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焕出狱后不久,一道黑色身影如风一般,翩然而至。
晚焕见来人是君冷琰,当即面露意外之色,说:“七王爷,你怎么会……”
“本王就是想来看看她有多惨。”
君冷琰看向了牢房的方向,神情冷淡,但眼底流露着的一丝丝担忧,却将他柔软的内心展露无遗。
“若是如此,七王爷大可派人前来查看一番,何必自己亲自过来看她。”
君冷琰看着晚焕,神色一如既往地冷俊。“晚先生此言差矣,本王不喜仆从代劳,故而事事亲力亲为,有何不可?”
“七王爷见谅,是在下多虑了”
晚焕清秀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在里面,想也知道他不过就是嘴上说说,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儿。
“那晚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在下来此自然是有要事了,总不会是来游玩的吧。”
两人一来二去,刚刚才弥漫起来的一丝硝烟气息化为乌有。君冷琰扫了眼晚焕衣摆处缺了一块布料的地方,心里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君冷琰回过神,疑惑的问了句。“去牢房能有什么要事?”
晚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摆,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的笑。心中暗衬这君冷琰居然会是口是心非之辈,明明表现得对焦芊依毫不关心,却也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对焦芊依的在意,真是矛盾得很。
“在下听闻芊依被当成千面女妖抓走,故此想要探望一番她是否安好,也好让自己放心。”
“晚先生这朋友当得很是尽责,她能有你这朋友,实是一大幸事。”
“七王爷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
“晚先生不必如此自谦,谦虚是一件好事,但过于谦虚就显得有些虚假了。”
晚焕脸上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仿佛一张完美的画卷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虽复原极快,但违和感犹在。
君冷琰一直注意着晚焕,他自然没有错过晚焕的表情变化,将晚焕那一瞬的不自然尽收眼底。他眼中浮现出了些许揶揄的神色,但很快又如石沉大海般消失不见。
“晚先生脸色有些不好,身体可有不适?”
“没,在下从医,经常用药理调理,身体自是很好的。”
“从医?”君冷琰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不知晚先生师从何人?”
“在下的师父是神医千鹤。”
“神医千鹤?”
君冷琰心底掠过一丝一样,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复杂起来。我怎么没听说过千鹤还有一个徒弟?
“没错,就是神医千鹤。师父除在下以外,还有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就是在下的大师兄——风泠子。”
风泠子……没记错的话,千鹤确实有个徒弟叫风泠子。君冷琰收敛了稍稍外泄的情绪,说:“想不到晚先生与神医千鹤竟有如此渊源。”
“七王爷不知也实属平常,毕竟在下在师门中太过平庸,师父不许在下对外说他与在下之间的关系,以免在下让师门蒙羞。”
“原来如此。”君冷琰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虽然在他那冰山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但至少松动了点儿。“晚先生,你曾经救过千面女妖,那一定对她很熟悉吧?”
“谈不上什么熟不熟悉,也不过就是泛泛之交而已。”
晚焕看着那随风摇摆枝叶的大树,脸上一贯温文尔雅的笑消失了,显得有些平淡了无生趣。
“只是在下想不到七王爷会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做了也就罢了,但做完竟还能将这事儿摊开来讲,岂不有失君子之仪?”
晚焕这话说得语调毫无起伏,但语气中夹杂着的轻嘲却显露无疑,让人不用仔细去品味,都能听得出来。
“晚先生如此斥责本王,难不成就不知自己下药潜入狱中的举止,更是有违君子之仪?”
君冷琰微微挑眉,夹枪带棒的将晚焕的话抛了回去。
“彼此彼此。”
晚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片刻后便嘴角微微上扬,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晚先生与千面女妖虽是泛泛之交,但于千面女妖毕竟有救命之恩,想必她也不会知恩不报。”
“知恩图报?难不成……七王爷认为在下会是那种挟恩图报的宵小之徒。”
“晚先生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本王找你不是想要同你绕弯子。既然如此,有话就直说吧。”
“在下知不知是一回事,七王爷想要在下做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怎能混为一谈?”
晚焕终于正视了君冷琰,那微弯的嘴角莫名让人觉出一丝挑衅的以为。
“本王来找你,自是要你助本王擒拿千面女妖,还你朋友一个清白。”
君冷琰并没有说是还焦芊依一个清白,而是说的还晚焕朋友一个清白。虽然意思是一样的,但意义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单说焦芊依的话,于晚焕而言并没有然后直接关系,他也可以拒绝。但若是说救朋友的话,就是直接将晚焕拒绝的可能性扼杀在了摇篮里。不得不说,君冷琰是个聪明人……
晚焕自然品出了君冷琰话里暗含的深意,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七王爷与在下所想不谋而合,就算七王爷不出面,千面女妖的事情在下还是会处理的,毕竟芊依于在下而言非常重要。”
“晚先生若真能如此,那自然是件好事,本王会再来找你的。”
君冷琰说完这句话后,就如同一片风吹之叶,轻飘飘的飞走了。
看着君冷琰消失的方向,晚焕勾起的嘴角向下滑去,绷成了一条直线,犹如不会弯曲的木板,冷硬而又肆意张扬。
真是棘手……必须想办法解决了,不然永远都成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