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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夏蝉被一只石鸟抓在爪子里晃晃悠悠的飞过阿德鲁亚的头顶,它停在黑暗中的一处房梁上,其它的石鸟们聚过来争相抢夺它爪子里的夏蝉,像是在争夺一个很有趣的玩具。

抓着夏蝉的石鸟尖啸了一声从鸟群中飞下来落到阿德鲁亚旁边,阿德鲁亚亲昵的摸了一把它的头颅,“只抓到了一个孩子,一个……有总比没有好。”他笑着说,“去吧,别让它们把她弄死了。”

被他摸了头颅的石鸟嘶叫着又飞向了黑暗,一堆的石鸟跟在它后面,组合而成一个黑暗中的漩涡。

阿德鲁亚望着它们消失在黑暗之中,慢慢蹲下来,将被石鸟对碎的一个雕像头颅抱在怀里。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他将解放这些被禁锢的亲人们,他们将会获得永恒的自由。阿德鲁亚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对着又跳到自己面前的一只丑陋蟾蜍无声说道,“滚远点。”

蟾蜍在他面前消失了,鲁达亚祭司的声音从高处传下——“你抓一个人类的孩子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阿德鲁亚?”

“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阿德鲁亚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但又自己做出了解答,“今天是米赛尔神诞生的日子,是神殿应该举行祭典的日子……也是你们,将获得解放的日子。”

“是今天吗!你要如何做?”鲁达亚祭司急迫的问道。

阿德鲁亚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米赛尔永远都不会宽恕你们的,既然永远不会得到宽恕,还不如彻底的毁灭,世界上又不止有一位神灵。”

黑暗中传来群鸟的嘶叫还有夏蝉的哭喊,在地底中层层回荡,到最后混合成一阵刺耳的尖声大笑。这些笑声在他们之间也像出自那些冰冷的雕像之口,它们像是突然间被赋予了一种邪异可怕的生命,正在对这个人世间发出自己的第一声嘲笑。

“你……你在说什么阿德鲁亚?”鲁达亚祭司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宁愿相信这是风声带给自己的错觉。

“我在说,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位神灵,既然湖泊之神救不了我们,那总有一些神灵可以。”阿德鲁亚嘴边一缕奇异的微笑越咧越大,手臂也随之高举,“我会去彻底的羞辱一次米赛尔,既然神辜负了我们的期望,那我们也要让她知道我们的愤怒。并不是只有人类的生命才会完整,就像您是半精灵,我是乌穹神的人间使者。你们可以彻底的自由,甚至可以与神灵媲美。”

“你要彻底的毁灭他们,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干!”

在鲁达亚的吼声后阿德鲁亚失望的垂下了手臂,“您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也真是太让它们失望了。”

数不清的石鸟从栖身的黑暗中飞出涌上了那两轮黄色的月亮,在鲁达亚祭司痛苦的嘶吼中阿德鲁亚轻快的走出了地底大厅,沿着螺旋的阶梯一层层往上,想到他即将要拯救那些在神的诅咒下苦苦挣扎的亲人们,他的内心就充满了无数的仁慈和欢喜。

镜者在将人从它的镜中世界送回现实世界的时候,那个人到的只能是他之前消失的地方。所以哈尔又站在了那些苍白的石像面前,眨了一下眼面前就是无数的人脸在看着他,而哈尔一抬头,又是无数的石鸟朝他飞来。

哈尔手忙脚乱的拔出了驱魔剑,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冲上去时却被绊了一脚。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哈尔摔倒在地后满脑子都只有这个念头,但从他上方飞过的石鸟却纷纷略过了他,石鸟们的嘶叫中还有一个更加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发出吼叫,说的竟然还是人类的语言!

“阿德鲁亚!阿德鲁亚!”

哈尔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后才看到身后正在发生的事,一只身高足有十米的石鸟正被其它的石鸟们聚在一起啃噬,巨鸟在这个狭窄的空间中无法施展,膜翼、脖子和头颅都被咬得鲜血淋漓。而它在甩开咬着自己的石鸟后,却是充满愤恨的喊出了一个人名——“阿德鲁亚!”

