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人蹲了下来,看着她头顶的血缓缓流下来,殷红色顺着刘海浸湿了眼角,手抖着给她擦掉眼角的血:“你…..你先把眼睛闭上。”
申?没听,眼睛睁的大大的,痛感传遍了全身,可是眸子里却是满足的,星光般的闪烁晃得他有些慌。
申?睁着眼睛打量了他一圈,确定了他没有事之后,才闭上了眼睛。
叶骁站在一旁,虽说常年混迹社会,摸爬滚打的,这般场景倒是没少见过,可这是第一次,他有些心慌了。
刚刚女孩毫不犹豫的站在他面前挡下那一击时,他是真的慌了的。
那是他使了全力的一击,因为知道对手是一个一定挡得下来的人,所以毫不留情。
可是他忘了,那个女孩子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凳子,有可能会打到她喜欢的人身上,所以毫不犹豫,无所畏惧……………
为了那个有可能,……….仅仅是有可能。
看着申?闭上眼睛那一刻,叶骁站在一旁,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动不敢动。
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惊扰了班主任的,一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满脸的血,脸色苍白,嘴唇还在微微颤抖着。
这样的场景看得他眼底一黑:“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谁打的!!”
纪浔抱着人,感受着她越来越低的呼吸声,掐了掐她的人中:“申?,别睡!!”
向来平静的人今日也是有了不安了。
在这里抱着人等救护车的感觉太让人心慌了,除了刚开始忍不住叫了那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过口。
纪浔神色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脸,然后抬头对班主任说道:“我先背着她去楼下等救护车。”
老吴安排好班上纪律之后,派了一个代课老师帮忙看着班上纪律之后,跟着纪浔身后护着申?,两人急匆匆地走了。
叶骁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血迹,心下有些茫然,明明忧心至极,却连抬脚跟上他们的力气都没了。
班里面隐隐还有谈论这件事的声音,但是更多的是背古诗词的声音。
班里同学出了事,担心是担心,可是马上就要迎来的月考,才是自己的重中之重。
后来的每一天,叶骁都准时到教室,只等着遇到纪浔的时候询问一下申?在哪个医院,他想去看看她。
可是接下来的四天,不止是申?,就连纪浔,都没来过。
不是没想过问老吴,老吴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去问了,只是得到一个“她说你别去看她。”这一个答案。
而另一边,周梓珩站在申?床前,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床上的人。
她不愿见他,但是比起被父母知道担心,她更愿意麻烦一下同在杭城的他,所以纪浔今日总算是有事离开之后,申?干脆闭上眼装睡,好以此逃开和他的正面接触。
“日记本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一句话,让申?愤怒的睁开眼睛瞪着他:“你说的没看过我的日记!!”
她的怒气倒是一点也没让眼前的人的情绪起一点波澜:“只有你在的时候,我从来不吝啬承认。”
似是被他的无耻给气笑了。
他这意思是,就算她知道真相又如何,除了她,没人会相信他会是一个偷看别人日记的贼。
申?咬牙切齿着:“侵犯别人隐私是犯法的!!”
“嗯,不用你说,我是学法律的。”周梓珩倒是淡然。
自知自己是说不过他的,申?不想和这等无耻人士继续说话:“你可以走了,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用来了,看见你可能延缓我的病情!!”
“申姨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的电话打不通,让我来看看你。”周梓珩自然忽略掉申?赶人的举动。
申?从小最会的就是装,只有在周梓珩面前,她才从来不屑装,与其说不屑,不如说是因为面对着一个比自己更会装的对象,做什么都是枉然,干脆就不费那个劲了。
但是她自认是一个比较平静的人,除去故作老成这点,她本来就是个情绪淡薄的人,却总是容易被他气得………..
少见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可偏偏,自己还拿他毫无办法。
索性不理人,申?随他去了,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大有一种他不出去她就不出来的感觉。
周梓珩挑了挑眉,拉开椅子坐着,随手拿了一个纪浔昨天送来的橘子,拿着旁边的一个水果刀,小心地用刀把橘子皮一点一点切开,然后用纸巾覆在橘子皮上,一点点的剥开。
看着里面橙色的果肉一点也没被弄破,手上也不曾沾染一丝橘子皮上的汁,他满意的把果肉取出来,然后又开始一瓣一瓣的掰开,开始撕上面的白枝。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辛辛苦苦剥的橘子。
“下一次你出事,直接给我爸打电话,别烦我。”他悠悠的把橘子吃完,然后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人是打算走了,却在走之前,还留下这么句话。
申?没有看他,听到这话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当年更难听的话都听过,他这张嘴,本就如此,她要是还像当初一样在意进去,就是她傻了。
没有听到回答,意料之中的,周梓珩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走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申?才揭开被子,斜了眼桌上,橘子皮摆的整整齐齐的,就是没扔进就在桌子旁边的垃圾桶里。
暗自骂了声怪胎,她伸手将橘子皮挥进了垃圾桶,然后将枕头垫的高高的。
不想睡觉,可是也无所事事。
因为不想被班里的同学打扰,最主要不想让叶骁知道她到底住在哪个医院,除了纪浔和老吴,没人知道申?住在这里。
老吴作为班主任,忙的事情很多,她自然不会打扰,而纪浔……这些天两人的相处方式就是:他到饭点的时候给她送饭来,然后坐在病房里拿着电脑做他的事情,两人快一个星期了,除了他每日开口问她第二天吃什么,然后她回答一句都行之外,很少有其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