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围了不少官兵,官兵们已阻挡住叶寻等人,不让叶寻出手。
蔡紫阳将纪情抱在怀里,抚摸着纪情的脸蛋,奸笑说道:“这些日子可苦了你,我到处找你,生怕你出了事。要知道,混迹于杀手组织,大多没有好下场的。”
纪情只恨自己没有学过袖中剑,望了一眼崔明,忍不住要拔出软刀,好结束蔡紫阳性命。
眼神交汇处,崔明似乎有了感应,袖中剑缠上其中一名官兵的手臂。
刹那间手臂断裂。
蔡紫阳虽然看不见,一双耳朵却极为好使,他的手捏住纪情脖颈,说道:“再动一分,我立刻让她去见阎王爷!”
众人皆是心急如焚,介于纪情命悬一线,慌乱之下又不得妄动。
但崔明不同。
崔明若是要杀一个人,那便非杀不可!
“站住!”
十二个官兵持枪拦在崔明面前。
蔡紫阳埋头思索一阵,一拍大腿,大笑道:“各位如此激动,想必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不如这样,我扒开她的衣服,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
他果然是说到做到,垂手解开纪情的外衣,根本不像是个瞎子。
外衣脱下,叶寻咬牙切齿,无奈冲不出去。
纪情白玉般的的手臂露出,蔡紫阳又开始脱第二件衣。
“娘!”
半里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犹疑之下,蔡紫阳的手僵住,脸色瞬变,失声道:“谁?是谁的女儿?”
纪情已透不过气。
严望喊道:“纪情,是你的孩子。”
一道霹雳打在叶寻脑内,叶寻猛的转过头,说道:“严老大怎么知道?”
显然叶寻还不知道纪情有了孩子。
可是严望怎么会知道?
严望连忙道:“这里貌似只有纪情的女人,那孩子不是叫她么?”
叶寻仍是疑心。
听到是纪情的儿子,蔡紫阳的手缓缓松开,翻身下马,跑到展义面前。
带着展义过来的是方翠云。
纪情打马回头,扬起马鞭打在马屁股上。
白马长嘶,抬起前蹄冲向蔡紫阳。
纪情的俏脸涨得通红,大喊道:“姐姐,快带义儿躲开!”
奔马疾驰,快如闪电,自然是一匹上等的好马。
好马不但速度快,力量大,而且十分机灵。
只见方翠云抱起展义,翻身滚到一旁,那白马半路打了个激灵,猛然定在原地。
其稳度如入地三尺的木桩。
纪情整个人不受控制,摔了出去。
白马仰天嘶叫,又要冲过来。
“孽畜!”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双腿夹住马背,勒住缰绳,白马顿时没了脾气。
严望一眼见到这人,眼中便冒出火花。
怒意如星火,燎原而起。
崔明三步跨出,自白马边穿过,一手揽住纪情的腰。
袖中软剑飘忽钻出,剑身散发荧荧青光,逼近蔡紫阳膻中穴,剑出如蛟龙,尖不可破,锐不可当。
蔡紫阳双耳颤动,一手拉过一个官兵挡在身前,自己匆忙逃了。
“蔡紫阳,你别跑,我要杀了你!”
纪情推开崔明,从官兵身上拔出软剑,飞身踏着官兵头顶紧跟上去。
白马上的人喊道:“勿需再追,保命要紧。”
这个人的声音就像他的长相一样,清亮明朗,好似三月春风,暖阳和煦,看来温和舒服,听来醉心动人。
纪情止住脚步,怒目而视,转头回走,高声道:“哪儿来的家伙,管我的闲事?!”
这人抚摸马头,一身衣服比白马更白。
他翘嘴微笑,抱拳道:“如有得罪,万分抱歉。只不过,老夫说的是实话,此人乃是朝廷新任探花郎,若招惹上他,必定麻烦。”
纪情随意打量他几眼,却见他一身雪白,肤白皮嫩,俊俏不凡,说破天不过三十岁,居然自称老夫,想来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严望垂头盯着他,笑道:“哈哈,天机,你闭关多年,莫不是遇到了僵尸,被吸干血?否则,你七十二的高龄,怎会这般年轻?”
这个七十二岁的老人,生得一副二十七岁的少年面孔,当真天下奇闻。
而且,这人居然就是晓天机!
