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宫门外,等待入宫的高门贵女们走出各家轿子,互相微微点头。宋知忆与宋知馨并未同乘一个轿子。这些天来,宋知宇虽然见了她和大哥哥都不再有笑脸,可还是会行礼打招呼,他心里也知晓一切都错在崔氏。可宋知馨就不同了,她去找过宋知忆,要她为崔氏求情,被宋知忆婉言拒绝了之后,就气得大骂了她一场,话里暗示宋知忆日后自己成了太子妃,绝不会让她好过,这以后再见到宋知忆,立刻就会沉下脸来,转身就走。
等了一阵子,宫门才缓缓打开,太监总管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一同走了出来,宣读了入宫选太子妃的规矩之后,便引导着各府小姐们进了宫。
宋知忆与宋知馨自然被安排在了一间房内,放下手中的包裹,宋知馨就一扭头走了出去。宋知忆并不放在心上,这个而妹妹如何骄纵,她都还是希望太子妃不要落到她的头上,让她遭受痛苦,只不过她已经在之前尝试过几次去提醒和阻止宋知馨与二皇子靠近,现在她们只见这样的关系,她说什么,宋知馨都不会相信的,一切只能看运气了。
林婉莹被取消了资格,宋知忆在这群候选的贵女们中间,就再没有很熟悉的了,她独自坐在房间里,有些紧张的等待着明日初选的到来。她信任洛怀信已经将事情安排好了,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事情会有差错。正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一个宫女推门进来,原来是皇后娘娘传她。
崔淑仪是皇后在后宫最大的簇拥者,皇后对她也格外照顾,即使她颇受皇上宠爱,却未遭到皇后的为难。此刻皇后娘娘忽然传召宋知忆,不由她不紧张。
“知忆来了。”皇后脸上的神情并不和气,连一丝笑容都没有,语气倒是透露着亲近。宋知忆低头行礼,不敢多说一句话。
“本宫虽然人在深宫,却也听过许多你的事,都说你虽然身为女子,却有勇有谋,协助兄长擒过贼人,救过益清。更知道你与益清十分交好,你若是能做她的四皇嫂,她定然会欢喜极了。你不必回去了,就在本宫这里住下,初试也无需去参加,你就在这里陪本宫。”
宋知忆的心跳的极快,手也不由得一抖,只是这样的场合,她实在不能说任何话,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皇后找理由治罪。她一边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一边在心里想,难道是崔淑妃求了皇后来为难自己?可皇后又是因为什么,会打破选太子妃的规矩,将自己直接扣在宫里,帮崔淑妃这么大的忙?
皇后将宋知忆的不情愿看在眼里,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叫宫女带宋知忆下去,自己端起茶喝了一口,想起昨日二皇子带来的消息。虽然那消息真假难辨,传话的人是敌是友也暂时不知,可倘若这件事真的能试探出皇上对大皇子的态度,不管如何,都值得试试。
确实如皇后所料,第二日一早,消息已经传到了了身在行宫的洛怀信耳中。
他听到消息,一句话没说,传话的侍卫没有他的命令,不敢下去。武铭站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
过了许久,洛怀信终于开口对那侍卫说:“回宫告诉父亲,今晚刺客来袭行宫,我会受重伤,请父亲有所准备,听到消息之后,装作一时心软,传我入宫治伤。事情紧急,来不及多做解释,父皇若是在意我的性命,就请他一定立刻派人来接我入宫。他若是问你,我这样安排是何用意,你只说你并不知情,不要将宋知忆的事情告诉他。”
侍卫不敢多问,领命离去。
“爷,”武铭开了叫了他一声。
“对方显然已经将我的事告之了皇后和二皇弟,他们利用宋知忆来试探我与父皇。我只有这一个法子,能进宫救她。”洛怀信站起身,“你去安排吧,今晚叫他们扮成刺客,蒙面来袭,我会去同母妃提前说明,免得她受到惊吓。你告诉梁义,下手要狠,行宫有皇后的人,做做样子骗不过人。”
武铭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点头出去了。
深更半夜,行宫突遭袭击。七个蒙面刺客直冲大皇子的房间而去,大皇子身上只穿着白色寝衣,从窗户翻了出来,三名刺客紧跟其后,与他在院子厮杀起来。武铭被其他刺客困在屋内,行宫的两名侍卫已经被打倒在地,大皇子一人迎战三人,渐渐气力不足,领头的刺客是大皇子的亲信侍卫梁义,他凶狠的刺向大皇子,招数并不难挡,本想等大皇子躲开这一剑,再轻微刺伤他左臂就好,可没想到大皇子迎着这一剑,他来不及收回,剑直插大皇子的左胸,入剑极深,大皇子顿时满身鲜血,倒在了地上。
武铭约莫着之前跟梁义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从屋内冲了出来,却意外的看见大皇子缓缓倒地,胸前一片鲜血,似乎真的受了重伤。他来不及反应就冲了过去,梁义和其他几位扮成刺客的侍卫都心惊胆战,担心大皇子的安危,与武铭过了几招之后就立刻撤离了。
钟贵妃喝了大皇子在她茶水中下的迷药,此时正在沉睡,行宫乱成一团,武铭喊了一声:“快去报皇上,大皇子命在旦夕!若是他在行宫出了事,你们谁都别想活。”有太监立刻骑着快马离开了行宫。
武铭将大皇子移到屋内,将之前准备好的药和棉布拿出来帮他止血,大皇子脸色苍白,在上药的时候晕了过去。武铭看着他的脸,神色复杂的说了一句:“她真的值得你这么拼命?”
天刚刚擦白,宫里派来的马车就停到了行宫的门口,一个太医快步走下轿子,指挥众人将大皇子抬入了轿子,一别皇宫几个月的大皇子,在颠簸的马车中,再一次进了宫。