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夫人的话音刚落,李氏就怒道:“裴夫人,你怎么能纵容自己的女儿殴打公主,你这是冒犯天威。”
裴夫人冷笑一声,傲慢的说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云夫人。”云夫人这三个字她咬得很重,像是另有深意。
李氏自然明白,裴夫人一直看不起她以前妾室的身份,这声阴阳怪气的云夫人摆着就是在羞辱她。
裴夫人却不管,一手拉着紫菀,对裴琳唤道:“琳儿,走了,这里的素斋可是京城很有名的,我早已叫人准备了,再不去就凉了。”
李氏看着裴夫人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咬碎一口银牙,又想起之前她还让自己毁容一事,李氏不自觉的抚了抚脸上纵横的伤痕,眼神愈发怨毒,心里头想着一定要借这件事好好发挥一下,让裴家吃个苦头。
紫菀随裴夫人一路往后院休息的地方而去,走的这条路却是十分静谧,没什么来往的香客,只偶尔远远路过几个寺中的尼姑。
紫菀想起方才那事,小声的问道:“夫人,方才那样会不会给裴府带来什么影响。”
裴夫人看着紫菀关切的神色,笑道:“不用担心,你看我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吗。”见紫菀还是一脸的疑惑,解释道:“我们裴府看似举足轻重,炙手可热,但其实圣上对裴府颇有怀疑,你义父愈发谨慎小心,圣上的疑虑反而更深。”说道这里,裴夫人苦涩的叹了口气。
裴琳却接着说道:“其实爹爹和娘亲都不喜欢京城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不如在边疆来得自在。”
紫菀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们就故意借这件事,好让圣上发怒,贬了义父的官职。”
裴琳笑的得意,说道:“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不知轻重?”
紫菀怀疑的看了眼裴琳,笑着损她:“我可不敢相信你。”
裴琳就说笑着和紫菀打闹在了一起。
按照以往的惯例,官宦家的夫人都会在寺里留宿一晚,第二日才下山回城。
寺里也早已为这些夫人准备好了客房,而且都是单独的小院落。
相府由于人并不多,住的是一个十分雅致的小院落。李氏自然是住在正院,云紫然和紫菀住在左侧厢房,云长宁和苏姨娘则住在右侧厢房。
半夜的时候,五条黑影飘进了这个院落,五个黑衣人全部都蒙了面,蹑手蹑脚,轻车熟路的来到紫菀的房间前面。
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口水戳破了糊着的窗户纸,吹了迷烟进去。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飘出一道蓝色的身影,朝这五人攻击而来。
那四个呆在旁边的黑衣人连忙迎战,一番打斗声中,蓝衣人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受了重伤。
这时,一个黑衣人又是凌厉掌风呼啸而来,蓝衣人躲闪不急,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在银色的月光下盛开妖异的血花。随之,蓝衣人高大的身影倒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见状,其中两个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缓缓来到蓝衣人的身体旁,悄悄去探他的鼻息,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当下四个黑衣人点了点头,两个抬着蓝衣人的尸首跳出了院落,另两个与之前吹迷烟的黑衣人一同进了房间。
很快,三个黑衣人抱着昏迷中的紫菀出了房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小心的掩上了门,又是一个轻功,很快把已经昏迷的紫菀带离了院落。但是却没人发现,对面的厢房内,一道白衣人影瞧着几个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上阳寺的后院一个小院子中,凌霄独立窗前,窗子早已打开,素淡的银辉铺落下来,给这个独立的男子更平添了一丝冷意。
“殿下,你说,五殿下会按您的话去做吗。”说话的却是站在凌霄后面的一个年轻男子,身着侍卫服,长相平凡,剑眉微蹙,一双不大的双眸内却闪着阴狠的光芒。
凌霄冷冷一笑,道:“一定会的,老五那个蠢货,要不是父皇护着他,他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这一切。”
“只是这样,对您也太不值了。”
凌霄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在清冷的月光下竟显得有些诡异,道:“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要不是她有凤凰只相,我又怎么会看得上她。”说道这里,凌霄却不期然的想起了另一道风留勾人的身段,想起了相府另一个狡黠绝美的女子。凌霄想到这里,微微蹙眉,像是为了自己方才的分心而不满。
那侍卫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的问道:“可是,那相府二小姐一直迷恋六殿下,这样会不会?”
凌霄嗤笑道:“老六这些年一直不得父皇重爱,不过他倒也聪明,一直小心谨慎。”说道这里,凌霄眉头一皱,问道:“我记得之前好像老六去相府很勤,我派你们去查了的,可有此事?”
那侍卫连忙拱手道:“已经查过了,其实是六殿下看上了相府的大小姐,想要与相府结亲,不过好像云相并没有答应。”
“怎会是她?”凌霄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光洁的圆盘淡淡的疑问道,声音很小,倒像是在问自己。很快,凌阙又若有所思的想到了后面,心中明白:云相是个老狐狸,他那么做无非是想保持中立。
“关于那相府的大小姐,属下听说她原是倚香阁的舞女,据说六殿下还为她一掷千金呢。”
听到那侍卫的禀告,凌霄倒来了兴趣,道:“哦?想不到老六还有这么一曲风留夜事。”
“是呢,当时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不过那时,殿下不在京城,所以不知道。”
“既然这样,就更不用担心老六了。只要老五那个笨蛋听了我的建议劫走云紫然,那么,她最后必然就是我的,而云相必然也就被我绑上了船。”
那侍卫一听凌霄这么说,连忙道:“要是有相府的助力,那么五殿下就不足而惧了。”
凌霄哈哈一笑,野心十足,道:“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我也一定要得到。”
而此时的另一座院落内,凌阙坐在院中独自浅斟低酌,银辉给他披上一层淡淡的纱衣。也许是喝的多了些,凌阙拿着酒樽的手略有不稳,俊美的脸上竟有些微红,看起来却更是眉目如画,玉树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