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始终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所以,因为当年的那丝丝缕缕如今想起已经模糊不堪的回忆,将你当成一种执念,念念不忘了那么多年。
整个车里忽然静了下来。
师庆严其实很想将事情说出来,他觉得这种救人,特别是就血浓于水的亲人的事情,申?肯定不会拒绝。
但是话到嘴边,他总是会想起,当年那个小小的一只,不顺着她的心意就倔强的不理人不吃饭不说话的小姑娘,一点点小,但是表达·1自己生气的方式却是格外的让人无可奈何。
师庆严有感觉,如果没有把她哄好,她是不会答应的。
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还是不再找话题,想着来日方长,然后安心开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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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纪浔到了病房里,女孩坐在床头上,两只手搭在被子上,白皙的手背又被戳上了针头,头朝着窗外,暖暖的阳光从窗户里漏了进来,洒在她的身上。
纪浔顿了顿,敲门进来。
身后项君临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师仙女儿,好些了吗?”
师颜回过神,转头看向进了门的两人,纪浔走在后面些,项君临把手里的带来的东西给她带来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看到坐在一旁写作业的小朋友:“小家伙来看姐姐还带作业的啊,来,哥哥看看你在写些什么。”
师颜看着坐在一边的两个人,笑了笑。
纪浔坐下:“今天好些了吗?”
师颜点点头,眼眸里藏着无数的复杂,最终勾了勾唇:“好多了。”
她的情绪太强烈,纪浔皱了皱眉:“怎么了?”
“浔哥,我后悔了。”
后悔当初查出病之后可怜巴巴的求你陪我多读一年高中,如果你不曾答应,此刻的你,就不会遇到她了。
言语中明显的难过让他眉头紧拧着:“你现在别多想,把你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师颜就像是没听到一般,陷入那个死胡同里,幻想着那一条她没有选择的路,笑着,向往着:“如果你没有选择多陪我·一年,现在的你已经在某个大学里了,我可以在假期去你学校里找你,和你一起在大学里走走,还能提前体验一下大学生活。”
纪浔眼神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紧锁着的眉头丝毫没有松动:“你今天怎么了?”
师颜笑笑,看着那边因为纪浔声音忽的增大看过来的两个人,片刻之后,低下头摇了摇头笑笑:“没事。”
一切的一切,都该怎么告诉你呢?
我顶替了你该爱的人,陪在你身边十多年?
还是我后悔,强行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最后却还是把她送到了你的身边?
我该怎么说呢?
纪浔。
纪浔还想开口,然而刚刚出门去询问主治医师师颜的病情的颜青此刻开门进来了,眼眶有几分红,刺伤了此刻的师颜。
她忽的感觉到了绝望,配对成功的几率多低她早已清楚,却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得到了这个让她不知所措的消息。
此刻的她,突然失去了继续和他说话的精力,她缓缓躺下,虚弱的笑容摆在脸上:“我有点累了。”
纪浔感受到她今日的所有的奇怪,心中疑惑却不显,他站起身给她捻了捻被子,然后转头跟颜青说道:“颜姨,您辛苦了,等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麻烦您照顾了。”
纪浔的态度让颜青开心起来,她笑着:“说什么麻烦,阿浔你要是忙的话就去忙,颜颜这里有我呢。”
纪浔点了点头,转身看着病床上已经背对着他的人:“今天还要去一趟公司,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他顿了顿,那道脆弱的身影始终让他狠不下心,面前这人,无论开始是什么样,至少,他是真真切切的喜欢过的,见她如此不安,从来不会对人许诺什么的纪浔,此刻,就想让她安心:“不要多想,无论怎样,我一直都在。”
说完,叫上一边看戏看得二楞二楞的项君临,两人走了出去。
师颜回头,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就那么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
颜青送走了人,回头看到女儿满脸的泪水,心疼的叹了口气:“颜颜,无论怎样,他现在,在意的人是你啊,这就够了,孩子,执着过去没什么意思的,你要珍惜眼前啊。”
手抵在嘴唇处,牙齿在食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印,以此才能阻止那些哽咽声。
怎么才能一点都不在乎那些·呢?
她如今拥有的所有,都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她怎么能够还如以前一样,心安理得,肆无忌惮呢?
那人出现了啊,以最新的姿态出现,即使没了那些让他软化的事情,他最终,还是对她不同了。
这才是她在意的啊.................
“浔哥,今儿个师仙女儿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啊。”
两人刚走出来,项君临想起刚才的那场泪剧,心头疑惑。
纪浔沉默着,神情凝重,他没有回答,却思考着刚才师颜的表现,以及,来时见过的申?。
师颜会这样,是因为不安。
而她..........这么多年里,除了刚刚得知病情时不安到强求他陪她多一年之后,没再这样过。
如今................如果他没想错的话,申?,见过师颜了..............
这样想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与复杂,最后,趋于平静。
那些所有的挣扎和犹豫,在此刻,被那道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影打败。
错了就是错了,过了也是过了。
即使最后再遇到,也不是最开始的样子了。
更何况,当年的他,虽然因为她才对师颜另眼相看,可这些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师颜,而他,也是真的喜欢了她。
就算如今...............
纪浔知道,这样的决定到底多对不起那个女孩子。
然而,至少现在的他,没办法那般随心所欲。
嗤笑一声,这些天辗转反侧也躲不开去不掉的一些念想,一瞬之间,消失匿迹。
项君临听到那一声嗤笑,蒙了,怎么滴,他的话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