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在盛京城中西南边,屋后紧挨着城中的临河,河对岸便是穷苦人家居住的地方,被称为南城区,所以这条河算是盛京城中的分水岭,一边繁华一边凄凉。紧挨着临河的戏楼也就成了两方人马混合之地,三教九流也多相聚于此,因此这里的消息往往要灵通一些。
南城区房屋一座连着一座,多是低矮的民居,邻里之间也隔得很近,这里七里八拐的小道让人很容易迷失,前一刻以为这里是出口却走入了一户人家,所以这里也被称为迷城。
而包打听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路,从戏楼出来一路狂奔进迷城,在小巷里灵活的拐来拐去,仿佛后面有怪物在追。
拐进一户人家院子的包打听紧紧的靠在门后,克制的喘着气,仿佛大点声就能让自己陷入困境。过了有一盏茶,包打听这才缓缓的向里屋走去。心里想着,他今天本来要在戏楼呆一天,但没想到却碰上了那个人,真的是让人心惊。前两天就听见说有人找他,这一阵没见踪影以为不会有事,没想到今天出现了,看来,这京城的天真是要变喽。想到这,包打听不由得叹了口气,坐在桌前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哟,这屋子不错啊,敞亮,收拾的还挺干净。”
还没等他喝完茶,一阵明亮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过来。
抬眼看去,在迷城中算得上宽敞的院内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两个人,这时正是正午,阳光明晃晃的照在院中,带来丝丝热气,遇上身着淡青色束腰长衫,修长挺拔,冷峻如玉的男子时,似是误入幽幽竹林,带来阵阵凉意。而他身旁的红衣男子,却让这时的阳光衬的更加耀眼,这两位的到来让他这小院都显得拥挤了些。
“愣着干嘛,不认识了?包打听,你这记性太差了吧。”
声音从耳边响起时包打听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吐槽,这两人太妖孽,他一男的竟然都看呆了。
“那哪会,陆世子和乔公子的大名,小的怎么敢忘。”包打听赶忙站起身来,对着他们行起礼来。
“行了,记得就好,就怕不小心给忘了。”乔邶易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梯子坐下,看着眼前谄媚的男子,嬉笑着说着。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忘,再不小心也不会忘。嘿嘿嘿。”包打听满脸谄笑的看着两人。
“不知您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我知道的事可都和您二位说了,再没其他的了,没了。”还没等他们开口,包打听就急忙解释着。
“怎么,还不准我们来找你啊,包打听你这是越活越有本事了啊!”看着急于解释的包打听,乔邶易突然不急了。
“那哪能啊,您二位想找谁找谁,我不算什么,我就一烂草,您就当没看见扔了就行,哈哈哈。”包打听有些慌,他们找他不说事,还和他在这扯皮,到底是要打听什么?包打听是越来越紧张,想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认真思考是否与某件事有关。
陆延均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个人扯皮,一个不问正事一个不敢说,他知道乔邶易是在戏弄包打听,不过也并无大碍便没有管,只是四处瞧着。
包打听本是一孤儿,从小游离于各类人之间,也练就了他看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因此也被一说书的老头看中,收为徒弟,包打听这才有了户籍。老师傅年事已高,在于包打听相处几年之后便去世了,包打听便开始四处游荡,因着老师傅的面有好些家戏楼、花楼都请了他去说书,也解决了他的生活问题。之前包打听一直和老师傅住在简陋茅屋中,所挣得钱两人吃穿住,看病之后所剩无几,便一直没有搬地方。直到老师傅去世,他自己出来说书才慢慢有些积蓄,但也不足以支撑这间屋子的费用,听邻居说也是搬来不久,想来是短时间内有意外之财。
望着门外正思索着如何套话的陆延均突然愣了,只见一抹蓝色的身影突然从门外跃入,三两下便冲到了里屋门口。
“哟,哪来的'娇'小姐,大白天的又翻墙,不太好吧。”
陆延均仔细一瞧竟是白家娇娇二小姐,可真是独爱翻墙呐。
“谁?”听见娇小姐白清然莫名觉得耳熟,定睛一看,啧,竟然又是那个纨绔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