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
警察局门口。
陈默将里面的事情处理好了,然后出来,看见站在外面的人,哟了一声,迎了上去。
”我还以为今晚你怕是没有时间来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纪浔,陈默说着。
他把校服搭在手腕上,没有穿上。
看了看手上的表的时间,纪浔没理会他的调侃:”走吧。“
陈默跟上:”喝酒去?“
”明天要上课。“
”少在那儿跟我装,不去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回你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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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外一家大排档。
”老板,先来三十串羊肉串儿!然后二十瓶啤酒。“
”好勒,客官等上几分钟,马上来!“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先把酒拿了上来:”您慢用。“
陈默打开两瓶,递了一瓶给纪浔:“来吧,默哥今儿个不睡觉了,专门陪你不醉不归!”
纪浔接过,什么话都没说,一大口灌了下去。
陈默看着,拿出旁边的一个大的杯子,将啤酒倒出来,满满的一大杯,然后给纪浔递了一个杯子:”如果是要灌酒的话,那啤酒瓶口子太小,咱换个家伙什。“
看得出他心里烦,陈默本来想开口,又想,这家伙啥不清楚呢?就是什么都看得太清楚了,所以一直活得特别理智,无论对待什么。
亲情也好,爱情也罢。
可是人生哪可能事事都在意料之中,往往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才总是被人铭记。
纪浔曾提过一次让他和师颜见面,但是陈默拒绝了。
青梅竹马又怎样,初恋情人又如何??
他的感情太理智了,以至于陈默不愿在这种时候去见那个兄弟的女人。
陈默这人特轴,认定了一个人,无论后来有多少人,那个身份,他只认那么一个。
所以他不愿这么早的就认识师颜,如果很久之后,有后来的那一个人,那............对人家该多不公平啊。
这样的不公平的后果,他早早就尝过了。
他的姑娘是个善良的姑娘,她舍不得他孤独终老,却也倔强至斯。
她离开那天,曾经说过:”陈默,等我忘了你给的痛苦,等我把自己受过的委屈都忘了,我就回来。“
她说了她要回来,所以他等。
可是等一个没有归期的人真的好苦好苦,纪浔...........就别了吧。
陈默没说话,但是这一刻,他有些庆幸自己那时候说的那句不见,那女孩子不过见了两面,可陈默知道,不会仅此而已。
他见过纪浔打人,是那种就算弄死那人,眸子里都是淡然平静的,不让自己沾上一点尘埃的那种,干净出尘。
然而刚刚,眼里那种想弄死人的疯狂刚好被他看见时,陈默当时忽的一下顿住了,他们之间一直有个原则,打架可以,但是要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所以从来都是佛系混。
然而刚刚,他清楚地看见,纪浔是想弄残那人的.............
所以他才会把所有人弄出去后马上报警。
看似理智的人,但是如果疯了呢?
陈默不清楚,却也不想看见。
所以从来不愿牵扯警察的他,第一次选择了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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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岭别墅。
一名贵妇人看着手里的文件,眯了眯眼,勾起一抹得意之笑,然后放下文件,拿着茶几上的咖啡,悠然自得的喝着下午茶。
“妈妈,我放学了。”一个背着小书包的小男孩跑进来,坐在贵妇旁边,乖巧的回答。
贵妇放下手里的咖啡:“学校的作业都做完了吗?”
“今天学校作业有些多.............”
“你姐姐也是这么过来的!每次她都能在学校就把作业完成,你怎么就不行!”女人有些生气。
小男孩小手紧紧攥住自己的书包:“我尽量早些做完。”
“先把作业放下!钢琴老师来了好久了,你现在先上楼学钢琴!”
说完,女人对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走过来,牵着小男孩:“走吧小少爷。”
傍晚,师庆严从公司回家,颜青收起他不在时那种样子,变得温柔小意,安心做着他的贤妻。
她知道师庆严喜欢哪种女人,所以即使自己不是那样,经年累月的演,如今早已与那种人设融为一体,或者说,她已经能够毫无负担的在两种人中来回反复。
“回来啦?饭已经做好了,要不先吃饭?”她接过男人的包,然后笑着说着,声音温柔至极,四十岁的年龄却被人宠成了二十岁的样子。
这样的女人,总能让男人骄傲。
一天的疲惫,唯有回家这时,才足够放松,师庆严将手搭在颜青肩膀上,搂着她往楼上走去:“先去洗个澡。”
她随着依靠过去,跟着师庆严一起上去。
十五分钟后,师庆严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颜青起身把刚才找好的吹风机插上:“过来。”
师庆严走过去坐下,安心享受着妻子的照顾。
“庆严..........我有事跟你说。”短发总是特别容易干,然而吹好之后,颜青只是关掉了吹风机,手依然放在师庆严肩膀上。
师庆严拉着她的手,刚刚沐浴后的舒畅洗刷了他刚回来的身上的那种威严,此刻的他,又变成了一个温柔的爱人:“什么事?”
“颜颜的骨髓.......至今是不是.............”被他抱在怀里,提起了大女儿的病情,颜青一时之间话语有些哽咽。
显然这也是师庆严的难受之处,找了快一年的骨髓,可偏偏就是一直都找不到,看着他最得意的女儿一日一日的削弱下来,师庆严心里也不得劲,但是作为一家之主,他可以难受可以伤心,却不能像一个女人一样,垮了,所以即使心情不甚愉快的他,此刻还是轻轻拍拍颜青的肩膀:“好了,别难过了,我如今也在努力找,再加上纪家那边的帮忙,一定会让颜颜好起来的。”
“其实颜颜这种特殊情况,我知道很难在亲人以外找到合适的骨髓,...........严哥,当年颜颜是因为小的时候跟着我,受了太多的苦,如果颜颜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让我怎么好好活着啊。”颜青说着说着,泪水就开始来了,却倔强的不愿意让他看见,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呜咽声有些间断,但是却没再说话。
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