气袭来,瞬间打破平衡,他狂运内劲,仍难抵御,只得上游几米,这才略感安全。聚目往下瞧去,两道白影夹带着寒气相互碰撞,来回纠缠。

分离开后又往上而来,正是那天白鱼与它的对手一点黑,二者对峙,余忘生夹在中间直打哆嗦,自他修习逆乾坤后入谭从未如此模样,这二鱼所携寒气恐怖如斯。

一点黑率先发难,游冲向白鱼,至近前吐出一团冷气,堪堪从余忘生发旁擦过,头发立时结冰,而且还在往下延伸。他连忙运行全部内劲齐聚头上数处要穴,勉强抵住寒冰。

白鱼未有反击,只是向另一旁闪去,接着数道寒气接踵而上,一点黑紧随其后。待离开余忘生一段距离之后,白鱼亦鼓动腮嘴吐出一道白雾,并不太大,却较一点黑吐出的浓郁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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