方才见他出手,以一己之力降住烈马,莫不是内功深厚之人,决计是做不到的。
可是,晓天机的内功,显然不能以深厚来夸赞。这两个字根本配不上他。
晓天机抱拳说道:“劳烦严兄照看鬼门,小弟我万分感谢。”
叶寻暗觉晓天机风趣又机智。
首先在纪情面前自称老夫,显得纪情更加年轻,转过头又称严望为兄长,自称小弟,狠狠地暗嘲了严望一把。
果然,以纪情的脑筋,听到这样机智而又风趣的话,心中也是百分欣喜。
鬼门老大确是不负盛名。
严望憋着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放,面对着晓天机,却又无法发泄,只好赔笑道:“这些日子,你可做了不少好事,让我吃了大亏,栽了跟头。”
晓天机下了马背,嬉笑道:“欸,兄长莫要如此。我也是为了我们将来着想,无论是强大鬼门,还是与别人合作,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严望骂道:“放屁!你投靠了张不二,以为他真愿意跟你合作吗?你当张不二是什么人?是杂碎吗?”
他的脸都已涨红,身子都在发抖,看起来的确是火冒三丈,压抑得难受。
晓天机不加理会,走到崔明身边,笑道:“多年不见,你已变了许多,不错,不错。”
崔明垂首道:“见过天机老大。”
说话的时候,眼角却瞟着纪情。
晓天机将几人招呼过来,严肃道:“鬼门的弟兄,无论你们是来了很久,还是新来的,大概都不知道我这个人。我这人,老实说,比不上张不二,没有他懂得收买人心,也没有他的为人正直却聪明,懂得看穿别人的心机。不过,既然你们加入鬼门,那便一定不会被亏待,无论是死是活!”
纪情站在晓天机的身边,听得清清楚楚,三言两语之间,晓天机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以及告诉他人张不二的为人、和未来组织强大的规划路线。
鬼门的人大多都是精英,听得出晓天机的意思,也明白晓天机这人更值得追随。
叶寻凑过来,问道:“照天机老大的话说,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前往神殿,对吗?”
晓天机直视叶寻两眼,抱拳笑道:“兄弟尊姓大名?”
叶寻道:“姓叶,单名一个寻字。”
晓天机喃喃道:“叶寻,叶寻,不错,这名字好,这名字简直好极了!”
虽是喃喃自语,听来却是十分清晰。
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晓天机立即又说道:“各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得叫我二哥,得叫张不二大哥。我们现在就去神殿。”
纪情望了望叶寻,叹息一声。
如此人才,实在是很难得的,且不说之前的言行举止,就只论在场并没有多少人,晓天机却仍然像是对着五百多人说话一般。
除了他,估计别人做不到。
————
赵府现已翻新,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全部重新装修一遍。
现在的赵府比起将军府也差不了许多。
只是,赵初容却整日待在房里,对着一个木雕发呆,这木雕就是纪情丢下的。
当日,赵初容是在蔡紫阳房间捡到了木雕,一直藏在身上没还给纪情。
她知道这木雕肯定是纪情的。
梳妆台旁,铜镜前,赵初容两只眼睛盯着木雕,左思右想,来回拨动,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损坏木雕分毫。
之前,赵初容去寻找木雕专家,希望得知木雕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
木雕专家从未见过这种木头。
房门打开,赵子桐进来了,满脸喜悦的叫道:“初容,爹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赵初容一言不发,用钉锤砸木雕。
赵子桐见状,喜悦之色烟消云散,顿时叹息连连,轻声说道:“唉,不是爹说你,你成天研究这木雕,简直都快魔怔。现在,连你妈妈的行踪有了着落,你也高兴不起来,你呀……”
赵初容眼中有了神色,喃喃道:“妈妈?可是妈妈都已经离家十年,哪里能被我们轻易找到呢?”
赵子桐无可奈何,胸中闷气,只得摔门而去。
赵初容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木雕是什么做的,倘若能打开,或许会有好东西。”
正所谓当局者迷,如今赵初容因为纪情,已渐渐有些魔怔,不仅说话含糊不清,就连思想都已紊乱不堪。
一团心火升起,自丹田冲入她手臂。
“啪!”
木雕被狠狠地扔出去。
这一摔,木雕像花朵般绽放开来!
想不到,小小的木雕居然还有机关!
木雕摔开,一团黑灰喷散在墙上。
黑灰落下,印出四句话来。
(最是相思入骨噬,后知后觉应晓迟,一见不识当年貌,刀断眉角泪流时。)
赵初容反复念着四句话,越念越头昏,越念越觉得困意十足。
她的身子摇摇晃晃,费力挺身也是更加疲惫。
这时候四句话掉下地,赵初容不经意看了一眼木雕,木雕里还有一张纸条。
赵初容身子失力,瘫坐下来,爬过去捡起了这张写满字的纸条。
“最后一刀?这是…是武功秘籍吗?”
赵初容本来疲惫不堪,此时看到纸条上的字,闻到纸条的味道,忽然浑身是劲,精力充沛,脑子突然清醒无比。
纸条立刻被她丢掉。
“这……这是怎么回事?木雕怎么会砸坏了呢?这是我砸的吗?”
赵初容慌忙捡起木雕。
她的身子又开始疲惫,神识又已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