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冲着顾慢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叫顾慢出去,打电话报警,这男人应该是个精神病。
顾慢点头,悄悄起身,走出去。
“她在哪里,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伸过来,抓住了毛豆的衣领,隔着柜台,毛豆感觉到自已都要窒息了。
“我带你去见她。”
顾慢走到门外,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最近的警亭离这有一段路,最快赶过来,也得几分钟。看到大胡子男人抓住了毛豆,顾慢赶紧走进来,冲着男人说了一句,
“快放开毛豆,你不是要见黑板上写字的人吗?我就是。”
“什么,你?”
大胡子男人目光落到顾慢脸上,炙热的目光慢慢变得清冷,松了手,
“怎么可能是你,不可能是你写的,这分明是她的字。”
“你不相信,我可以写给你看。”
顾慢走到一边,拿出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大胡子男人看着那行字,眼神显出痛苦的色彩,
“怎么可能,你怎么也会写这样的字。你为什么会写,你为什么要会写这样的字?”
一句接着一句,大胡子男人的神情又激动起来,好像顾慢会写这样的字,打破了他的什么美梦一样。他一步步向顾慢逼近。
“你为什么要找写这样字的人,她是你什么人?”
“她?”
大胡子男人突然恼怒地盯了顾慢一眼,
“她是我最爱的人。”
原来是个失去爱人的可怜人。顾慢一瞬间,不知为什么,突然对这个陌生男人产生了一种怜悯之心。刚才的害怕瞬间消失了,看着这个男人低下了蓬乱的头,顾慢不由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男子的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爱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但有你这样爱她,就是她最大的福份了,不是吗?”
顾慢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眼神,温柔的抚摸,都让男人渐渐平静下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吓着你们了。”
男人再抬起头,眼神清明,藏在大胡子下面的脸显出一份礼貌的苦笑,
“她死了,我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我实在是太悲伤了。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对不起。”
大胡子男人全身的力气似乎耗尽了,整个人疲软下来。几乎要瘫坐在地上。看着他脸色发青,嘴唇上都起了皮,而且脸颊颧骨上有着可疑的晕红。
“你发烧了?”
顾慢伸出手,就像摸小诺诺一样,摸了一下男人的额头,滚烫的热度。
“毛豆,拿退烧药。”
以前小诺诺经常在店里,毛豆和顾慢又是过日子仔细的人,店里备着一个塑料小药箱,里面常年备着一些常备药,退烧药,拉肚子药,还有感冒药,创可贴等。
“我去拿。”
此时店里也没有客人,毛豆看那大胡子男人被顾慢按着,坐到一边的木椅上,神情像一个乖乖的大孩子,知道没有什么危险了。转身进里屋拿药箱去了。
“你从外面刚回来是吗?”
“嗯,三天前回来的。”
男人坐在椅子上,出人意料地,乖乖地回答顾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