“哈尔哈尔!”艾莉亚弥雅尔她们顺着一条楼梯跑下来,看到哈尔的同时也看到了被石鸟们啃噬的巨鸟。

“诸神在上,这是什么个情况?”艾莉亚和弥雅尔大眼瞪小眼。

但石鸟们又突然间停下了动作,它们纷纷离开了奄奄一息的巨鸟,冲着艾莉亚她们的方向一涌而去。

“诸神呐……”拿起弓箭的艾莉亚却发现石鸟们没有攻击她们的意图,而只是一心要往外面飞。像是外面有一场盛大的舞会即将开始,而它们都是担心迟到的重要宾客。

等这些石鸟都飞出去后艾莉亚和弥雅尔才跑到了哈尔的地方,哈尔则是走向了那只已经变成血红色的巨鸟。它实在很大,哈尔站在它身边才有它趴在地上的头颅一样高。

“不管你们是谁,请去阻止阿德鲁亚要做的事……他是天生的叛神者,是无可救药的疯子……他要毁灭神殿的所有人。”鲁达亚祭司每说一句话牙齿间都会喷出血泡,“我早就应该知道,我当初就不该将他领进神殿……”

“他抓夏蝉要干什么?”

“今天是米赛尔神诞生的日子……那些石鸟,原本都是生活在这座神殿里的人!”

哈尔他们都被鲁达亚祭司口中说出的话震了一下,这些模样怪异的鸟竟然会是人?

鲁达亚祭司快速跟他们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是那么多,“对,我们都是因为受到米赛尔神的诅咒而变成这样子,现在他要让石鸟们吃了那个孩子……他要带着他们抛弃原来的信仰,去寻找另一个黑暗的神。”鲁达亚祭司喘息着说,“快去,去阻止他!”

哈尔和艾莉亚转身跑向了楼梯的地方,他们一路跑出了地底,跑出了月光中神殿的废墟,听到蓝蛛、百灵和红蜥在远处发出的叫喊。

他们也被阿德鲁亚抓到了手,他将他们投入了湖泊中,上百只石鸟就在他们的头顶盘旋。阿德鲁亚就在湖泊边念着以往在祭典上念的祷词——

石鸟们在湖泊上方发出愈加激烈的嘶叫,一百年来,他们的肠胃只能适应粗砾的岩石,但每一次进食都会带来剧烈的痛苦。没有自由,

它们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连带着对米赛尔也由原来的崇敬变成了现在的愤恨。

他们已经不是原来那些虔诚仁慈的信徒,而是一些被生活折磨得不人不鬼的怪物!他们嘶叫着,对着湖泊发泄出对神灵的不满和憎恨!

石鸟们嘶叫得越是厉害,阿德鲁亚就越是开心。他在岸边高兴得几乎快要手舞足蹈,对着天空上的石鸟们说:“吃了他们吧,将这些血液和撕咬作为献给米赛尔最污秽不堪的祭品,让她毁灭你们的躯体,在黑暗的世界你们将得以永生!”

“他要让这些石鸟成为暗物质恶魔!”艾莉亚飞快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是暗物质恶魔?”

“现在也来不及解释,我们得快去阻止他!我去对付这些鸟,你和镜者去杀了那个阿德鲁亚!”

“杀了他?”

“对,你下不了手就让镜者来。”艾莉亚焦躁的吼了一声道,“快去!”

哈尔朝着阿德鲁亚跑了过去,而在他身后还有另外一串的脚印。

盘旋的石鸟们在阿德鲁亚的鼓动下发出更加激烈的嘶叫,其中的一只石鸟最先下来,它冲向了湖水中的百灵,但被蓝蛛用匕首打退。

受伤的石鸟狼狈的挥舞着膜翼回到了自己的伙伴之间,蓝蛛这一下虽然暂时击退了石鸟,但无疑也激起了其它石鸟们的怒火。蓝蛛他们尽力在往岸边游去,而艾莉亚也在朝这些石鸟们射箭。

哈尔握着驱魔剑还没走到阿德鲁亚面前就被两只石鸟堵住,它们就是之前在走廊那里把整个墙壁都要拆掉的巨型石鸟,哈尔站在他们面前都只能仰望着它们残酷冰冷的双眼。

“诸神呐……”哈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感叹,提起驱魔剑就朝着这两个巨型石鸟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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